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隨筆131：英國央行釋放收緊信號的隱喻——兼評全球貨幣政策正常化的影響

昨晚，英國央行行長卡尼釋放收緊信號：「如果英國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MPC）面臨的取捨減少，政策決定相應地變得更傳統，可能有必要退出一部分刺激措施。MPC將圍繞加息相關問題在未來數月進行討論。MPC已經明確對超過目標水平的通脹容忍度有限。」

縱觀全球，美聯儲已經步入緊縮貨幣政策的快車道，不單要加息，還要縮表（回收已經釋放的流動性）。昨日，歐洲央行行長德拉吉稱：「通縮因素已經被再通脹因素取代」，並在數日前的會議紀要中刪除了繼續降息的措辭；這意味著全球最主要的寬鬆源之一的歐洲央行即將縮進其在寬鬆旅程上的步伐。再看日本央行，雖然黑田在嘴上還堅稱日本沒有達到通脹目標，但日本央行卻悄悄縮水購債規模；這意味著日本也很難繼續為全球市場提供充沛的流動性。沒有充裕的流動性，全球資產價格何去何從？其實基本面已經把方向指明。

昨晚英國銀行的明確表態意味：全球主要央行已經全面啟動貨幣政策正常化的程序，泛濫流動性全球飄逸的場景漸行漸遠。從學理上看，非常容易理解上述政策選擇。寬鬆的貨幣政策如同一味葯，是在世界經濟出問題時，臨時解決經濟問題的一種短期措施。既然是葯，便有三分毒（資產價格泡沫、通脹），不可久服；在全球經濟企穩後退出，是負責任的央行必須要面對的選項。如果將寬鬆貨幣政策常態化，那麼下次危機到來時，央行的工具箱里空空如也，央行還可以拿什麼來應對危機？（西方發達國家都是小政府，政府財力有限，財政政策的空間非常小，因此，貨幣政策要比財政政策重要很多）

回看咱們：我們的「戰友們」（各國央行）均已無心戀戰，紛紛解甲歸田；此時只有央媽一個人在全球貨幣政策舞台上獨舞。央媽此時心中的苦楚誰人能知？如果央媽不跟隨「戰友們」的貨幣政策，與各國的利差（或者實際利差）將快速縮小甚至倒掛，屆時全球資金一定會從低利率地區流向高利率地區，沒有辦法，這是國際金融的基本法則。大量資金外流會讓我們本已承受巨壓的匯率難以承受（大家看看現在外管局對跨境資金流動的監管有多嚴，總理都向外企喊話希望他們把利潤要留下來，不要匯出去）。如果跟隨「戰友們」的貨幣政策，堅定執行「去槓桿」措施，那麼國內常用的穩增長的財政政策將失去資金來源；更重要的是，那些已經上馬的低現金流項目，一旦沒有債務支持，現金流又不夠覆蓋財務支出，大面積的殭屍項目浮出水面將不可避免。這就是央媽心中的苦楚！

當總理在達沃斯論壇上慷慨激昂時，央媽在離岸和在岸市場再次「打爆空頭」獻給領導助興。但未來外匯儲備匱乏的時候，央媽恐怕就要向市場變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