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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沒感覺了

愛情,好聚,也要好散

文丨艾明雅

01

女人啊,你的柜子里總有那麼一件衣服吧。

去年冬日,它掛在櫥窗,你路過,駐足,驚艷,然後義無反顧地衝進去,試著佔有它。一絲不苟妝容的導購站在你旁邊,像女王的侍女般讚美你,頌揚你,「經典,可以穿好幾年,永遠不會過時」,這件衣服簡直為你而生。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在那件衣服的襯托之下,蘿莉那般嬌俏,御姐更顯貴氣,你根本無法「控計你計幾」,不得了,買買買。

第二年,你打開衣櫃把它拎出來穿上,橫看豎看——是我胖了?是我瘦了?是光線不好?是乾洗過一次變形了?怎麼蘿莉看起來那麼老氣,御姐看起來如此頹廢?是因為利用率不高?濕冷天氣里的南方佬,當時是為什麼腦子進水,要買一件沒扣子沒腰帶,晴天穿熱凄風裡穿灌風的敞開款?

都不是——你敢不敢承認,是因為時光過去了,它的款式,你不喜歡了。

不喜歡了,就不喜歡了。沒有理由,不需要原因。

山川河流,都不會是昨日模樣。

日月星辰,每天也不會呆在分毫不差的同一方向。

這世間,唯一不變的是變化,不止衣物,人心如是。

02

半個月前,女友夜半致電,說想分手。我說你男朋友挺好的啊,為什麼要分手?她說:「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大家三觀不太合了。」我說要不調整下心態你再試試?

昨日,她說,還是分了:「試過,沒轍。」更可怕的是她發現自己開始挑剔他了,他下班晚回家是錯,他失手打翻餐廳里的玻璃杯她覺得很丟臉起身就走,她寧願在街頭遊盪不願意回家——果然應了那句話:「當你不愛一個人了,他坐著是錯,站著是錯,呼吸也是錯。」

這幾個月來,他用盡心力討好她,嘴裡不說,但仍看出疲憊不堪;她控制洪荒之力,盡量不要讓自己繼續展現人性最惡劣那面。

他們開始得很夢幻,人人都說天作之合,但是合不合,終於只有雙方當事人自己知曉,一個人愛著,另外一個人不愛了,痛苦的未必全然是那個愛著的。因愛情這回事,最甜蜜的是你不止愛他,你亦愛著那個在他面前的自己;最痛苦的也是,你不再愛他,也討厭那個在他面前so bitch的自己。

衣服沒壞,就是沒感覺了所以不喜歡了。

人也沒壞,就是時間過去,努力過,彼此都不合適了。

留著,不喜歡了;丟了,捨不得——如何是好?

「我還是主動提了分手。是因為不想壞死,爭吵到彼此青面獠牙,老死不相往來,想起來都是恨。」

03

很多時候,我們不敢承認自己對某樣物品,某個人,沒感覺了。因為在這個國度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你要珍惜一切,為自己作出的選擇負責。於是,買錯的東西,愛錯的人,即便占著柜子,你也不能放手,還要一遍遍求答案:

為什麼呢,為什麼就是不喜歡了呢。

有時候你負人,有時人負你,如我的後台收到那姑娘留言:

沒有感覺了,他也不提分手,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我狠心說了一句:他還沒有找到那個能誘得他連夜出逃的下家。

她半天沒有說話,後來說:「好像還是不甘心啊。也不是相見似仇人,也沒有拔刀相見,就這麼默默送他離開?」

看,這就是女人,世間從來如此,男人從來不會主動說分手,拖;女人從來不敢主動說分手,等。對於「關係」終結,太多人不敢主動告別,終於總要一個人刀架在另一個人的脖子上才能倉皇分手。

又或者,等到天荒地老,終於滿目瘡痍,才承認自己早已是「雖說分手在今天,死心已在萬年前。」

一個是不敢背罵名,一個是不敢承受主動揮刀的痛。

選擇主動結束的人更需要勇氣,有沒有想過,放棄也是一種負責。對自己的負責,對別的負責,與其,留衣服在你的柜子里發霉,人在彼此的冷漠里哭泣,與其要走到真正壞死的那一步,兩相怨恨,不如在尚體面的時候,給彼此都留下幾分薄面和美好記憶。

所以,女人。你主動離開可否?

人心肉長,都是善男信女,不忍讓他做自家碗櫃里的剩飯粒子,不如送去別人家做餐桌上的白玫瑰。情愛排列,緣分組合,都隨天定。

木心說:好的愛情到最後,都是智慧和情懷

我想,一個人此生體面,也無非是看懂那些「人喜」和「物哀」,「廣廈將傾」之前的風雨欲來,安安靜靜送走人生每一個相逢與遇見。

那個主動說了分手的女生說,她前男友真的是個好人,只是他們也真的不合適。後來,眼見著他找了個圓臉可愛女生,結婚生子,說真的,打心眼裡為他高興。

因為,這年頭上演撕逼大戲多麼容易,多少明星在人前完全不顧情分,難得是王菲和李亞鵬那樣,彼此再見能是朋友才有多難。那是一種來自人心深處的善意——其實,不吵架的時候,我們都是挺可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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