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日記周周讀38：抗戰中第一個被槍斃的國軍高級將領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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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中第一個被槍斃的

國軍高級將領是誰？

1937年9月12日至9月18日

這廂淞滬戰場鏖戰正酣，那廂華北戰場也處處吃緊。

平津失陷之後，河北、山西就成為屏障北方的最主要防線，即使不能大量消滅日軍的有生力量，也要遲滯其南侵步伐，使國家完成軍事部署，使機關、工廠與學校的內遷有足夠的時間。而此時，華北的重要性更因中蘇互不侵犯條約的簽定而增強。

七七事變爆發后，蔣介石即對孫科等人說，如果事態擴大，中日之間爆發全面戰爭的話，的當務之急是同蘇聯締結中蘇互助條約，由蘇聯政府提供軍事裝備，才能抵禦日本的侵略。而日軍侵略的陰謀如果得逞，下一步北上侵略蘇聯的可能性極大，蘇聯政府也愈發感到支持抗日對自身國防安全的必要性。雙方互相需要，8月21日，中蘇之間正式簽署《中蘇互不侵犯條約》。蔣對外宣稱，此一條約僅為軍事上的「被動意義」，以防止對蘇聯有敵意的歐美諸國由此對華產生惡意。事實上，蔣一直爭取從蘇聯購買飛機等重要戰略物資。為了方便獲取蘇聯的援助物資，蔣介石特地在1937年秋由航委會在蘭州設置空軍第一軍區司令部。該部的主要任務便是接受蘇聯支援的各種飛機和其他軍用物資，並修築甘肅、寧夏、青海、新疆各地區的飛機場，將物資轉運至各地。而山西正處於蘇聯—西北—東部戰場的重要連接點上。隨著日軍逐漸封鎖東部沿海地區的港口，軍用物資的獲取更為困難，西北與蘇聯的交通線愈發佔據重要地位。

山西的防線，主要由第二戰區司令官閻錫山指揮的晉綏軍負責。閻長期經營山西，提出「守土抗戰」的口號，當然要力拒日本侵略軍於境外，無奈實力所限，部下也有畏戰的。1937年8月，日軍主力向山西東北部的門戶天鎮撲來，閻錫山命第七集團軍第六十一軍軍長李服膺火速集結，在天鎮一帶布防禦敵。李在率部與日軍接觸后，9月12日擅自撤退放棄天鎮，致大同失守（有說李是接閻錫山命令後撤的）。李服膺因此被閻錫山以「擅自撤退敗逃」的罪名拘押，槍決正法。李也成為抗戰時期國軍因抵抗不力，被處決的第一位高級軍官。

第二戰區司令長官閻錫山

大同已經失守，日軍長驅直入，進至雁門關一線長城各口。蔣在14日得到大同失陷的消息，在日記中氣憤地寫下：

得大同放棄消息，痛苦萬分。

大同失陷，閻之罪惡甚於宋之平津，其為無膽識一至於此，實為夢想所不及也，可痛之至。對於蘇俄之運貨交通，更生困難矣。

蔣與非嫡系閻錫山之間，本就有隔閡，大同失利，更增加了他對閻的忌恨。在蔣看來，失守大同，不僅僅是國土的淪喪，更可能會影響對蘇的交通線。因此他立即致電駐蘇聯大使蔣廷黻及在莫斯科交涉的楊傑等：「大同確已失陷，蘇聯對我外交有無影響？俄機是否起飛？何日可到？並應向蘇聯聲明我政府必抗戰到底也。」中蘇簽訂互不侵犯條約后，在9月9日第一次中蘇會談中，要求蘇聯援助350架重轟炸機、100架輕轟炸機以及150架驅逐機。蔣在電文中詢問的「俄機是否起飛」即為此事。

在蔣督促下，閻錫山亡羊補牢，重整隊伍，在忻口集結重兵，作為確保太原的最後一道重要防線。日軍在佔領長城各口后，自10月13日全力進攻忻口。軍隊與日軍展開激烈搏鬥，堅守20餘天，予日軍以沉重打擊。

