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瑩穎案告破 探尋章瑩穎的悲劇走訪了她的母校

美國普渡大學酒店管理專業博士生

近日,赴美學者章瑩穎女士失蹤案件終於有了重要進展。美國時間6月30日晚,聯邦調查局宣布逮捕此次綁架事件的嫌疑人Brendt Christensen。此嫌犯系28歲白人男性,令人震驚的是,他目前是伊利諾伊大學厄本那香檳分校(UIUC)物理系的博士生助教,和章瑩穎女士屬同一大學。

值得一提的是,UIUC的物理系曾經出過13位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這或許能在側面體現Brendt Christensen在學術上的一些能力。根據他在領英(LiNKEdin.com)的資料,Brendt Christensen在來到UIUC之前,曾經在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做研究,目前其研究方向是凝聚態物理(condensed MATter physics)。

嫌犯在「領英」上的賬號。

據悉,FBI在Brendt Christensen的電子設備上發現他在案發之前登錄過在FetLIFE網站的「Abduction 101」論壇, 此論壇用戶專門討論和綁架有關的信息。可見由於某些原因,嫌疑人對「綁架」有著莫名的熱情,或許「假想綁架」已經變成他的幻想和癖好。

有人可能會問,為什麼一位具有高學歷的學術工作者會有如此的行徑?我覺得這跟教育和職業沒有必然的聯繫,而純屬個人行為。

對FBI的質疑

一直以來,網路上的各位都表示出對此事件的高度關注和對同胞的大愛。線下和瑩穎同校的師生也竭盡所能尋找,這些都讓我很感動。現在留學海外的學子逐年大幅度增加,年齡分佈比以前更廣,除了學業之外,父母們最關心的就是子女的人身安全問題。

章瑩穎女士剛到美國后,所需要解決的事情或許和大部分留學生一樣:找公寓租住,開銀行賬戶,購買代步汽車等等。面對一個全新的環境,偶爾會陌生,但更多還是嚮往著一段新生活的開始。

除了支持和關注,網路上也有不少負面言論。有些是抹黑留學生群體,給他們貼上各種標籤,而更多的是抱怨當地警察和FBI辦案效率低下。大家焦慮的心情可以理解,我也深知每個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但懇請大家保持冷靜。作為局外人,我們再焦慮,也不可能比瑩穎的父母更焦慮。

我們大多數人對美國警察辦案的具體程序和法規都不甚了解。有些網友指出,FBI並不像電視上演的那樣神勇。但是,美劇里的神速破案怎麼可能成為現實的合理參照呢?電視劇里的情節都是經過刪減的,只把案件精華提煉出來演給大眾看。如果我們用電視劇里的速度要求現實里的FBI,他們豈不是都成了超人嘛?

美國FBI公布的尋人海報。

我個人認為,此次辦案速度屬於可以接受的範疇。的確,這一個月以來我們等待了太多,我們在細節上糾結,問出了很多個「為什麼不這樣」「為什麼不那樣」。但這並不代表FBI沒有做事情,他們只是沒有每天發微博告知我們所有細節而已。

有人提出嫌疑車輛已經確認的情況下,為什麼不能馬上鎖定並且逮捕嫌犯?我的淺顯了解是,即使認定了嫌犯,警方也要向當地法庭申請搜查許可、逮捕許可。

我並不是法律專家,但可以理解在法律條文紛繁的美國,破案絕不是簡單的「找嫌疑人-抓捕嫌疑人-審理-定罪」的線性過程。其中,證據是否有合法性,審問過程是否尊重嫌犯應有權利等等,都是警方需要遵循的。

走訪UIUC

半個月前,我走訪了最近成為關注焦點的UIUC——章瑩穎女士失蹤的地方。UIUC是伊利諾伊大學厄本那香檳分校的簡稱。厄本那(UrBAna)和香檳(Champaign)是以鐵路相隔的兩個小城,他們共同組成了UIUC所在的城市大社區,所以媒體通常會把這兩個地方當作一個城區對待。UIUC是以研究為主的公立大學,在很多領域的學術建構上享有盛名,同時是組成十大聯盟(Big Ten)的高校之一。

除了學術的成就外,UIUC在目前US News的美國大學種族/民族多元化排名中也在前100名之內。可我不得不提,這座著名大學周邊的治安狀況並不理想。有一件大案讓很多人印象深刻,UIUC橄欖球隊前隊員Steven Feagin在90年代戴著面具入室強姦女學生,在2012年被判刑90年。

到達校園后正值中午,留校學生都在商業街道附近覓食,主幹道正在施工,教學區人煙稀少。來到一家韓國餐廳,偶然看到章瑩穎女士的失蹤啟示,和其他校園廣告張貼在一起,尤為醒目。

UIUC校園內張貼的尋人啟事。

從學校教學樓分佈來看,很多學院距離較遠,中間穿插了非學校管理的建築和營業場所,例如餐廳和小商鋪,甚至包括住宅公寓。這些都促成了學生必須乘坐公車在各院系穿梭的情況。

