閑談《琅琊榜》

題記：世間有男子，機智如他，幽默如他，工於心計卻不失淳樸，城府極深卻不失初心。運籌帷幄，無論是千軍萬馬，還是高深廟堂，須臾之間，良策周旋無虞。如果說計謀猶如夢境，一層一層包裹著其中的棋子，誰處於哪一層自身尚且分不清楚，他又以什麼為基礎，攪動了滿朝風雲？改變了變幻莫測的朝局，讓原本炙手可熱的兩黨（太子黨與譽王黨）由極盛而衰，一方甚至受人煽動要造反（這個不在他的預料之中）。扶持靖王成為儲君，卻要在梁王當朝時翻案，最終達到為赤焰軍與祁王逆案雪洗污名的目的，也完成了他「戰骨碎盡志不休」的理想。

既然都談了老少婦孺都看的《花千骨》，不妨再談談這部讓人看著感覺滄桑又不失熱血的《琅琊榜》。

去了許多宮闈深重的宮廷劇后，終於迎來了一位以男主為第一主角的電視劇。這部劇不光是權謀、奪嫡，更多的是為理想而戰！這位男主不是由卑位走上人生巔峰，也不具有背負著血海深仇要怎樣手刃仇人的戾氣與滄桑。相反，世道如此對他（皇帝如此對他，應該說他的家族，）他還對世界充滿希望，保持善良、保持惻隱之心，保持忠肝熱血、情義千秋、赤子之心。

無論是老謀深算的保安局老大（懸鏡司老大），懸鏡司老大是個什麼來頭，懸鏡司是只對皇帝老子一人負責的部門，比其他六部都牛得很！那叫一個牛氣衝天，什麼皇家子弟，貴胄豪門，通通不放眼裡。這個保安局老大，自然是老薑中的極品。辦案的手段不是大理寺、刑部能「望其項背」的。牛氣來自哪裡？來自皇帝老子的信任，皇帝信他（應該說這個機構，這個部門）多過信自己的老婆和兒子。不然皇帝怎麼輕易把自己的老婆逼死，又誅殺了兒子及赤焰軍呢！牛氣還來自一幫訓練有素的高手，有了詔令，又有利爪鷹犬，何愁不快活？指鹿為馬更是小兒科啦！如此機關算盡的人，還是敗給了蘇兄啊！

再無論是謝玉，任你一品軍侯兼長公主駙馬，兼太子的首任心腹、股肱之臣。他既有險辣的手段，更有無論往日與你真心或假意的情誼也好，一旦發現對方不能為己所用，他有瞬間變臉反目殺人的決絕，沒一絲猶豫，使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對自己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實現了「物盡其用」的功能。第一個，雖然不是親生兒子，當他發現利用這個兒子，可以更好地將江湖上第二幫派的幫主緊緊控在手中時，他「格外恩赦」了這個大兒子的「死罪」，不再暗殺他了。對待第二個兒子更加搞笑，他自己站太子這邊，卻煽動親生兒子去幫譽王，擾人視聽，當這個兒子發現真相時，小心靈徹底被擊垮了，爹爹這麼坑我，我到底是充話費送的，還是咋來的。女兒呢，要嫁給這個江湖幫主卓鼎風的兒子，又多了個忠心耿耿的死士——女婿。真是使人大開眼界。他簡直是把「毀人不倦」奉為終生宗旨啊！他還多次煽動太子除掉梅長蘇，太子昏聵，不能自主。譽王雖然也是個有野心的，起碼還是個有腦子的，愛才的。起碼他一早沒有盤算著得不到梅長蘇要如何免絕後患。如此機關算盡的人，還是敗給了蘇兄啊！

夏江與謝玉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能利用的就利用，不能利用的千萬不能讓TA被我的敵人利用到，或成為我的敵人。最好的解決辦法是「殺殺殺」，沒有第二條了。如此機關算盡的人，還是敗給了蘇兄啊！與其說他們是敗給了蘇兄，不如說是他們敗在了自己人性的醜陋下。

蘇兄待譽王還是不錯的！儘管他是當年造成「自己家的7萬的赤焰軍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誅殺」了（與祁王冤案一起）的罪魁之一。是重大罪魁之一啊，還記得有一集是霓凰郡主說的，這個赤焰冤案，是太子和譽王最得意的傑作。兩個死對頭會聯手起來對付一個對他們最具威脅的人，很正常！蘇兄居然以德報怨，保存了譽王妃的遺腹子。一般人對敵人是斬草除根，他要反其道而行之，我就是要救下他。他知道稚子無辜，稚子何罪之有。他知道公義，也在躬身踐行。

