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一個人被世界突然地,不明所以地單獨地切裂開來,是一種非常痛苦的事,也是一件悲傷的回憶。就如同離開了水的魚,它在地上彈跳著翻滾著,沒有人能理解它的恐懼,它的絕望。
更可悲的是,它(他)是那種自己主動翻躍出魚缸的金魚。
抑鬱症患者就好比這隻魚。
這樣說可能有些不對,但當我重新被世界接納,彷彿回到童年時那種如魚得水的日子的時候,眼淚便下來了。
長長的六年裡,前三年我只覺得與人之間,與世界之間有了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隔膜。但時間越久,這種隔膜給我帶來的窒息感便越久。
直到三年的盡頭,這層膜碎了。我鬆了口氣,但發現我與世界的連接,也隨著這層無緣無故的膜碎了。
街頭車水馬龍,人潮湧動,但我在這喧鬧里卻靜得可怕。正如古人說的心如死水,內心不起半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