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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烈士街"隨想

烈士街是武昌一段長約千米的老街,由南向北,在路頂端串著一個葫蘆樣的「首義園」。秋日黃昏時分,走在首義園里,密處的攤販,都在忙著各家的生意,吆喝著,兜攬著,擦拭著、打掃著,人來人往,進進出出,儼然一處大眾食堂。據說到凌晨了,這裡依然紅火。我無意於食,更受不了嘈雜,便穿「園」而出,不想卻正好來到彭劉楊路上。街上車輛往來穿梭,人影憧憧,遠處閃爍的霓虹燈,路旁小店裡飄出的樂聲,讓這個長江邊上的大都會夜晚,顯得異常安然、昳麗。

相比於寬敞的彭劉楊路,烈士街顯得略有些寒磣。街的兩廂,穿插著很多曲行逶迤的衚衕。衚衕里茂盛的柳樹、桐樹,婆娑的掩映著低矮錯落的門檐,斑駁潮濕的牆面以及渾濁的積水。站在樹蔭下,聽街邊老人閑談,才知這裡也即將要拆了,他們急切短促的方言,雖聽不大清楚,卻讓我分明能感受到他們萬千複雜的糾結心情。

這街無疑是古老的。從上世紀的辛亥年算起,整一百年了,百年前街的名字,沒人記得。在修行者眼中,一百年是佛前的一炷香;在道家看來,又不過是一個夢;而對紅塵中的芸芸眾生而言,又莫不是一聲沉重的嘆息。站在昏暗的路燈下,思緒彷彿回到了1911年,彷彿看到了那高低錯落的檐下,硜硜窪窪的石板路上,有引車賣漿的小商小販經過,有那拖著長辮、長袍馬褂的身影……

人流中是否有彭楚藩的身影?抑或劉復基、楊洪勝?小巷深處,會不會有張振武、孫武、蔣翊武等人悄然閃現,又倏忽隱去?陷於冥想中的我,似乎聽到了他們遺落在風中的隻言片語,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武昌首義是一次勝利,是結束兩千多年封建帝制及滿清統治的一次革命運動。對於歷史,或許這是一出以民國肇造,清廷覆滅為結尾的喜劇,然而對於彭、劉、楊等眾多辛亥烈士而言,對於首義領袖「三武」而言,卻絕非喜劇。起義前一天,因寶善街革命機關的暴露,清兵迅速逮捕了一些革命志士,彭、劉、楊就是其中最著名者。據說,當主審官鐵忠見到彭楚藩時,認出他是憲兵隊的正目,就有意開脫,說:「不是讓你去抓革命黨的嗎,怎麼把你給抓來了?」可彭楚藩偏不買賬,堅持說自己就是革命黨,結果與劉復基、楊洪勝在首義當日一早,一同就義。他們的死,是為理想獻身,為信念捐軀。就義一月後,武漢軍政府在烈士街東面約200遠的明楚王皇殿宮原址上,建造了「辛亥首義烈士祠」。建成后,孫武、張振武、蔣翊武等首義人員曾前去祭悼,然而悼念也罷、痛惜也罷,在私心和權欲已然膨脹的軍政府中,曾經志同道合的首義同志已不能赤誠相見,團結疑心了。

於是,性格偏激的孫武遠走北京,蔣翊武則一蹶不振。最可惜的是張振武,因不買黎元洪的帳,竟被設計由袁世凱在北京殺害。據說張在臨終前還大喊:「想不到中華民國竟是如此黑暗!」

這喊聲如滾雷般滑過夜空,穿越了一百年。我想,當彭、劉、楊面對斧質時,心中必然為天下為公的精神所支撐,必然為「民有、民治、民享」的思想所感召。而二武不合、一武被殺,則是私心雜念擠兌了革命理想、爭權奪利引發的惡果。倘若蔣翊武面對孫武的「強勢」能退居其次,默默奉獻於草創的軍政府;倘若孫武能著眼天下,熄滅權欲,與蔣翊武等和衷共濟;倘若袁世凱有「周公吐脯」的雄心和締造共和的抱負,張振武眼中的民國,又怎會「如此黑暗」?!

孟子說,當仁有所不讓,天下捨我其誰也。辛亥首義的那些志士,起初必以天下為己任,故可眾志成城,赴湯蹈火,然而一旦私慾暴脹,軍政府便瞬間淪為權力的角斗場,這種演變,既可惜,又可嘆!

想到這裡,忽然就想到譚嗣同,想起他說過的「流血請自嗣同始」,心內便隱隱作痛。從戊戌變法到辛亥首義,不過十多年光景,革命、變法都流了血,可是流過之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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