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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歲月(三)

作者簡介

馬紅香,女,筆名,墨心,研究所學歷。陝西白水人,喜歡文學,教學論文、散文、詩歌、短篇小說在國家級、地方書刊上發表。黃河文學研究會會員, 白水縣倉頡研究會會員, 白水縣作家協會會員。

馬敏香,女,筆名,墨香,研究所學歷。陝西白水人,喜歡文字,痴愛文學。教學論文、散文、詩歌、短篇小說在國家級、地方書刊上發表。黃河文學研究會會員, 白水縣倉頡研究會會員, 白水縣作家協會會員。

(三



明媚的春天姍姍而來,鮮亮的嫩柳葉兒裹夾著綠絨絨、毛嘟嘟的柳絮,滿枝條飛舞、蕩漾在空中。桃花、杏花,一片片緋紅……綠油油的小麥苗已開始有了極強的生命力,油菜花兒已金黃金黃!小草已鑽出地面,春風已溫柔拂面,又是一個美麗的春天。

白荷家的家糞,姐妹倆用架子車已拉到準備種玉米的空地里去了。清明節剛過,父親石青松就要開始種玉米了。父親套牛犁地,白荷與白蓮隔開一犁地,點一行玉米種。鬆軟、肥沃的土地上,玉米種不能點的太深或太淺;株距大約一尺,不能太遠也不能太近。點好種子,還要用腳踩實,這樣出來的玉米苗才稀稠均勻,苗兒壯實。最後,他們還點了黑豆、紅小豆、豇豆。

農事稍閑,石青松又去用磚堵住、用泥裹泥平鄉政府後院的一個小洞,因為老同學在鄉政府工作,叫他掙點錢補貼家用。還說鄉上找人拆洗被褥,可以讓白荷與白蓮拆洗,石青松答應了。

玫瑰告訴女兒們:「被面、被裡一定要洗凈,納被子時針線要縫小,幹什麼都要認真。鄉上人多、人雜,你們一定要小心。」

小李是個年輕小夥子,帶領白荷、白蓮到放被子的小窯洞里。小房子里三個大木床板,連著擺成一個大床鋪,十八九個大被子堆放在一起。小李說:「這些臟被褥你們先在這兒拆掉。」說完就出去了。

白荷對白蓮說:「咱們放好被子,空開地方,再拆吧。」

白蓮點頭答應,她倆就動手挪被子,騰出地方,然後一個一個開始拆那些黑油油、髒兮兮的被褥。姐妹倆不怕臟,一條一條拆以前縫的針線。一個被子拆完,揭去被面,把被套疊住放在一起,被裡子和被面放在一起。這樣一拆就是三個多鐘頭,小李來鎖房門了,她們倆就回家吃早飯。中午又來拆臟被子,當他們拆完,天色已不早了,小李說:「明天早晨來了再開始洗吧」。姐妹倆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晨來到鄉上,小李取出臉盆、洗衣粉,並拿出一個水桶,讓她倆到鄉政府後院的水窖里打水,抬下來再洗被褥。姐妹倆用軲轆從水窖里打出兩桶水,抬下來,從小房子里取出十個被子開始洗。天氣已到立夏,清晨鳥鳴風和,柳樹垂下千萬條綠絲絛。白荷與白蓮在柳樹下開始洗被子。她倆分別先把洗衣粉放在兩個洗衣盆里,倒些水,攪均勻,再放進被面,各自用洗衣板搓呀、洗呀,洗了一次又一次,抬了一桶又一桶水,透乾淨了十個被面、被裡,晾曬在鄉政府每個房子前面的鐵絲上。五顏綠色的被面,潔白的被裡子,乾乾淨淨地掛滿了鄉政府的大院。

第二天早晨,她倆又如期而來,開始抬水,洗被子。幾個被子已洗乾淨,桶里的水也用完了,白蓮提桶去上院打水。白荷把洗凈的被面向鐵絲上晾曬,白荷踮著腳根,伸展胳膊,來回走動用毛巾擦拭鐵絲上的鐵鏽。當她晾曬被裡子時,一青年人走出房子說:「取走,別在這兒晾曬」。

