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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奇案:塑像追兇

作者:秦陽

2012年7月28日,美國法醫雕塑家法蘭克·本德爾因肺癌在費城的家中去世,享年70歲。這位老人為破獲31年前發生在美國新澤西州的一樁血案作出過重大貢獻。血案震驚世人,兇殘的罪犯襲擊了一個家庭,並弒殺了全家五口后銷聲匿跡,逍遙法外長達18年,案情偵破的曲折也讓世人震驚。所幸的是,本德爾憑藉警方的判斷、分析,最終成功完成了犯罪嫌疑人的半身雕塑像。憑藉這座半身雕塑像,警方把沉冤18年的懸疑案件的謎團解開。

1、滅門之災

1971年12月初,美國新澤西州韋斯菲爾德的一處民宅里,燈光徹夜通明,還不時傳出陣陣樂曲聲。住在希爾賽德大道的鄰居們都感到很奇怪,因為這處民宅維持這樣的情形已經快一個月了。更奇怪的是,在這期間,鄰居們並沒有看到有任何人出入院子的大門。

隨後,接二連三的報警電話打到當地警署。警方終於決定在1971年12月7日晚間開始採取行動,以查明民宅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警方派了兩名警員入院進行調查。在敲門沒有人回應后,警方隨後從窗戶進入屋內。這個院子是一座有著18個單獨房間的別墅,房間里還有一個豪華的大舞廳。警方隨即迅速搜巡每個屋子,最後,他們來到住宅後部的一個大房間里,眼前的一切令在場的每個人都震驚了。

房間的地面上,整齊地排列著四個睡袋,好像被人精心整理過一樣,每個睡袋上都躺著一具屍體。經查明,這四具屍體分別是民宅主人約翰·李斯特的妻子和她的三個孩子,他們都是被子彈射中頭部而死。而約翰85歲的母親阿拉瑪·李斯特也被警員發現死在樓上的房間里。

經過警方確認,只有民宅男主人約翰·李斯特不知蹤影。隨後,警方在一個文件櫥里發現了5封寫有地址的信件。從信件內容可以窺見一個精神達到崩潰邊緣的人可怕的內心世界。

約翰·李斯特可真是上帝的寵兒。他事業成功、家庭幸福,有慈祥的母親、賢惠的妻子和懂事的三個孩子。自從他們全家搬到新澤西州后,李斯特就在附近的一家銀行擔任副總裁兼審計員。然而,從1971年開始,李斯特接二連三地丟掉了自己的工作。

李斯特還是本地路德教會的頂樑柱,由於經濟上的失利而導致破產,李斯特覺得與其讓他的兒子們在朋友面前受到嘲弄,不如殺死他們。同樣的原因,他的妻子與母親也應受到同樣遭遇。他的女兒因為對表演感興趣,但宗教信仰將限制她的發展,所以她也不得不死。

經過統計,5名遇害者中彈共計23處,子彈均來自一種0.22英寸口徑的左輪手槍,還有一種是1918德國9英寸圓筒式手槍。

經過屍檢和現場分析,病理學家估計兇殺案可能發生在一個月以前。在屍體被發現后的僅僅數小時,有關李斯特的第一個線索就被找到了——一些李斯特的有關物品在紐約傑佛克機場的晝夜停車場被發現。

同時,銀行記錄顯示,在案發當天,李斯特從他媽媽的賬戶上取走了2100美元的現金。雖然警方很快鎖定了犯罪嫌疑人併發出了通緝令,但在隨後的日子裡,通緝令並沒有為警方帶來多少有價值的線索,約翰·李斯特似乎從這個世界上蒸發了。

2、心理分析

隨著時間的消逝,這個案子似乎已經被人們遺忘了。然而,韋斯菲爾德警署的貝納德·特雷茨警探卻對這個案子懷有特殊的興趣。他越來越意識到,如果不抓住時間,這個案子也許永遠會變成一個死案。

經過各種嘗試后,他與法醫雕塑家法蘭克·本德爾進行了交流和合作,準備嘗試給失蹤的約翰·李斯特塑造一個半身雕塑像,以再度引起人們對這個案件的關注。然而,時間太久遠,再加上人們的外貌受日常飲食和鍛煉的影響較大,通過用雕塑復原的約翰·李斯特像能幫助人們找到真兇李斯特嗎?