蔣介石面對戰局的頹勢，無力挽回，有時只能求助外力。他天天禱告，祈求上帝給予神力，幫助。9月17日，蔣攜宋美齡到前線視察，返回南京前，夫妻祈禱。蔣在日記中寫：

昨日出發之時默禱聖靈，承默示為撒加利亞第九章，自誓戰勝倭寇之後，必成中華民國為基督教國，使全國學校皆讀聖經，明聖道也。

蔣向上帝表示，如若幫助戰勝日本，他將宣布為「基督教國」，命全國學校讀《聖經》來報答上帝之恩。

而隨著平津淪陷，日軍勢力不斷向西擴展，中共方面意識到及早出兵抗擊日軍的重要性與必要性，從8月下旬起，八路軍陸續完成整編，開赴華北，重點就是山西戰場。9月16日，毛澤東就八路軍三個師的部署問題致電朱德和任弼時，指出：「日寇分兩路進攻廣靈、靈丘，晉軍已放棄大同，綏遠全境實際已失，以五台為中心之晉東北日寇將以重兵進據，並繼進攻取太原。」雖然毛澤東仍主張對日打擊以游擊戰為主，但也主張在現階段嚴峻形勢下，集中主力，以陣地戰對日軍予以痛擊。

八路軍出師抗日

蔣介石在「本周反省錄」寫下：「北戰場大同不守，青縣失陷，勢成被動。晉軍怯弱，冀部複雜，至可慮也。」他所憂慮的，是大同失陷對於抗戰局面與戰爭未來走向的不確定性。

平型關大捷戰士奔赴前線

1937年蔣介石日記

說 明

1、雖經核對，恐仍有辨識原文與標點等方面錯誤，引用務必核對原文。

2、有些蔣介石因立場所致而出現的錯誤文字，保存史料原貌。敬請讀者鑒別。

九月十二日 星期日 晴

雪恥 對外非難，對內為難。

預定：一、令賀武來見。二、蘇州河架橋與渡船。三、鐵路材料搬運方法。 四、問六十一師命令發表否。五、問安亭到松江與嘉善公路已通否。六、各省代理主席與省府之充實。

注意：一、外交與戰線並重。二、蘇俄態度。三、集中兵力決戰時期。四、派馮北上之利害。五、第一軍昨夜在楊行之撤退，實為上海戰局成敗之樞紐。

本日，憂患較深，精神欠佳，須知勝敗為兵家之常，要以如何轉危為安耳。上午，批閱，設計戰局，自覺近年腦筋頑陋，遠不如前，應切戒之。下午，會客。

九月十三日 星期一 陰雨

雪恥 帶有一分私心，必多一分失敗。

預定：一、令十三師開京。二、石團全部回京。三、令右翼各師分途認識松江道路。四、海軍太湖防務。五、問陳主席與太湖警備司令。六、傷兵之宣傳管理。七、政訓處之整頓與各師配屬留倭學生。八、戰地民眾之組織與訓練。九、 各團組織便衣隊。

注意：一、馮赴津浦路指揮之利害關係。二、蘇俄飛機交涉已成。三、吳褔線之弱點。

本月第一軍與十八軍陣形皆甚動搖，前方指揮又不得其人，只想後退。余嚴令制止，問其廉恥與主義何在。乃皆安心死守，將敵擊退，此實轉危為安之機也。 上、下午，批閱、辦公，人事與戰事相逼而來也。

九月十四日 星期二 晴

雪恥 置之死地而後生，陷之亡地而後存。

預定：一、十六師一旅調歸浦東。二、問第四軍已到何地。三、七十七師、 十八師已到何地。四、鮑剛旅有否編定。五、送楊款。六、洋（陽）澄湖徵集汽船。七、發汪款。八、催俄機。九、江陰漢奸須特別注意。十、發醫款。

注意：一、大同失陷，閻之罪惡甚於宋之平津，其為無膽識一至於此，實為夢想所不及也，可痛之至。對於蘇俄之運貨交通，更生困難矣。二、集中兵力在上海決戰乎，抑縱深配備，長期抵抗乎。

本日，得大同放棄消息，痛苦萬分。批閱、會客，對政訓處第六部訓話。

九月十五日 星期三 晴

雪恥 眾志成城。

預定：一、決定第三軍區高級指揮官：甲、調顧回西北。乙、陳代顧或前敵總司令。丙、撤張文白。丁、黃、羅、薛為集團總司令。二、南市防務加強。三、派機接薛來京。四、新到部隊之布置。五、發王修身補充費。六、寫萬、王、王等獎函。七、令吳、陳來見。

