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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氣息的《八月》,就像是一場潮濕的夢

《八月》已經於昨日(3月24日)上映了。和同檔期的龐然大物《金剛》相比,金馬獎最佳影片的光環並沒使得這部小成本文藝片獲得排片上的優待。

《金剛》已經拍過若干版本,在雄厚資本的支持下,今後《金剛》仍將是一座不斷被挖掘的金礦。而《八月》只是一名文藝青年的私密記憶,但看完這部電影,相信每個人都能或多或少地從中看到過去的自己。

3月25日即時票房,《八月》只收70多萬元,僅領先於已上映22天的《樂高蝙蝠俠》

《八月》最早不叫《八月》,曾經的片名叫《曇花》。片中小雷和鄰居們圍著院子里一盆曇花爭先恐後合影的片段,也真實地紮根在導演張大磊的童年記憶里。

張大磊在90年代初內蒙古呼和浩特一個電影製片廠的家屬院里長大,據他回憶,那個年代的大院鄰居們熟絡得彷彿一大家人,放學隨便敲開一家人的門就可以吃飯。

在國有單位改革的浪潮下,父親開始跟隨劇組遠行,做教師的母親也常常不在家。於是童年的張大磊也和小雷一樣,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在家中的窗前孤獨地發獃,聽著街坊鄰里的各種聲響細細地傳來。

片中的曇花

想想如今高速運轉而人情冷漠的社會,我們不難理解為何會有那麼多像張大磊一樣的人如此懷念著八九十年代。

電影的英文片名叫《The Summer Is Gone》,意為「夏天過去了」,就像《甲方乙方》里著名的那句感嘆:「1997年過去了,我很懷念它」,曇花燦爛一時,無奈轉瞬即逝。

影片雖是黑白畫面,卻充滿太多燥熱的夏天元素

張大磊最終還是決定把《曇花》這個名字改掉,就叫《八月》。和《速度與激情》《極限特工》之類絞盡腦汁將商業元素最大化地塞進篇幅有限的片名里不同,「八月」是一個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名詞,連「曇花」的象徵意也被剝除了。

它只是平實又瑣碎地記錄了一個小男孩的暑假,簡簡單單,幾乎看不出什麼導演技法,也沒什麼情節和情緒上的起伏,連張大磊自己也覺得很難為這個故事寫出一個梗概。

甚至,《八月》對於那個年代亦沒有施加任何感評判,既無控訴,也沒頌揚,它像曇花的開放一樣,過去便是過去了。

《八月》海報

一次對集體時代記憶的打撈

《八月》的故事發生在90年代初,國家開始推行經濟體制改革,人口流動性增加。導演選取的時間段是男主角小雷「小升初」的暑假,而畢業后的假期最大的特點就是悠閑,敘事也隨之變得流水賬一般。

每天小雷的生活都百無聊賴,或者在陽台上偷看住在對面的好看的姐姐,或者在街坊鄰居家的大孩子圈外徘徊,或者跟著父親學游泳、捉蛐蛐兒。他的腰間總別著父親給他親手做的雙截棍,似乎這樣這個瘦小羞怯的男孩就能從心理上更接近偶像李小龍一點。

從前沒有電腦與互聯網,每個孩子都有一個朋友般的玩意兒,小雷的是雙截棍

90年代是搖滾盛行、流行金曲湧現的時代。在激蕩的大環境下,搖滾樂手用最簡單直白的旋律和歌詞宣洩胸中苦悶,他們對國家變革不甚了了,也不願意參與嚴肅的話題討論。

導演張大磊

學生時代的張大磊也曾經是搖滾樂的狂熱追隨者,對未來迷茫的他決定去俄羅斯留學,一呆就是六年。他開始寫一些沒人敢投資的劇本,直到他決定自己出資,請了身邊的朋友做演員,才拍出這部一鳴驚人的《八月》。

他的電影和搖滾樂一樣,簡單,直接,心無雜念,沉浸在自己心裡的小天地里。那是一種面對時代浪潮的無力感,無論是誰都將被裹挾其中,如今回憶起來,就像做了一場潮濕的夢。

《八月》里的場景大多是真實存在的,許多在電影拍完不久后就拆了,比如那個放《亡命天涯》的老影院。《八月》劇組很小,總共也就二十來人。他們像一小撮崇尚復古生活方式的戀舊族群,聚到一起完成一件致敬時光的事,片中許多道具都是劇組人家裡留存的老物件。張大磊平日沒事時就喜歡去各個老小區轉悠,那裡似乎還保留著90年代的氣息。