為了了解兇手的面部特徵,首先需要弄清兇手的心理特徵。於是,警方找到了密歇根整容部門的理查德·懷特爾博士,請求他準備一份有關李斯特的心理資料,著重分析李斯特可能的生活方式。

經過分析,警方認為早年時父母對李斯特的要求非常苛刻,教堂是他少年時活動的中心,他也是路德教的堅定信仰者。由於是獨生子的緣故,一向盛氣凌人的母親給了李斯特過多的保護。

李斯特在獲得會計學的碩士學位以後,因為缺少社交能力,曾一度失業。

懷特爾分析后認為,李斯特幼兒時期嚴格的宗教教育不允許他做外科整形手術,同樣的背景也顯示他是一個「吃肉和土豆」那種類型的男人,而且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是一個愛好運動的人。如此的飲食習慣將導致李斯特臉部肌肉下凹,使得李斯特的相貌應該比他實際的年齡看起來老一些。

最終,懷特爾博士打算藉助新一代計算機程序。此程序模擬年齡對人的外貌的影響,包括臉部凹陷、皺紋和前髮際後退。

有了這個軟體,當聯邦調查局的技術專家唐納把約翰·李斯特46歲時的最後一張照片輸入計算機后,李斯特現在可能的外貌圖像就產生了。接著,警方又找到了法蘭克·本德爾。

3、法醫雕塑

本德爾矮個子、禿頭,眼神有力,是美國屈指可數的法醫雕塑家和死屍面部重塑師之一。

藉助新的計算機成像技術,本德爾雕塑出了逃犯李斯特的半身像。半身像有著凸出的顴骨、後退的髮際和花白的頭髮;因為李斯特不是戶外運動型,本德爾使他的皮膚呈現蒼白的顏色;本德爾還為其加上了一副黑框厚邊眼鏡,比1971年李斯特曾戴過的眼鏡片厚了許多。他認為性格拘謹的李斯特可能有戴這種眼鏡的習慣。考慮到兇手從犯下滔天罪行的那天起,擔心和憂慮的心理就會一直困擾著他。所以,本德爾有意把雕像的嘴角向下拉了一點兒。

1989年5月21日,《美國最需要》節目報道了有關約翰·李斯特一案的片斷。報道完后,還播出了他的側面和正面的半身像。在接到的250多個舉報電話中,其中一個是從科羅拉多打來的。匿名電話說李斯特住在弗吉尼亞的里士滿,別名為羅伯特·克拉克,他還申請到了社會救濟基金。

根據後來的消息顯示,這位匿名者的親戚在科羅拉多看了電視並注意到了那座犯罪嫌疑人的半身雕塑跟她以前的鄰居十分相似。

經過幾天的工作,警方收集了所有第一手材料,調查者們最後在1989年5月會見了「羅伯特·克拉克」。

11天後的6月1日,李斯特被警方拘捕判刑。在供認書上他只是說「我對1971年發生的悲劇表示遺憾」。總的來說,李斯特絲毫沒有任何懺悔,也沒有提到死去的「他們」是他的母親、妻子和孩子。後來經過指紋確定,這位逃亡了將近18年的64歲老頭兒被帶回了新澤西州的監獄。

與法醫專家推斷一致,在逃亡期間,李斯特果然還是做會計師,仍然去教堂,而且與一位寡婦結了婚。他的相貌也如偵探們所推測的那樣,簡直與雕像無二;而且驚人的是,他所戴的眼鏡和本德爾推測的是同一款式。

1990年4月12日,李斯特被判處終身監禁。2008年,83歲的李斯特在監獄中死於肺炎。

作者:秦陽,原文刊登於《法律與生活》半月刊2012年9月下半月期,特別聲明除標註「原創」之外,其他文章資料部分來源於各類報刊雜誌及天涯、豆瓣、果殼、台灣論壇等網站,摘錄僅供閱讀探討,不代表懸疑志同意其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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