注意：一、真茹、南翔、嘉定、瀏河間之永久工事。二、縱深配備之集團群。 三、師長對於炮兵指揮之研究。四、如何使現陣地加強工事。五、偵察敵陣。六、連接部。

上午，批閱、會客。昨日起敵在河北開始攻擊，前方甚穩也。

九月十六日 星期四 晴

雪恥 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

預定：一、催各部前進。二、令六十一師固守大場。三、譚師或葉軍守劉行。四、十八師接江陰防。五、重炮撤回太倉、常熟。六、架橋程度。七、到安定督戰。八、爆破材料之預備。

注意：一、劉汝明部之處置。二、全局戰況尚佳。三、魯韓態度可慮。四、 宋部之處置。五、上海之得失不關最後之成敗，不必拘泥於此也。

本日，滬線羅店與劉行皆為敵軍突破，成為混戰之象，第一、第十八各軍精疲力盡矣。批閱、辦公、會客。憂患過切，心神燥急，戒之。

九月十七日 星期五 陰雨

雪恥 電令劉汝明殘部由蔚縣向津浦線增援，致令蔚縣失陷，是余憑個人之意見獨斷專行之過，應切戒之。

預定：一、電子文，不可宣布中行遷京日期。二、查問第八、第十三師之行程。三、令先運九師。四、召集軍事會議。五、前方工作器具之交代。

注意：一、河北戰況尚佳，惟劉汝明在傍為患。二、前方宣傳應速用無線電。 三、上海與南翔、崑山皆應通無線電。

本日戰滬最為危急，憂患更切，乃於下午與妻同往崑山前方督察。黃昏敵軍已沖入我劉行附近，幸一五九師之羅旅長率隊堅強掃射，敵軍橫屍遍野，被我擊潰，敵總攻擊最後之五分鐘，完全失敗。

九月十八日 星期六 晴

雪恥 昨日出發之時默禱聖靈，承默示為撒加利亞第九章，自誓戰勝倭寇之後，必成中華民國為基督教國，使全國學校皆讀聖經，明聖道也。

預定：一、令劉汝明部守河間。 二、調動前方將領 甲、顧任代理司令長官。乙、陳任前敵總司令。丙、羅、薛、黃各任代總司令。三、趕修蘇滬路與松嘉路。四、上海與崑山開電話。

注意：一、敵軍乘我換防時襲擊，甚可慮也。二、地方組織與黨部。三、江陰阻塞不確。

本日，在崑山城處理前方陣錢。正午游崑山測候所。下午休息。晚乘火車回南京。

9月12日，關於獨立自主的山地游擊戰爭的基本原則，致電彭德懷。

9月13日，日軍佔領大同。

9月14日，就駁斥蔣鼎文的無理態度問題，致電林伯渠等，指出：「游擊戰爭與按照情況使用兵力，是朱、周在京與蔣、何、白、黃決定之戰略方針與指揮原則。」

9月16日，關於八路軍三個師的部署問題，複電朱德、任弼時，指出：「日寇分兩路進攻廣靈、靈丘，晉軍已放棄大同，綏遠全境實際已失，以五台為中心之晉東北日寇將以重兵進據，並繼進攻取太原。」

9月17日，致電朱德、彭德懷、任弼時，林彪、聶榮臻、賀龍、關嚮應，劉伯承、徐向前。

9月12日，晨王文伯來，午後偕希文（註：竺津，竺可楨長子）、安（註：竺安，竺可楨子）至北高峰。晚胡鳴時、周仲奇來。

9月13日，蔡作屏來，梅嘉祥來，壽宇來，張孟聞來。禪源寺住持妙定、無凈等三和尚來。蔡紹牧來，錢（註：原文如此）來。新生註冊截止。

9月14日，軍政部兵工署派李景潞來，與南京翁詠霓、俞大維通電話。錢子泉、錢鍾韓來。盧溫甫來，妙定及雲寶來。

9月15日，郭洽周來，王懋來，潘承圻來，王季梁來，陳叔諒來。晨盧溫甫赴南京。

9月16日，今日起大學上課，下午偕俠、昭復（註：華昭復，胡剛復妻）至黃泥潭望湖村，又馬文車寓及叔蓀寓。

9月17日，晨楊臣勛來，午後三點開一年級教授會議。晚一年級學生會議。周承佑來，齊國熙來。

9月18日，「九一八」紀念，徐芝綸來。上午開會紀念「九一八」。下午開特種教育執行委員會。

下期預告：

三十八、日機瘋狂轟炸南京

策劃與日記解讀：陳紅民

版面編輯與設計：王樂娜

文字撰寫與史料選編：曾超

音頻支持：江蘇省廣播電視總台 吳京國

贊助：恆勵控股集團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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