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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想辭掉北京事業單位工作?安逸終究敵不過房價

28歲的史立在北京事業單位過了2年的安逸日子

但他不打算再繼續了。因為要換房——孩子出生后,原來57平米的兩居室不夠住了,再加上周圍沒有好的國小。

他們還背著三十年的房貸,前三年的月供10600元,跟兩人月入差不多。

他計劃的換房時機是2019年。這個結論來自他的系統分析。他曾經縝密研究,掐准了2016年3月的買房時機,一年後房產成功升值200萬。

他還想搏一把。這意味著,他得找個掙錢多的工作。

史立在北京念了研究所。

那是2012年8月的一個早上,經過6個多小時夜間硬卧的顛簸,史立在北京站下了車,這趟夜車還載著來自全國各地的農民工兄弟。

過安檢時,史立注意到,一位面龐黝黑身材瘦弱的北方農民被攔在檢票口,他背著兩個大尼龍袋子,一邊說著「我真的買票了」,一邊著急翻騰口袋,乘務人員一臉不耐煩,後面旅客又在催促,急得他快要哭了。

一種苦大仇深的沉重感瀰漫在空氣里,讓同樣來自農村的史立暗暗感慨:生活不易。

所幸史立在北京的日子還算順利:2015年畢業,擠進事業單位,解決了北京戶口,工作1個月後,他又在單位遇到了現在的老婆王慧。

史立短暫的單身生活是在單位附近一間不足10平的小房子里度過的。月租1500元,相比稅後5000多的工資,他覺得沒什麼壓力,單身漢嘛,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當時同一層樓里還住著4位年輕人,但直到搬走時大家都不認識。史立總去小區一家雲南菜館,鳳梨飯和茅草魚是他的最愛。搬走後他曾經去雲南出差,在當地飯館,他特意點了這兩道菜,卻發現沒有租房的時候好吃了。

更多時候,史立喜歡自己做飯,他置辦了全套的鍋碗瓢盆,依著菜單照葫蘆畫瓢,味道也還不錯。

圖:史立招待朋友時做的飯

談戀愛后,日子就多出了些許甜蜜

2015年「七夕」,是他們度過的第一個情人節。史立早早爬起來,坐了一個小時車跑到花卉市場,買了10朵白玫瑰,用淘寶買來的染料,為女朋友做了藍色妖姬。

「那時候沒錢,有錢就買真的了。」史立自嘲道。89年的史立,總帶著種滄桑感,他說話聲音不高而自帶節奏,只有講到自己喜歡的事情時才會咧嘴笑笑。

他對王慧直說了「藍色妖姬」的來源。他喜歡有話直說,做事也雷厲風行——倆人從談戀愛到結婚,用了不到一個月。

婚後,他們租了一個20多平米的大開間。那是讓史立覺得不太開心的一段時光:廚房、衛生間、卧室都擠在一起,沒有油煙機,一做飯就煙霧繚繞。

婚後磨合期,兩人時常因為雞毛蒜皮的事情吵架。

史立夫婦的北京戶口,是在2015年年底辦下來的,他們原本打算等工作滿一年,用住房公積金貸款買房。

2015年夏天股市的崩盤,加速了史立買房的計劃。

正式決定之前,史立做了個研究報告。他不斷向深圳的朋友打聽了解情況,同時也花費了上千元向房地產專家做了付費諮詢。在他看來,買房是人最大的投資,馬虎不得。

經過了前前後後三四個月的摸索,他慢慢摸索出了答案。通過臨時補習的一些經濟學知識,史立發現普通人的資產投資渠道其實只有股市、房產,大宗商品和藝術品這四大類。

2015年,大宗商品也在跌,根據蓄水池理論,史立判斷:股市瘋漲然後崩盤,樓市價格必然居高不下。

另外一個因素是:2011年北京出台了外地戶口連續交納社保滿5年可購房的政策,這意味著,等到2016年,可能會多出不少符合條件的外地買房者。

加上深圳房價已經在上漲,同為一線城市,這個信號的參考意義也很大。

基於以上種種,史立決定:儘快買房,必須趕在暴漲前下手。為了避免被房子套牢,他給自己列了4條買房原則:

1. 能買住宅,就不買商住兩用;

2. 貸款能多多貸盡量多貸,貸款年限盡量長;

3. 盡量在市中心生活便利的地方,尤其是捷運房,遠離生活不方便的郊區。房子寧可舊點、面積小點,地段位置一定要好。偏遠郊區的房子絕對不要買;