UIUC的校園甚大,沒有圍牆,「校內」和「校外」建築可能會並存在同個街區之內。這樣的情況必然會造成「校內人士」和「校外人士」共同使用公共設施,造訪商業店鋪的情況。也就是說,學生不僅僅生活在「校內」,他們與這所大學所在的城市社區是緊密相連的。

另一方面講,學生能夠接觸的人群,並不只是同學,教師和校方行政人員,還包括了本地形形色色的居民。那麼這其中是否存在著安全隱患,也值得我們思考。

筆者瀏覽了一些留學論壇,其中一些UIUC在校生介紹租房的經驗都不乏針對安全的提醒,例如小區安保是否到位,鄰居是何等人,某些街區較危險等。其實這些情況並不只UIUC存在,在任何人口較多的美國城市都有類似的問題。

章瑩穎女士失蹤的時間正處於UIUC的暑期,其實這也是美國大部分大學的暑期時間(一般從5月中旬到8月底)。一般我們理解的「暑假」是夏天的假日,是愜意輕鬆的一段日子。但其實在美國的暑期,有相當一部分學生都在上課,有些教授也留在學校做研究。行政部門的工作人員更是沒有三個月的假期可言,還是在朝九晚五地維持學校的正常運營。

但是由於學生數量的大幅度減少,平時和學校有關的服務,例如公交系統,都會適當進行調整,運行時間可能會有所縮短,線路變更也是在所難免。留校學生中,研究所是主流,其中博士生最多。我並沒有統計過,但根據每日所見,研究所以來自亞洲的學生為主體,例如、印度、韓國等。

UIUC校園一角。

章瑩穎女士的失蹤引起了某些人的揣測:是否這是針對人的犯罪行徑?根據我上面的介紹,可以推斷出,並不是針對人的。因為暑期這個時間節點,校園內活動的人口大部分是國際學生,所以這個群體碰到不幸的概率就有可能增加。

不過,這次事件有一點我很在意,就是章瑩穎女士還沒有自己的車,平時乘坐公交出行。汽車在美國是非常普遍的代步工具,留學生在「大農村」大多會開車。作為女生的我,還同時把汽車作為自我保護的屏障。

汽車內的空間是私人私密的,在「大農村」的環境,或許單獨步行會把自己「暴露」在外。我並不是鼓勵每個人都開自己的車,只是在周圍環境複雜的情況下,或許開車除了方便以外,還可以給我們提供一個保護膜。也許並沒有數據表明夏日的校園裡犯罪率會上升,但在人口大幅減少的情況下,我們應該注意到公共的監督力下降了,更應該提高防範意識。

夏日的校園其實是非常美麗的。尤其在四季分明的地區,夏天雖然炎熱,但綠地、花草都彰顯出自己的顏色。很多人雖然不能休假,但享受安靜的校園是被很多人所津津樂道的。而且我相信,大部分時候我們是安全的。

關於留學生擇校的幾點思考

此次失蹤事件又把留學生群體推到關注的焦點,尤其是安全問題。越來越多的父母們計劃著把孩子送出國,越來越多的大學部、碩士畢業生計劃著來到美國深造。

在做這些計劃的時候,我們往往考慮的是和學業有關的問題:大學聲譽如何?專業排名如何?學業很重要,但是想想,留學的幾年也是人生的幾年,要在什麼地方過怎樣的生活,難道專業和排名應該成為唯一的考量嗎?在全球反恐的浪潮中,父母們或許也開始問了:這個地方還安不安全?所以,我以下簡要就留學美國聊聊對於擇校的思考。

我認為首先要問自己兩個問題:你要去哪個地區上學(東岸,西岸,或中部)?以及,你要去城市還是鄉村上大學?或許國內的父母大多對美國高校不太了解,綜合排名就自然成了選擇的依據。

但是對於來美國讀大學部的學子,這四年真的太重要了,世界觀、人生觀都是在這四年成型的。學校的地理位置,所在地區的文化、人口構成都能對人的思想發展有很大影響。

所以,我建議通過四點更加清晰地作出學校的選擇:

一、美國大地理

東西岸/中西部/南部大概構成了我們對美國地理的理解。東岸從北到南,有波士頓、紐約、費城、華盛頓特區、亞特蘭大、奧蘭多這些耳熟能詳的城市,是美國「舊錢」(Old Money)的聚集地,歷史悠久。

西岸包括加州、俄勒岡州、華盛頓州在內的生機勃勃的科技開放地區。而美國中西部(the Midwest)事實上很少人提及。中西部以農業為主,芝加哥為代表的一些大都市,治安一直是政府的心病。

鐵鏽地帶的公路

一大部分的中西部地區處在「銹帶」(the Rust Belt),也就是傳統製造業衰落的地區,人口流失,經濟走低,人人熟知的底特律已經被稱為「鬼城」。但同時,中西部有很多知名學府,例如城市裡的芝加哥大學、西北大學,鄉村的俄亥俄州立、普渡大學以及UIUC。在中西部擇校,這是很難的取捨。

要安全?要都市?還是要排名?所以最好先問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環境?我的性格是不是符合這樣的環境?有不少大學部生新學期后和父母抱怨:我生活的地方就是個大農村!是不是因為去之前沒有了解清楚,所以想不到美國也有「大農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