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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系雙修」:站在河流立場上的城市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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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周刊》 記者 王克 | 江蘇報道

責編:趙澤

南京江岸新城 李瑋 攝

今年五一期間,兩則來自江蘇的消息引起了人們的關注。一則是南京內城河道「南十里長溝二支」因污濁不堪被人為覆蓋多年之後「重見天日」,另一則是蘇州將在年內打通9條「斷頭」內河,其中,中張家巷河60年前就因城建被填成了街道……

城市河流,為什麼會在膨脹式的擴城高峰過後引起地方政府的重視,哪怕恢復重建的龐大預算也沒能阻擋主政者們覺醒的步伐?《經濟周刊》記者近期就此進行了相關採訪調研。

我們還有多少完整的城市河流?

世界上大多數城市依水而建,或人工改造使河流貫穿其中。河流之於城市,一為生活,二為運輸。但當鐵路、公路等現代化交通方式出現以後,河運功能漸漸為生態休閑所替代,自來水等公用設施的不斷完備也使居民們不再「飲水思源」。與此同時,城市化進程不斷擠壓著自然河流的生存空間,許多地方都在理直氣壯地為增加可用土地覆蓋甚至填埋曾經孕育了一方文明的內城河流,僅存的「不可或缺者」也只是當作排澇通道。用國務院參事、住建部原副部長仇保興的話說,不少城市都在「肆無忌憚地向城市生態之魂開刀」。

有媒體依據《第一次全國水利普查公報》披露,近30年「消失」了2.7萬條流域面積在100平方公里以上的河流。報道中稱,因人為阻截而消亡於城市的河流未有具體數據,但散見於各類媒體的相關個案已經讓人觸目驚心——北京僅「文革」期間就填埋城市湖泊11個,其中多數完全消失;南京10年消失20條城市河流甚至包括行洪通道;無錫因內河難以自然循環建起750座抽水泵站;濟南三分之一以上市區河道被「棚蓋」成暗渠;紹興南宋時即已形成的「水城」格局因拆橋擴路招致破壞;舟山定海讓路於地面交通使「東方威尼斯」僅剩歷史印記;河南省環保廳監測的主要城市河流中70%失去源頭活水……

與城市河流被無情擠占「并行」的怪象是,或因「洪水恐懼」所綁架,以城市安全為首要目標甚至唯一訴求的河道渠化及硬化工程在「快排理論」指引下蓬勃興起,原本曲折蜿蜒的自然河道被截彎取直,河床與駁岸被抬高、加固並硬化成毫無生機的鋼筋混凝土,一半以上的天降甘霖成為地表徑流經由硬質路面和水泥涵管直接排出城市。

「因為地表結構的人為改變阻斷了水流的自然通路,現在大部分城市都已經喪失了蓄水功能。而『就地消納』恰恰又是雨洪管理的天然法寶,氣候、地質、時間等因素相互作用形成的深潭淺灘,又是最為理想的生物共存環境和能量循環系統,但渠化硬化恰恰割裂了這一天然關係,因而降低了河流的自凈能力。」一位從事水利工作40多年的高級工程師這樣告訴《經濟周刊》。

城建專家通常認為「路網驅逐河網」現象出現的根源在於城市擴張缺乏理性,經濟學家則往往將其歸因於GDP追求者們的土地需求超過了河流需求。相應的支撐數據是,城市面積最近10年擴張了60%,而且土地城鎮化已明顯快於人口城鎮化。

在生態專家看來,對城市河流的人為干預應當有所收斂。工程院院士王浩教授認為,城市水系是典型的水生態系統,這個系統需要一定的營養物質輸入,通過綠色植物、食草動物、食肉動物、鳥類和人類捕撈等形成水生態系統的良性循環。因此,城市水系不僅要治理河湖,更要管理人類的涉水行為,抑制人類社會經濟活動對水系的破壞。

「對城市水系的『行政干預』已經、正在或即將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失,但我們不應當簡單地將其認定為城市管理者對河流功能及價值的無知和無視——許多發達國家都曾經犯過同樣的錯誤而且正在以高昂的代價來救贖。」 江蘇省住房和城鄉建設廳副廳長、城市發展專家陳浩東在與《經濟周刊》記者的交流中這樣看待已經出現的問題,「城市建設影響河流命運,對這一問題要用歷史的眼光去考察。國家建設一日千里,人們對城市河流的認識卻是一個漸進過程——從『水安全』到『水資源』再到『水生態』;顛倒了的東西再顛倒回來更需要勇氣和智慧。」

《經濟周刊》記者注意到,南京市2000年就做出決定,禁止非法填埋或覆蓋城市河流,新建區域若要改動原有水系也必須按照「等效替代」原則進行重建或恢復。與南京相似,揚州將139條城市河流納入規劃保護範圍,濟南立法停辦一切「棚蓋」和臨時佔用河道的審批手續,成都規定河湖濕地農業種植、生態植被、樹木和水體占生態用地總面積的比例不得低於80%……「尊重和順應自然將會成為城市規劃的前提,這是江蘇也是全國城市管理者的共同認知。」陳浩東說。

清淤中的蘇州城區河道 謝芳 攝

蘇州古城婁門堰自流活水工程 羅詩明 攝

「受傷」的城市河流如何恢復?