4.新房溢價太高,買房盡量買二手房,不要買新房。

房市把每個人都逼成了經濟學家」,史立自嘲。2016年春節過後,他跟妻子開始每天看房。

過年後的北京還很寒冷,史立和妻子每天下班后,都會看2~3套房子,經過一個星期的看房,基於自己定的原則,他們最終選定了十里堡附近的一套57平小兩居,報價193萬。

小區是94年建的板樓,沒有電梯,但好在樓道還算乾淨整潔,比之前看到的那些,有著黑魆魆樓道和複雜人口的老小區好多了。

當時,史立夫婦手頭只有10萬積蓄,為了湊夠首付,他們向父母借了25萬,向朋友借了25萬,又找了15萬首付貸。

借錢過程中也有不少讓史立意外的事情。

一位以前關係一般的大學同學,二話不說就借了5萬;還有些朋友,是他覺得應該借卻沒有借的。

他還找了一些不太熟的朋友,五千五千的借。賬單都被史立記在筆記本里,哪些已經還清,哪些還剩多少,清清楚楚。

背上房貸后,史立和妻子更有幹勁了。

簽約后的一個晚上,他們從網上買了瓶紅酒慶祝。王慧很開心,作為房主走進那套57平的房子時,她指著屋子裡的牆壁,想把所有的舊東西都拆掉重新裝修。

但真正到了裝修的時候,瑣碎的問題又來了

比如,房子層高本來就低,王慧想裝長吊燈,但買回來一試,發現整個屋子特別壓抑,最後只好又拆掉,導致房頂現在有兩個燈槽。

日子總在往前趕著過。搬進新家三個月時,王慧懷孕了,史立迎來身份轉變,原本裝修完很舒服的小窩,也開始被他重新審視。

沒有學區,這個弊端愈發被放大。北京教育資源極其不平衡,東西海三區是家長眼中的聖地,牢牢把控著通往985、211高校的陽光大道,地廣人多的朝陽區,只能望塵興嘆。

史立的房子就在朝陽區,附近學校渣到讓史立不屑一提。他總懊惱錯過東直門的一套房子,妻子也會時不時念叨:「當時要是買了東直門的房……」

史立又開始研究房子。

他的結論是:得在2019年換套學區房。

在他看來,經濟很大程度在走美國等發達國家的老路,根據平均長度為20年左右的庫茲涅茨周期,房地產已經進入下降期,再加上政府的政策調控,未來三年,保值是第一位的,流動是第二位的,而賺錢則是第三位的。

他預計,2019年是這輪周期的最低點,此時買房是最划算。

十里堡的房子多少給了他信心。如今,這套小兩居已經增值到400萬,比買入時的價格翻了一番。

妻子喜歡關心漲幅,會經常發來微信,「看,我們的房子又漲了。」

按照計劃,史立一家會在2019年換房,他的目標是:80多平米的三居室學區房。

來北京5年,但史立對這座城市始終沒有歸屬感。他還有一個備用計劃:如果換房不順利,就買個小房子掛上戶口,然後去沿海城市安家。

「有了房子又如何呢,孩子的教育不解決,還是得離開。」

悲觀而低調的史立,和老家的朋友聯繫時,盡量迴避自己在北京有房的話題。在他看來,這沒什麼好說的。

他打算換工作。事業單位的工作雖穩定,但收入實在不多。現在,史立夫婦工資加起來11800元,房貸就要10600元,他們需要把公積金實時提取才能維持生活,也很久沒去看過電影了。

為了能儘快還完貸款,史立業餘時間會炒股,也算小有營收。

但他的危機感還是很重。

今年開始,史立發現自己的工資穩中有降,辦公室領導也開始反覆敲打:以後待遇會越來越差,要做好心理準備。

史立的同事多是「官二代」,對工資不太敏感,他們很早就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也不用費什麼力氣,就獲得很好的平台高度。史立就不一樣了。

他原本還有考公務員的打算,後來也就放棄了:沒有背景的官路註定是坎坷的。

跳槽勢在必行。

史立打算年後就跳槽,爭取進入排名前10的證券公司,如果幹得好,將來年收入可以超過100萬。為此,現在他已經開始在準備,日常工作生活之外,他列滿了計劃:考證券從業資格證、考中級經濟師證、建立一套宏觀經濟景氣預測體系等等。

高回報意味著高付出。為了將來能有拼搏的體力,史立今年給自己定下了跑步300公里的計劃。

史立的另一個身份是知乎達人。

他喜歡在知乎上回答網友關於買房的問題,不厭其煩。史立覺得,在北京討生活都不易,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能幫就幫點。

「就像現在,不該買房,就得勸勸。」

玩知乎3年的史立,有時很羨慕那些大神:怎麼這麼有時間?

自從兒子出生,史立很久沒有周末外出了。去年秋天,他和妻子去了一趟紅螺寺求子,那也是他最後一次去郊區玩——妻子懷孕和寶寶出生的這幾個月里,陪老婆孩子在家靜養,成了他周末的全部內容。

今年28歲的史立,有時候會覺得不夠了解自己。

比如,周五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在周一會原封不動的還回來。對於從山東聯考戰場廝殺出來的史立,這很不正常:他自認以前是個很有毅力的人。

「墮落」還體現在身體上。來北京五年,他開始發胖,身體變差,頭髮變少。

他決定改變,從工作開始。

對於北京這座城市,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像過客、旁觀者。他看到過兩個男人在捷運上因為一點爭執而動手打架,也經常會在晚歸路上想起7年前的自己。

那是2010年,還在山東讀大二的史立跟父母來北京。把父母送回去后,他獨自騎車在海淀逛了十多天,主要是看大學——當時他已經準備讀研了,身邊同學都想考到北京,他也就隨大流了。

一個晚上,他在過街天橋上看著這座城市的萬家燈火,突然想:這些跳躍的燈火里,有一盞屬於我就好了

念頭一閃而過。回到學校后,史立照樣和狐朋狗友吃吃喝喝,到處遊玩。由於學校背靠泰山,他們經常爬到山頂取露水,拿回來煮茶喝。

如今,這段日子回想起來,遙遠得像是上輩子。

史立現在唯一的夢想就是,在某小區有一棟豪宅,每天睡到自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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