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股的現金魔咒

又一家農業股倒下了，只不過這次在港股市場。大概一年前，這家農業股還發布公告計劃回歸A股，現在A股投資者只是隔岸觀火，多少有些幸運。

3月24日上午11:30左右，港股輝山乳業股價直線暴跌逾90%，午間收盤價跌85%，下午停牌。據目前新聞報道，當地金融監管部門在23日下午召開輝山乳業的債權銀行協調會，已有會議通知在社交平台公布。媒體從知情人士了解到，可能是會議結果不及預期，讓拿著質押股票的債權人選擇大舉拋售。

如果公司好好的，何必開什麼協調會。據新浪網2016年12月渾水沽空報告之後，各家銀行前去審計調查，有銀行發現輝山乳業一堆單據涉嫌造假，輝山乳業大股東挪用30億賬上資金投資房地產，資金無法回收。

上述信息有一定可信度，當然一切以最終監管機構和公司自承事實為準。但是，農業股造假成風，早已是資本市場的毒瘤。在監管部門蓋棺論定的案例中，有A股已上市公司農業股造假，還有申請IPO公司造假，甚至新三板公司造假第一股也落到了一家生產人蔘的農業企業。

從輝山乳業的經歷看，渾水發布報告做空公司是扇動公司現在暴跌的「蝴蝶翅膀」。不過，當時公司針對渾水做空理由逐一反駁，許多解釋看上去頗有道理。並且，公司大股東堅持大幅增持公司的股份，二級市場公司股價走勢良好。與A股公司很多大股東毛毛雨增持不同，輝山乳業經常發布大股東增持數千萬股的公告，持股比例上升數十個百分點。

考慮到大股東將股權大舉質押融資，上述增持顯得目的不明。有意思的是，2016年4月，輝山乳業公告計劃回歸A股，正式展開可行性研究，可能需要額外現金進行併購重組，所以大股東為了配合回歸A股，正在與金融機構商談約70億港幣的融資事宜，並將以部分其持有的公司股份進行抵押。公告稱，大股東所融資金，是為了將來在公司有需要的時候提供財務資助。

把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看就可以發現，現金真偽是涉嫌造假公司的最核心問題，尤其是對於農業股來說。常規而言，大股東大舉增持都意味著未來公司市值穩健增長的良好預期，但是如果公司股權高比例用於質押，那麼所有與現金有關的行為都只是現金循環遊戲的一環。並且，當循環遊戲進行不下去的時候，二級市場的普通投資者永遠是最後知道事實的一環，只能被動接受苦澀的結果。

農業是特殊的行業，本身行業特性存在現金交易量大、頻繁，易於造假的特點，而且地方政府大力扶持、以及消耗性生物資產價值難以確定。農業企業涉及面廣，無論企業經營基本面如何，當地政府基本都選擇儘力支持企業發展，以促進當地農牧民的創收和就業。同時，隱瞞的關聯交易，甚至是虛構的交易，讓農業企業經營業績成為高度風險的數據。至於消耗性生物資產的減值故事，更是成為A股市場段子手的常客，水裡養的地里種的，無論國內外的監管機構還是審計師，都難以準確判斷資產的真實情況。

輝山乳業曾披露，2016年3月底，流動負債超過流動資產9億元，短期銀行借款約71億元。簡單來看，2017年3月底面臨還款壓力，也許這正是日前公司各種事件爆發的直接原因。農業股的現金魔咒，未來很有可能會持續發生。非常可怕的情況是，農業股造假爆發前的業績通常都很亮麗，投資者只能緊咬公司現金的各種異象，用最大的質疑心態分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