還有些我不了解的謎團，霓凰說：這個赤焰謀逆案，本身是太子與譽王最得意的傑作。那麼，他們兩個牽扯在其中的哪一部分，電視劇里直到大結局，也沒有說清楚，謝玉一早就是太子黨的人，謝玉與夏江勾結，有份參與污衊、構陷赤焰軍與祁王，那太子是脫不了干係的，不要說手下的人幹了什麼，太子（後來貶為獻王的那位）不知情，那是不可能的。但夏江之前並未與譽王聯手，這件事何來扯上譽王，使我不解。「本身是太子與譽王最得意的傑作」，那查明真相后，居然沒一點涉及太子及譽王？譽王可以說是逝者已去，無法追究，那麼活著的獻王呢？難道不需要為7萬將士冤魂買單？

再說霓凰郡主。她既有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鬚眉的豪氣，又有女兒家的溫柔旖旎，體貼、周全的心思。劇中有一幕，是蘇兄在桃花樹下幫她拂落髮絲之殘紅，那時兩人還沒有相認，霓凰詫異於自己居然沒有反對，這時她的女性第六感應該發揮了作用，不然還不廢了這個還不是很熟的蘇兄的手啊。心思細膩、敏感：有一幕是霓凰洞察了宮羽姑娘對蘇兄的心思，她先說，宮羽是女孩，有個女孩跟在身邊照顧，總是細心周全點的。蘇兄說宮羽姑娘只是女扮男裝在自己營帳前站崗而已，並未對自己有所照顧，而且，根本不是自己叫她來的，她自己偷偷女扮男裝混入來的。摸清情況后，霓凰郡主馬上有怒焰，分明是，好大的膽，我與蘇兄有太皇太后名正言順的賜婚，自己又等了他13年，豈是你可以覬覦的？這時的她拋下女兒家的忸怩作態，擲下一句，以後保護兄長，在兄長營帳前站崗的事情她包了，不用他人代勞。大有「卧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之霸氣！符合她征戰沙場十年的果敢的武將風範。

不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蘇兄在這方面拎得很清，宮羽姑娘這點小心思，他如何不知。有一次是藺晨讓蘇兄安慰安慰宮羽，蘇兄當然不幹。他說安慰她又有何用呢？不安慰她，她又不會怎麼樣，你招惹了人家才是大事。藺晨雖然也很聰明，在這事上還是蘇兄有智慧。又一次藺晨打趣說讓宮羽跟他、蘇兄、小飛流一起去周遊山水，多個女性好照顧人，也被蘇兄駁回了。可見蘇兄的智慧是方方面面的，方方面面都沒有落下，簡直是沒有短板的神人啊！他還對後宮的爭鬥手段看得十分透徹。（我有一段時間分不清寫這個小說的，到底是男作者還是女作者呀！）其實，他的這些透徹，都在於他了解人性。

再說，霓凰與小飛流是我比較心疼的兩個角色，至於為什麼不心疼蘇兄，後文再說。霓凰本來以為林殊（在京城中化名「蘇哲」，在江湖中化名「梅長蘇」，網友親切稱其為「酥胸」，我還是叫他「蘇兄」好了）已死，悲痛欲絕不說。堅持10多年未嫁，發現他歸來。又一次心存希望，滿血復活。相處2年，他又奔赴黃泉去了。蘇兄，你本人是痛快瀟洒了，冤情已雪，功業已成，壯志已酬，你揮一揮手就去了，不留一點眷戀，只留下一個來世XXXX的諾言。霓凰大齡女青年又一次失戀，徹徹底底的了，算是孀居守寡了，相信她不會再遇到一個值得讓她「追隨、服從」（她自己的話說的）的人了。傷心人別有懷抱啊！

心疼小飛流的心智不全。但同時，有那麼多人在他身邊，為他辨是非、明善惡，還算安慰。

說說小飛流，大家會否覺得很奇怪，小飛流在裡面其實已經是個少年了（何以看出吳磊飾演的飛流是少年而不是兒童，有一幕：霓凰與他談話，霓凰說13年前，她是飛流這個年齡的時候。13年前，蘇兄19歲，霓凰應該比他小几歲，是個少女，大概14-16歲之間，那麼現在的飛流就是少年了。），但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全。他只會說短語，最長的也就3個字，例如：蘇哥哥、不知道、不害怕、不好玩。照蘇兄的話說，說他是個心智不全的孩子。例如，藺晨與他一起研葯時，說到蘇兄的病，他著急地反駁藺晨的話說：有你······不死。他想說的是：有你在，蘇哥哥不會死。但是他連句話都說不全，表達不出。

