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掌故 | 黑龍池、別凡溪的由來

龍，是中華民族的圖騰，而合川與龍的淵源似乎更為深厚。龍市、龍鳳、龍多山、雙龍湖……處處地名都有著龍的蹤跡。今天要講的典故則更為特殊，出場人物涉及到的，是一對龍兄龍弟。

龍，是中華民族的圖騰，而合川與龍的淵源似乎更為深厚。

龍市、龍鳳、龍多山、雙龍湖……處處地名都有著龍的蹤跡。今天要講的典故則更為特殊，出場人物涉及到的，是一對龍兄龍弟。

老合川人都知道，在嘉陵江的水中曾棲息著一列上部露出水面的巨石，叫做「懶龍石」。相傳石頭的真身就是東海龍王的一位公子，這位懶龍整天東遊西盪，雲遊四方，好吃懶做又不學無術。有一日玉帝招它上天面聖，因為平時太懶，騰雲在半空中雲老是突然消失，這一次它又倒了霉，當時恰好途徑合川，結結實實地摔了下來，結果掉在嘉陵江里，變成了一塊石頭。千百年時光過去，石頭還在，龍身不復，懶龍石成了合川孩子在江邊棲息玩耍的聖地。似乎也沒人深究，貴為龍王太子的懶龍既非觸犯天條又未大逆不道，為何就沒人來救回去。

另一個故事的主角，影響力比不幸遭殃的懶龍深遠得多。當日懶龍摔下來后，龍王囑咐其弟弟黑龍一路尋找，黑龍在合川發現哥哥化為石頭，想到這就是哥哥平日學藝不精的下場，很是觸動，遂決心要好好修鍊，以得道果。黑龍通過探查得知合川有座水府宮，宮裡有一位高師講學，於是化為人形在附近住了下來，每日前往潛心聽課。龍雖能化形，化的卻是人類老頭模樣兒，教書先生見這個黑衣黑袍的老頭兒聽課異常專心，學習十分勤奮，心裡甚是感動，一來二去，一人一龍相引為知己。

一天，先生備下薄酒款待黑龍。黑龍受寵若驚，想到能得高師賞識，高興得多喝了好幾盅酒，不覺間昏昏沉沉睡著了，嘴巴也一張一合地打起了呼嚕。就在此時，先生驚訝地瞧見黑龍嘴裡有一顆亮閃閃的珠子，隨著舌頭一伸一縮，而他流出的涎水，更是香味撲鼻。古代素有「龍誕香」一說，認為龍睡覺時流的口水香氣甘美撲鼻，先生由此評判斷出這個黑衣人兒絕非凡夫俗子。從那以後，先生為他講課都要格外精心準備，黑龍的學業更是日進千里。

幾年後，黑龍終於修得正果。一個明月當空的夜晚，它來到先生下榻處，一見先生便雙膝下跪，開口道：「我今晚就要走了，深蒙先生多年教誨，學生無以回報，留下這顆珠子相贈，以作紀念。」言罷，它吐出了口中的珠子遞過去。先生垂淚嘆道：「你是龍子，自然要走，我就是想留也留不住啊！只是不知莫如何走法？」黑龍大吃一驚，這才知道先生早已知曉實情，於是如實相告身世，說：「子時三刻，合川將降豪雨，城內積水兩尺，城外積水三尺，我便走也，煩請先生到時打開宮門。」

子時三刻一到，果然合川豪雨如注，先生遵囑打開了水府宮大門，黑龍以長蛇狀現身，戀戀不捨地向宮門外游去。到了涪江邊，它又一次回頭望一眼合川，最終倏然躍進滾滾涪江。

此後，合川水府宮便易名為黑龍池，而黑龍告別合川的那個地方，也就被人們叫做別凡溪了。

這個故事，是黑龍池流傳得最廣泛的一個傳說版本，有頭有尾，寓教於樂。實際上，關於黑龍池的由來，還有另一個更加語焉不詳、頗具異色的民間版本。還是那座水府宮，還是那位教書先生，有一天，龍對先生說：「明天我要出去，你讓其他學生午時以前就先回家。」先生答應了，可到了第二天中午，學生們都沒有離開。直到外面忽地狂風大作，先生這才想起龍要出去的事，正在這時，一位學生的腳下突然冒出水來。這名學生急忙把腳下的水擦乾，可水竟越來越多，漸漸地從水裡冒出一條跟鱔魚差不多大小的東西。他慌忙去報告先生，先生一看，原來是那條龍，於是叫學生把龍放進桌子上的墨盤裡端出去。那條龍在墨盤裡沾了一圈墨黑色，甫一出門口，便變成一條身形龐大的巨龍，呼嘯著飛向天空。

80年代的黑龍池

如今的黑龍池

80年代的別凡溪

現在的別凡溪

古時的黑龍池、別凡溪，想必人傑地靈，又或雲遮霧繞，才能讓人把它們與騰雲駕霧、呼風喚雨的龍子們聯繫在一起。而經過無數世代更迭，再仙氣繚繞的場所也不免推平瓦房，建起高樓，水泥鋪道，電纜橫空。隨著草街電站的修築，懶龍石已經淹沒在滾滾江水中，被人類施加的意義與設定的命運，再沒有任何意義。而黑龍池與別凡溪，依然在塵世煙火中，見證著一代又一代凡人的碌碌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