在城市建設的效率和生態保護之間做出權衡時往往不能兼顧,所以城市河流生態紊亂甚至招致損毀已然成為幾乎每一座城市都有的病症。現在,痛定思痛的城市管理者們已經清醒地認識到對大自然「任性」所要受到的懲罰,因而《經濟周刊》記者在南京、蘇州,以及更多地方看到了地方政府為復原城市河流而進行的「水系雙修」。

「『水系雙修』就是對城市河流的修復和修補。」南京市水務局副局長徐小春向《經濟周刊》記者介紹,「目標是從源頭開始將河流、湖泊、濕地、管網重構起完整的生命形態。」

南十里長溝是南京城北地區的主要水系之一,其位於邁皋橋地帶的第二支流被覆蓋的河道上有數十家商鋪、上萬平方米建(構)築物,對該河流整治的首要任務就是打開蓋板還以陽光。南京市有關部門拆除建築、排污整治、生態治理、景觀提升同步進行,累計完成河道清淤約6800立方米,新建生態擋牆670米、溢流堰5座、沉泥池2座、攔污柵1座、河底對撐梁683米、生態護底1488平方米,全線種植綠化苗木1700平方米。

板橋河是南京重要的通江水道,按照「50年一遇」標準進行防洪能力提升時,南京採用了結構、生態、環保、節能四位一體的「生態袋擋牆技術」,即將填充土體和營養成分混合物的「生態袋」有機並穩定地相互連接,植物穿過袋體自由生長,根系進入工程基礎土體,既保證岸坡穩定,又提升景觀效果,同時還對地表徑流中的污染物起到了一定的攔截作用,該技術的成功運用為城市河流駁岸系統徹底告別混凝土時代提供了典型示範。

中張家巷河是新成立以後蘇州首次完整恢復的一條城市河流。據蘇州市水利局有關人員介紹,這次恢復工程以上世紀50年代的老河道圖為藍本,拆除原河道上已經形成多年的街巷和民居,開挖寬度約6米、深度約5米,連接起護城河和平江河,還將在河上架起7座橋樑。在2003年編製的《蘇州古城平江歷史街區保護與整治規劃》中,《經濟周刊》記者注意到,中張家巷河只是當地計劃恢復的多條古河道之一,2017年還將完成湄三河、季家浜、城灣河、青龍河、駁船浜、滄浪亭、馬家圈、蘇大內河等「斷頭浜」的溝通整治。

填埋一條城河也許只需短短數月,而要使其重生卻要花費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城市河流曾被填掉三分之二,然而,恢復全盛時期「河街相臨、水陸并行」的古城風貌,蘇州似乎已經做好了「幾代人不懈努力」的準備。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維持城市河流的生命健康,僅僅是河道的復原還遠遠不夠,水力學及河流動力學專家周潮洪認為,河流健康的標誌是「具有良好的河床、水質和河流生態系統並擁有充足的河川徑流」。這一理論得到了普遍認同,以「擁有充足徑流」為目標的城市水系「活化」工程方興未艾。

《經濟周刊》記者了解到,南京已經制定出《主城水系連通及生態補水規劃方案》,計劃用3年時間從長江和外秦淮河引水入城,全面貫通區域河道和外域大江大河,並將建成智能引水系統,實現城市河流的遠程監控、在線分析和自動調度。目前,這一設計已經在玄武湖水質改善工程中得到成功應用。

先南京一步,2013年9月29日,隨著核心工程婁門堰、閶門堰的正式通水,「因勢利導、江湖共濟、雙源互補、惠及周邊」,蘇州實現了全城活水、持續活水、自流活水,古城內河每天一次水體更新並保持24小時流速不減,成為「完全意義上的河道」。

「逝去的蜿蜒盤旋和深潭淺灘很難回到從前,但『重啟』河流中的生命是生態項目也是經濟項目,而且要協調多個部門,權衡各種利弊,不是僅憑資金、技術就能夠支撐的。南京和蘇州是站在河流的立場上用行動向後人昭示城市水系對於人類的意義,而實際上這種價值認知本來就潛藏在我們的意識中——讓你記住杭州的,是喧鬧的街市還是無語的西湖?我想更多的人會告訴你是後者。」一位水利專家這樣向《經濟周刊》闡釋他對「水系雙修」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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