「為什麼不能在這兒晾曬,這是為鄉上洗被子服務呢」!白荷說到。

「取遠吧,不要說那麼多。」青年人氣勢洶洶地說。

「不,為什麼要取呢?身為鄉政府同志,思想覺悟怎麼這麼低呢?」白荷不由得斥責那個人。

這時,走過來了一名三十多歲的幹部向後院走去,聽了白荷的話,笑著說:「說得對,別理他,消極分子,你忙你的。」白荷聽了,繼續涼被子。

白蓮剛打上來一桶水,從西邊坡上走來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同志,大聲喊:「喂,給我打一桶水,一會兒我就來提水,行嗎?」

「怎麼不行?你們鄉幹部命令,哪有敢不聽的道理?」那位同志聽著搖搖頭,表情怪怪的,白蓮等不上來白荷,就一個人先上廁所去了。

當白荷上來與白蓮抬水時,白蓮又不在。恰巧,碰上剛才幫自己說那個氣勢洶洶的青年人的人,那人要給自己提一桶水。白荷便和他抬水下來了。

「剛才打水的那位姑娘是你姐還是你妹?」那人問。

「是我妹妹。哦,聽說你會寫小說、文章呢!」白荷說。

「小說、大說,不好說。」那人說。白荷聽了很生氣,但不好說什麼,只能將水抬到那人房子。

白荷又提著空桶去上院打水,這時白蓮也回到了水窖旁,她倆打好水又抬下來開始洗被子。

一天的搓洗總算結束了,二十多個臟被子,兩天被她們洗的乾乾淨淨。白荷、白蓮的雙手被水浸得紫紅、皺軟,腰酸腿疼,但總算洗凈了。

第三天早晨,姐妹倆來到鄉上,小李拿來縫被子的大針和線團,她倆開始縫被子。白荷與白蓮首先把被裡子鋪平,接著把被套輕輕放在被裡子上,然後把被面子放在被套上,最後折上被裡子四邊。開始納被子四周邊,再從被子某一邊,每間隔約四寸縫一行,直到縫完整個被子。

她倆的右手中指開始疼了,因為中指戴頂針,針從被子上面納下去又納上來,厚厚的棉花 ,全憑中指戴的頂針用力頂針屁股。大拇指和食指用力捉針,這樣每納一針都很吃力,尤其她倆幾乎都沒納過幾個被子,可她們還是用心、用力地納著被子。下午,那個讓白蓮從水窖打水的鄉幹部來取納好的凈被子。此時白荷對他說:「我姐妹兩都喜歡文學,你聽我寫的一首古體詩:「踩路踏霜衣襟濕,披荊斬棘創錦道。人生樹業皆如此,何懼苦難沉甸甸?」

「哦,寫的不錯。有句話說得好,作家的兒子不一定是作家,農民的兒子不一定是農民。你們很年輕,很有才氣,奮鬥吧,有希望!」那位同志取走了三個被子。

第二天中午,白荷和白蓮繼續在小房子里縫被子,昨天下午取被子的那個人又來了。原來這個人是鄉宣傳幹事,名叫高鵬,他對姐妹倆說:「咱們鄉上苦於沒有人寫通訊,你兩可以寫」。姐們倆聽了很高興,決定從此向縣廣播站開始寫通訊報道並投稿。

辛苦拆、洗、納,忙了四天時間,被子全部納好了。小李讓她倆到鄉長那兒批條子,姐妹倆見到鄉長,鄉長對她兩說:「你們家有困難嗎?我可以多照顧你兩呢!比如條子上多開點數目等等。」白荷聽了說:「鄉長,我們家雖不是多富裕,可我們不需要嗟來之食呀, 應該算多少元錢就是多少元錢!」白蓮說:「就是,鄉長你如數批條子吧!」鄉長聽了她兩的話點點頭說:「好樣的!」

她兩拿著批條又到出納那裡領到了六十元錢。拿著辛苦換來的錢,她倆高興地向家裡走去。在當時六十元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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