所以可以看出，他以前只說短語、詞語，不是因為他習慣言簡意賅，或者是一個高冷范兒的少年，這並非是一位正常少年的語言水平。還有，江左盟的其他人都當小飛流是小孩，不光有寵溺的意思，還有憐惜、喟嘆在內，他真的永遠是個小孩了，儘管他的年齡會變大，他會有長老的一天，但是他的心智，永遠是小孩了。我百度過了，是這樣說的：截下原文：飛流幼年陷身東瀛一個極神秘的組織。此組織的首領專門從中原劫掠收買資質絕佳的幼童，隔絕他們與外界的一切接觸，以藥物和靈術控制其修習。以至其心智無法發育完全，不分善惡，不知是非，對常識的學習能力也極低，但武功卻奇絕狠辣，被首領控制著進行暗殺、竊密之類的活動。

因一次暗殺活動時，誤殺了東瀛皇太子而招致了覆亡的命運。這些可憐的孩子們毫無自主生活的能力，那個首領被擒殺后，他們就算躲過了仇家和武士們的追剿，也無法生存下去，最終死傷殆盡。飛流是當時那群孩子里最小的一個，秘術剛剛修成，還從來沒有被放出來過，所以沒有仇家，流離在外，凍餓將死。梅長蘇正好到東瀛去找一味藥材和幾件東西，碰巧遇上，就帶了回來。

這也是蘇兄說的：不過湊巧救過他，他又感恩，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但藺晨又整天說飛流：這個小沒良心的，當初是誰救了你啊！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明明就是我救了你，你怎麼見到我像見到鬼一樣，單單親近你的蘇哥哥，我不服啊！」所以照我的推斷，應該是兩個人都有份救他。蘇兄帶了回來，藺晨用自己的醫術又醫治過飛流。

大結局的時候才揭曉了蘇兄的生母是誰，我也一直疑惑，老是說皇帝聯同那些構陷赤焰軍與祁王的大臣把林燮、林殊與7萬赤焰軍屠殺殆盡，沒有提到林殊的母親。大結局的時候，才知道蘇兄的母親是晉陽長公主，但已經有蒞陽長公主，又何來晉陽長公主，一朝何來兩個長公主，應該是晉陽逝世后，蒞陽再變成長公主的，大公主走了，二公主成了大公主，也算順情理。

那麼這樣看，蕭景琰、蕭景睿與蘇兄就是表兄弟了，蘇兄與霓凰郡主就是表兄妹了。霓凰與蕭景睿也是表兄妹，霓凰與蕭景琰是堂兄妹。

這麼看，這個皇帝更心狠了。將妹妹一家殺盡（這個舅父真可怕啊，不過劇中蘇兄叫皇帝為「舅舅」不對，應該稱為「舅父」），賜毒酒給長子，老婆也抹脖子去了。還有一個未解謎團啊，不是說這個林樂瑤（也即宸妃，抹脖子的那個）之所以自盡，與當朝皇后脫不了干係嗎？皇后如何設法使她自盡的，致人誤會她是自己自裁的？又說林樂瑤性子剛烈，因為出身武侯世家的緣故，那麼，林樂瑤跟林家又有什麼聯繫？

說說言豫津與蕭景睿吧，兩個真是好基友。基友程度不亞於蘇兄與靖王（蕭景琰）這一對。他們是發小，是穿開襠褲時就認識的親戚，志趣相投，無不樂哉。並沒有一般貴胄公子的富貴閑人的毛病，也不愛鬥雞走狗，反而關心民生、時政的興衰。豫津生性樂觀，景睿雖然時時行走江湖，有時竟不如豫津看人看事之通達。像豫津一早就看穿了蘇兄並不真是為名利行走之人，照道理最早與蘇兄相交的人是景睿，應該他更清楚蘇兄的志向才對。

靖王之所以遲遲沒認出蘇兄，是因為他愛蘇兄太深的緣故。他心中的蘇兄，那個少年林殊，是何等鋒芒畢露、光耀無比，是何等雄姿勃發、馳騁沙場。根本不是眼前這個病怏怏、手無縛雞之力、心機深沉，陰鬱不可捉摸，為達到目的而算計人心的陰詭謀士。蘇兄之所以遲遲不對靖王表明身份，也是愛他太深的緣故。他說的，所有的陰詭之術，由他來出，希望靖王還是保持一份赤子之心。壞人我來做，好人你來當，世間還有比這更真摯的基友之情嗎？

