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只讀】漁舟唱晚 | 藏族女孩

當我雙腳落在這片土地時，我才相信我是真實的來到了西藏。我曾把西藏當做精神的家園，靈魂的歸宿，這是一個能凈化心靈的地方，我願意做它的朝聖者。

我的第一站是拉薩郊區的一個小鎮，小鎮古韻悠悠，民風淳樸，不高不矮的圍牆上，可見斑駁的苔痕。偶見黃白色的碉房，在蔚藍的天空下，猶如掩映在山後的餘暉，好像訴說著這裡殘存的繁華和滄桑。在巷口的雪松下，有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身穿右衽氆氌長袍，領子、袖口則縫有紅、黃、藍色的花邊，輕輕地彈著扎年，悅耳的琴聲，回蕩在小巷的上空。我踏著樂曲的節奏，走在青黑色的碎石巷道上。因為離拉薩遠的原因，小鎮的遊客不是很多，街道兩旁的店鋪大多是藏族人開的，偶爾的叫賣聲也少了些大城市的吵鬧和競爭，盡顯和諧和親切。

一段行走，口渴難耐，在一個西瓜攤前我停了下來。賣瓜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藏族女孩，女孩的髮辮中系著類似松耳石、瑪瑙的串珠，皮膚黝黑，見我只是微笑了一下。

我拿了一個西瓜問道：「這是西藏本地的西瓜嗎？」因為西藏晝夜溫差大，西瓜格外得甜。女孩聽了我的問話后一愣，顯然她沒有心裡準備，然後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兩雙捏著衣襟，怯聲回了我，「嗯」。

她的表情我沒有多想，可能是幫父母的忙，羞於生人。我還是拿出錢來給了女孩，女孩並沒有接我的錢，依舊低著頭，臉卻紅了起來，然後用生硬的普通話說：「先生，你還是不買，這是從甘肅過來的，不及藏地的甜。」我有些驚嘆，買瓜的說自己的瓜不甜。我被女孩的淳樸和善良感動著。在物慾橫流的今天，商人都在為自己的東西讚不絕口，對顧客的慾望都是求之不得。難得女孩的誠實和純凈，她賣的不僅僅是西瓜，更是自己的良心。我有些別樣的感慨，覺得她像一朵盛開的格桑花，馥郁芬芳。

我再次果斷地把錢遞給了女孩，假意地說：「我就是要買甘肅的瓜，我是甘肅人，想家了，想吃吃家鄉的瓜。」女孩聽罷，一下子樂了，便高興地給我稱西瓜。

我拎著西瓜離開時，耳邊依然響著那動人的扎年聲，回頭看看那賣西瓜的女孩，她依舊向我微笑。

作者：漁舟唱晚

本期編輯：奎國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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