內地放映的《亡命天涯》

《八月》里的每個畫面、每個聲響都源於導演對生活本身的細膩感知,比如鄰居做飯的聲音,收音機里的評書聲,電視里的動畫片聲,隔壁孩子的練琴聲……這些也都是張大磊記憶深處的聲音,那個時代的聲音豐富而有層次,不像現在都混作一團。

影評人褻瀆電影在評價《八月》時說,「用耳朵聽彷彿就能回到那個時代,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聲響。」

這些聲響連帶著德彪西、拉威爾的古典樂,和《你在他鄉還好嗎》等「年代金曲」,從聽覺上為影片架設起一個多維立體時空,那是「一個時代的肌理」。

《八月》從小雷的視角出發,但看到最後我們會發現,或許父親所代表的一代人才是電影的真正主角。在影片結尾,張大磊像阿巴斯一樣突然從電影本身間離出來,錄像帶里的父親正跟隨劇組向遠方走去,黑白了100分鐘的畫面也一下子變成彩色,好像心情也瞬間有了光彩。

片尾字幕寫「獻給我們的父輩」,《八月》中的父親身上承載了一代人的集體記憶,而不單單是一個小男孩的片面的目光打量,這才是電影最能打動我們的地方。

一場對經典電影語言的回溯

《八月》從男孩小雷的視角出發,去窺視成人世界的複雜困惑,這讓我們想起了楊德昌的《一一》。

和很多新導演面面俱到的企圖心不同,張大磊敢於取捨,他決定給自己的電影最大程度地做減法,很多支線情節如三哥犯了什麼事,三哥的父親遭遇了什麼,製片廠改制的具體流程等等,片中都只有隻言片語的呈現,符合一個孩子的視點。

影片整體情節都十分洗鍊,情感也極為克制。據張大磊透露,他原本已經拍好了包括父親打架在內、三哥的自白等諸多「激烈」戲份,最後還是決定剪掉。於是父親那場對著空氣無聲揮舞著拳頭的戲,已經是片中唯一的情感出口。

張大磊的微博ID叫「特磊弗」,顯然是在向法國新浪潮電影運動旗手弗朗索瓦•特呂弗致敬,他也不否認自己的作品風格受到了台灣新浪潮運動的深入影響。

包括一些歐洲導演,如芬蘭導演阿基•考里斯馬基,也給了張大磊很多靈感和啟發,他發現這些導演的手法與他想要的東西不謀而合。特呂弗認為生活是散漫而沒有連續性的事件的組合,因此選擇以瑣碎的生活細節代替戲劇性情節,《四百擊》里那個漫無目的在街頭和海邊遊走的安托萬,和《八月》里的小雷有著一樣迷茫空洞的眼神。

《四百擊》結尾

影評人本南丹蒂評價《八月》「氣質純鈍無鋒,神華內斂」,徐元則稱電影「寡淡如水,波瀾不驚,但沁人心脾」。在去年的金馬獎最佳影片獎的最終角逐中,《八月》面臨的對手《一路順風》《再見瓦城》《我不是潘金蓮》《樹大招風》皆有明星陣容,且導演技法鮮明。但最終卻是《八月》以絕對黑馬之勢,成為了笑到最後的贏家。

評委會主席許鞍華曾向媒體直言,在評委內部的最後討論階段只剩下《八月》和《再見瓦城》兩部電影,最終更為「豐滿和完整」的《八月》打動了大多數評委,許鞍華更稱儘管所處環境不同,但《八月》里的故事令她這一名香港人也同樣感動。在張大磊的固定長鏡頭裡,夏天裡鬱鬱蔥蔥的呼和浩特,竟有了些南方小城的味道。

作為一部在商業院線里夾縫求生的藝術片,或許不抱任何期待地看《八月》便是最好。你越想期許點什麼,越發現裡面什麼也沒有,但那股淡然的情緒,沒準兒三天都縈繞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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