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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還是那個老大,只是不再表演

一年了!你還是來了,曾經的我以為你會打到天荒地老,和任何人纏鬥下去,但是還是輸給了時間。 把那些吸引萬千眼球的針尖對麥芒都攪成一團和氣,把一度刻骨銘心的回憶褪色成灰黃的底片,留下的唯有越來越模糊的回憶。

一、昨天

所以當"科比"這個詞離我們愈發遙遠,出現在新聞里的頻率越來越低的時候,也不必太過驚訝。就算他曾經是這個聯盟里最耀眼、最具話題性的明星,就算他在一年前剛剛在斯台普斯打出了NBA歷史上最精彩的謝幕戰。

只不過,就算過了整整一年,這場謝幕戰依舊讓人熱血噴張熱淚盈眶。從賽前到賽后,它將科比的所有特質,在這聯盟中起起落落20年的所有積澱,都體現得淋漓盡致。當我們在看37歲的科比最後一次將這個賽場當作自己的退役巡遊演出的時候,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能勾起我們這些"看著科比長大"的球迷的心緒。

你看著科比面對爵士鋒線的防守,心無旁騖地叮噹二五,就會想起他打過的無數精鐵,甚至還會愈發期待,期待科比能在這最後一場一鼓作氣,打破他塵封已久的單場打鐵紀錄。

你看著科比繞掩護帥氣干拔,指尖送球,空心入網,就會想起他身穿8號時,與國王的邁克-畢比互飆繞掩護干拔,把奧尼爾在兩步之外被畢比顏射的滋味原封不動還給迪瓦茨的畫面。還會想起2010年總決賽上,身穿24號的科比在打了一整節的鐵后,在第二節兩分鐘之內靠著繞掩護干拔連得9分,打停綠凱的畫面。

你看著科比高位背身、腰位背身,甚至跑出戰術要到低位背身,接球、試探防守重心、晃肩、翻身、急停、跳投,一氣呵成。就會想起他迎著布魯斯-鮑文、馬努-吉諾比利、理查德-傑弗森們的貼臉防守,射進那些蠻不講理的高難度中遠投,讓波波維奇扶額搖頭的畫面。

當然少不了比賽最後關頭的科比時刻,看著第四節後半段的科比率領湖人隊不斷迫近比分,猛龍、太陽、熱火球迷很難不回想起被科比支配的恐懼。韋德的手指幾乎封到了科比的右手中指,但科比依然趕在時間走完之前,投出了絕殺比賽的超遠三分。當科比面對爵士的雙人包夾,以一記足以成為"kobe logo"的後仰跳投逆轉比分的時候,在斯台普斯瘋狂歡呼的球迷們的腦內,又會有多少畫面閃回?

20年,足以讓曾經衝擊力十足的高中生後衛變成進攻技術最全面的五戒持有者;20年,足以讓當初被便士拒絕簽名的毛頭小子成長為生涯總得分超越邁克爾-喬丹,總打鐵數超越哈弗里切克的一代傳奇;20年,足以讓他成為一代又一代球迷的偶像與回憶,讓每一個桀驁不馴的後生小子們都像追星族一般湊過來,一邊說著"我是看你比賽長大的"之類崇拜的話,一邊把球鞋遞上來求一個偶像簽名。

當然,20年也足以將一個人書寫成傳奇,他的所有故事、榮譽、傳奇、爭議,都融在一起。回憶就像一碗長壽麵,夾起一頭,就會拉出無限長的東西。比如我想起科比與畢比的對射,就會想起他在翼側為奧胖喂的一個個球,就會想起他與奧尼爾之間的恩恩怨怨,從"沙克也幹了",到2010年奪冠后"總算比沙克多一冠"的解氣。就會想起他在05-08賽季拖著誇梅布朗、 每晚砍下三四十分的模樣,就會想起他與大加索爾的恩恩愛愛,和波波維奇聽到這筆打劫交易后暴怒的樣子。

我總算明白老人家們為什麼總喜歡絮絮叨叨了,他們積累了太多的回憶,這些回憶就著情懷和時間攪和在一起,一旦開了個頭,那就拉扯個沒完。

二、今天

回憶畢竟只是回憶,科比的謝幕戰就算再完美再催淚,也已經過去整整一年了。情緒的劇烈起伏只能持續很短的時間,在這之後,科比離開,季後賽開打,NBA照常運轉,太陽照常升起。

退役后的科比忙著和瓦妮莎滿世界秀恩愛(有段時間我一直分不清科比的瓦妮莎和鄧肯的瓦妮莎有什麼區別。不過感謝鄧肯的低調,在"撒狗糧"這個領域,目前只有斯蒂芬庫里可以與老科一戰);科比還向詹姆斯看齊,成立了自己的商業公司,並嘗試涉足科技、動漫和影視等產業(科老闆的商業水平目前還不得而知,不過應該不會比他的演技更差了,他在動畫片里的表演水平還不如他身邊那條話嘮玩具蛇)。

老科應該很享受自己的退役生活,退役整一年,他甚至沒在斯台普斯露過臉,這和一退役就包下馬刺主場年票的大衛-羅賓遜形成了鮮明對比。和科比相仿的還有同一年退役的蒂姆-鄧肯,老鄧肯退役后忙著搗鼓汽車和瓦妮莎,頻繁出沒於聖安東尼奧各個飯館以及全世界有賽車和老隊友的地方。當球迷們還在為他們的離開而感傷的時候,他們早就在不知道什麼地方,浪得飛起來了。

我想起《士兵突擊》中,史今班代退役的畫面,班代在回家的列車上哭得稀里嘩啦,一抬頭,看見夕陽下老婆婆叫賣著黃瓜茄子,在路口等車的男人一個勁地瞟身邊踩腳踏車的姑娘。那一刻老班代突然笑了,原來離開了舊地,還有新的精彩生活在明天等他。

三、明天

時間是個很厲害的東西,它會把過去的人和事通通符號化、簡單化。比如我們現在想起魔術師,就會想起show time和他兒子,再難記得他的球場視野與運球能力;想起奧尼爾,就會想起他的籃下碾壓而忘了他的小勾手和後衛般的運球技術;想起卡特,就只記得他的扣籃而忘了他的三分和旋轉上籃。日後當球迷們說起科比,大概也只會想起那些後仰跳投和鐵的氧化過程,捎帶上凌晨四點的洛杉磯。

至於絕殺失敗一次就會在同一個位置練上幾千次,去義大利打友誼賽也要在凌晨拽出貝里內利去球館訓練,明知道怎麼合理打球,卻在某些時候偏偏一意孤行……他那偏執的性格,喬丹級別的求勝心和努力程度,恐怕也會隨著時間而慢慢褪色,而這卻是科比最吸引人的地方。

時間是個不講道理的東西,它會毫不留情地沖刷著回憶。不過這也未嘗不是件好事,科比退役一年了,關於他的爭議和口水也早就淡去了,科比成了球迷們回憶中的一個符號,關於青春,關於熱血,關於那些或激動人心或愁腸百結的歲月。若干年後如果還有人記得他,那麼當他們提起這個符號的時候,也會像現在的我一樣,夾起一根長壽麵,然後拉扯出無數早已斑駁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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