好吧，談談怎麼不心疼蘇兄了。雖然我也是個愛才之人。但是蘇兄的一生，光華亮烈，再無遺憾了，我再心疼這個角色，就是對他不公了。他有傾世的才華、絕妙的機智、過人的果敢，出身好，長公主為母、武侯為父，從國小得縱橫沙場的本領，照其他人所說，他是個少年天才，即使他不是其中一個皇子，也足使譽王忌憚。

他有三五知己，他的知己是靖王、豫津、景睿、藺晨、霓凰。他有誓死維護與相信他的好友/下屬，例如萌大統領（蒙大統領還可以稱為「懵大統領」，感覺他的智商還不如飛流呢，飛流是表達不好而已，領悟力還是不錯的。），甄平、晏大夫、衛崢、聶鋒、宮羽等。進廟堂，是驍騎大將軍，可指揮千軍萬馬；出江湖，是天下第一幫派的宗主梅長蘇，他的手下遍布全國。他的理想、他的抱負，也實現了，可安心去也。只是英年早逝這一點，不太完美。也算不得不完美，多少人庸碌一生，尸位素餐活到90-100高壽就真的無憾嗎？

他本可以選擇活得長久的。但是在道義與活命之間，他選擇了道義，也是，如果連道義都沒有了，活下去對他而言，又還具什麼意義？所以說，著書的作者是將所有一切美好的都賦予給蘇兄了，蘇兄還有什麼遺憾，我等小人物回去自裁玩玩好了！

蘇兄能文能武，既沒有武人的粗暴，神經大條（例如萌大統領，很多時候都懵懵噠！），也沒有書生的文縐縐與死腦筋。能揚長避短、去蕪存菁。蘇兄還十分幽默，例如他被夏江逼供時那一場，十分好笑。夏江這個老薑，估計是第一次被耍得分不清方向，人家不等你嚴刑逼供了，好好地按你心中所想來招供了，還不行么？蘇兄面對皇帝老頭子的逼問，問他，你有好好的江湖宗主不做，來金陵做甚？面對天子威怒，他十分悠然地回答，「蘇某自負有才，不來京城施展要去哪裡施展？」一句話回得皇帝啞口無言。這句話合情理啊，沒有錯啊！我不找個大BOSS來幫他打工，你要我去幫誰打工？

說說靜妃（後來封為靜貴妃，初始是靜嬪），初一看她的出場，給人感覺是「性貞靜，嫻雅無為」 。後來才發現，她是個見微知著、心思縝密、周全，臨危不亂、心志堅定，具有大智慧的女性。靜妃在靖王奪嫡的路上，起了十分重大的作用。相較之下，顯得皇后與越氏，十分短視與跋扈了。可見有個好母親多麼重要！在大是大非面前，她十分拎得清，一般人自己和兒子爬到這般高位了，無論微賤時如何的滿腔熱血要為舊人伸冤雪恥，多多少少都會在高位時有所動搖。因為一旦失敗，不但伸冤不成，還會葬送了自己與兒子的大好前程不說，性命也難保。但是她和兒子同樣的心志堅定，毫不動搖。在我看來，他們高貴的不是身份的彰顯，更多的是人格的魅力。

譽王這個角色也是我比較欣賞的。首先，作為一名皇子，他的上進、禮賢下士，與太子（后被貶為獻王的那位）的昏聵，沒有主見、遇到挫折怨天尤人形成鮮明對比。還有，譽王的愛才，與太子的得不到就要殺掉的對比。由於時間關係，此處不展開對譽王的描述了。

假設沒有發生當年的祁王、赤焰軍冤案，這位有德行、有民望的祁王，最有機會當儲君。沒有發生那件冤案，那麼蘇兄還是安心地馳騁沙場，不會去幹什麼扶持靖王的事情了。那麼，依靖王的性子，不可能有儲君當。那麼，就是祁王、譽王與獻王（獻王其母越貴妃寵冠六宮）的PK，如果他們單單搞定了祁王，不招惹赤焰軍就沒什麼事了嘛，但是他們招惹了赤焰軍，就與榮華富貴byebye了。貶去苦寒之地，與留在京城，簡直是雲泥之別。（文/閱讀時間作者·安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