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州文學‖李子和人



李子和人？風馬牛不相及！

但，我卻突然發現了他們之間有相似之處，從李子里竟也能吃出人的味道來。

剛剛上市的李子，個兒大，色澤鮮，鋥光鮮亮，玲瓏剔透，10元2斤或3斤——價格貴點是必須的，鮮嘛！管它三七二十一，買幾斤先嘗嘗。

期待著鮮美，迫不及待咬進嘴裡，卻是索然寡味，淡不拉幾的；甚至還有些澀味兒濃的，竟會卡著喉嚨，難以咽下；說是離核兒李子，就笑著掬它，它卻終是緊繃著臉，一點不開口縫兒，用了狠勁兒掬，它便著急生氣了，噗的一聲將汁液噴你一臉一脖子。嘆一口氣，放個一天半天後，澀味的確少了，顏色也黃艷了，李子卻分明變成軟綿窩囊的了，一掬一個膿團團，哪還分得清核與肉？

又一個晨間，經過一個幽僻的路口，見一堆人正圍攏著一輛三輪車，便停了腳步看，原來是賣李子的——這李子，個兒小，青棒棒的，很多都有坑坑窪窪的斑和點，醜陋得很。

心裡明顯不屑，正要挪步，忽一人提了兩袋子弓身擠出人圍，抬頭，正是同我一個單元的鄰居。她立即沖我擠眉弄眼的使眼色說：「快買吧，快買吧，」同時又分別指著兩堆李子補充，「這是10元5斤，那是一元一斤。」

賣主隨即也遞上幾個讓我品嘗。揀一個最青小的，兩手對中縫兒一掬，利利索索兩半；入口，味道果然不一樣：真是李子不可貌相啊。好掬，好吃，價錢還便宜——下手，買！



提一大袋子回去，大快朵頤，越吃越覺得買得值當；又分些給弟妹們送去，結果是，和他們買的大個兒李子一對比，這品相不佳的李子，味道卻是最美的。

忽然就想到了人——人的味道，是不是也有很多類似這李子的？

有的人，外表光鮮，但只能看，一張口就索然寡味，甚至使人生厭。時常會想起一位朋友曾說過的一句話：有的人看起來很漂亮，但不能張嘴，一張嘴就露餡兒了。他所說的「露餡兒」該就是指語言無味，甚至無知吧。

的確很有這類人，不管男性還是女性，外表出眾，但卻極其淺薄無知，語言無味，甚至可笑，和濃李子一樣，黏黏糊糊，不分核肉，沒有是非，不明立場，不獨立，少思想，更別談什麼三觀了。

相反，也有另一類人，類似「小李子」「青李子」「丑李子」，但卻很有味道。

味道，是個很值得玩味的詞，它是外表、知識、文化、財富、職位等所不能等同的一個表達，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如果硬要解釋它，應該是甜酸均有，苦辣微含，比例恰當，濃淡適宜，會使人既爽口饞心，又回味無窮。

而且，那種甜，不是膩甜；那種酸，不是直酸；那種辣，不是猛辣；那絲苦，是蘊了香味的苦，類似苦瓜、香菜、香椿的苦，總之，都是綿軟醇厚的正好。

這味道！如何而來呢？不可否認它與人的先天性格有關，但更大程度上是後天培養出的志趣情趣和知識文化的總和，它終究是一種閱歷和見識、經驗和智慧、思想和韻味的表現，是一種大文化、大智慧、高素質，高修養的集成。

對了，可千萬別誤會，並不是所有的「小李子」「丑李子」都有味道喲，還有一些人，可能會是既「小」又「無味道」，那就是無味道的「小李子」了，應該真算一種「不屑一顧」的悲哀了。



當然，如果能夠披風沐雨，在自個兒的基礎上努力長成，努力改變，肯定也會加濃加強自己的味道的。

倘若，品相好，味道又好，那就屬上品珍品了——珍品之所以叫「珍品」，一定是為數不多的。想來，王戎碰到的那路邊的苦李子應該算是另類，它苦得不能吃，可惜故事裡沒有描寫它的外表，也不知它長得大還是小？是鮮艷還是暗淡？

其實，李子終歸是李子：李子自淡，它不自知；李子自苦，也不自知：它是一種自然的長成，是日月風雨雲霞霧靄自然調和的味道。

但人，就不能如此，自淡自苦，最好要自知。尤其不要自淡自苦還覺得自甜。

說到底，每種李子每個人，各有其特點和味道，酸甜苦淡，各有所愛啊。我只做到，可己口了，就大嚼；不可己口，則閉嘴罷：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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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芳 昵稱蘭韻，漢語言文學專業，林州作協會員，教育工作者。熱愛工作，鍾情文字，喜歡於喧囂中尋得一份寧靜，怡然於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作品散見於各級紙媒一些網路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