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州首例污染環境單位犯罪案件——浙江檢察「十大公訴優秀案事例」（三）

環境污染問題日益嚴峻，嚴重威脅到人民群眾的生命健康安全。

日前，瑞安市化工龍頭企業——寶源化工公司涉嫌污染環境罪一案是最高人民檢察院掛牌督辦的環境污染案件之一，也是溫州地區查處的首例污染環境單位犯罪。

能否認定單位犯罪、排放數量如何計算，是否屬於「後果特別嚴重」等問題，都是檢察官們辦理類似案件時普遍存在的棘手問題。

今日走進：

案例名稱

瑞安市院辦理寶源化工公司等污染環境案

辦案單位

瑞安市檢察院

關鍵詞

環境污染

案件回顧

2014年7月至11月，瑞安市寶源化工有限公司為儘快處置公司生產過程中產生的廢母液並節省處置費用，副總經理林某某指使公司污水處理站站長陳某某、股東戴某某將未經處理的廢母液通過私設暗管直接排放到飛雲江，排放暗管由陳某某指使尚某某等四人具體負責架設，身負監督污水處理職責的黃某某卻對上述偷排行為予以默許。

至案發，寶源化工共向飛雲江排放廢母液達一萬餘噸。經環保部門出具書面意見，依照《國家危險廢品名錄》認定上述排放污水屬於危險廢物。

2015年10月10日，法院就該案作出一審判決，被告單位犯污染環境罪，判處罰金人民幣800萬元；八名被告人均獲有期徒刑以上刑罰。一審判決后，被告人陳某某等人提出上訴。二審改判單位罰金500萬元，其餘維持原判。

檢察官怎麼做？

及時引導偵查取證，準確認定危險廢物數量。被告單位通過挑選夜間、私設暗管等較為隱蔽的方式偷排廢母液，歷時較長，排放數量較難確定。瑞安市人民檢察院發現，如果按照偵查機關提供的估算方法（被告單位生產產品所產生母液的總量-污水處理設備正常處理的母液量=被告單位偷排的母液量），其中污水處理設備正常處理的母液量只能依靠被告人不穩定及可變的言詞證據來確定。但如果通過測算案發期間標準排放口排放的水量以及被告單位污水處理設施的處理能力得出的數據卻更具客觀性。遂引導公安機關偵查補證，以此認定本案偷排的危險廢物的具體數量，獲得法院認可。

嚴格審查鑒定意見，正確認定危害後果。公安機關通過浙江省環境保護科學院出具的按照虛擬治理成本法確定生態環境損害數額為百萬元以上的鑒定評估報告證明寶源化工污染環境案危害後果。根據瑞安市人民檢察院的查證，虛擬治理成本法是指排放到環境中的污染物按照現行的治理技術和水平全部治理所需要的支出，其計算前提是一種假設，是一種類比推斷，由此計算得出的數值是一個範圍值，是「虛擬」的，而非法律規定的「公私財產損失」的實際損失。該院在詢問專家、翻找專業論文、法律論文、著作后，最終認為不應採納該份鑒定意見。

準確適用法律，積極擴大辦案成果。就本案能否認定為「後果特別嚴重」，加重量刑檔次，在法律適用上存在較大爭議。《解釋》認定「後果特別嚴重」的十項內容並未包括本案的情況，但是其最後一項有兜底的「其他後果特別嚴重」卻能認定本案「後果特別嚴重」。鑒於本案影響巨大，危害性強，通過查找相關案例、諮詢專家，並上報上級院研究后認為，就本案被告單位偷排危險廢物的超量數值、偷排的時長、偷排的危險廢物的毒害性而言，適用司法解釋的兜底性條款是必要的，法院也最終採納了該觀點。

案例總結

污染環境案件作為《刑法修正案（八）》出台後出現的新罪名案件，在一些具體法律適用問題上仍存在不少爭議。瑞安市人民檢察院充分履行「環保檢察」職能，有效破解單位犯罪認定、公司小股東是否能追責，排污數量、危害後果的司法認定等疑難問題，為其他地區辦理同類案件提供了借鑒參考價值。與此同時，該案的成功辦理也促使環保部門進一步加強了對水域環境的巡查治理，提升了本市水域環境的治理效果。此外，依託觀摩庭審活動積極開展環保法制宣傳，以個案辦理推動類案指導規範化，通過庭審及案后宣傳，有針對性的對沿飛雲江而建的同類企業開展法制宣傳，達到深刻的教育效果，努力構建「環保檢察」工作長效機制，有利推進浙江省生態文明建設。

敬請期待下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