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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業如何構思「京城81號」

▲陳輝(左)與林朝陽(右)

見到陳輝與林朝陽,他們正在看今年的一部小成本驚悚片《中邪》,昏暗的放映室,兩個認真的身影,在之前的十年,他們就是這樣看過恆業一部部驚悚片。

1995年,剛剛踏入社會的陳輝在家鄉福州偶然發現一個瀕臨歇業的電影院。離大學這麼近,附近又是鬧市區,電影院的生意為什麼會如此慘淡?帶著年輕人的衝勁兒,陳輝從影院老闆手裡接過「爛攤子」。一個月後就掙了兩萬元,分給影院老闆一萬元,老闆笑得合不攏嘴,畢竟在上世紀90年代,這是一筆大數目。

媒體這樣描述恆業總裁陳輝:「獅門」掌門人,不是科班出生,沒有雄厚的資本支持,用現在的流行語,就是「野蠻生長」。他靠著自己,帶領恆業一步步從福建走向全國電影市場。真正見到他,少了幾分大眾印象中業內大佬的霸氣與清冷,愛喝茶,愛笑,走路速度極快,拍照的時候愛擺怪表情,不斷強調自己廚藝高超還有個足球隊。

▲陳輝(左)與林朝陽(右)

總製片人林朝陽,從著名的媒體記者轉行成為電影人,多年的社會新聞經歷,讓他遇見過各色各樣的人,也徘徊在不少危險的邊緣,人生經歷豐富到可以拍好幾部電影。但是眼前的這位總製片人出現時扎著小辮子穿著隨意,聊至興起會大口抽煙大聲笑,在我們的採訪工作結束親自送到電梯口溫和有禮。

2014年,內地市場驚悚片最好票房就是《孤島驚魂》,只有八千萬。為什麼不能用新的方式去破紀錄?陳輝和林朝陽決定要做源自真實生活當中口碑相傳的故事,再融入更多東方元素,他們稱之為「一個命題作文」。有想法后便開始全國各地漫長的資料搜索,最後將目光放在北京的一棟樓,朝內大街81號。

為了感受朝內81號的恐怖氛圍,兩人在某天晚上去實地勘察了一番。回顧起這段經歷,林朝陽仍然記憶猶新:「當時公司八個人約好了凌晨12點去感受一次,為了壯膽我們還提前去旁邊東四的飯店吃飯喝酒。飯後有三個人怵了就沒去,剩下我們五個一起進去了。剛從一棟走出來要進入另一棟時,被躲在裡面的兩個老外嚇了一跳,真是嚇壞了!後來才知道他們是故意嚇我們的。」

▲陳輝

第一次走進這座「京城第一鬼宅」,陳輝與林朝陽拍了很多照片,專門爬下去看到了團結湖地宮的洞,還聽看門老頭兒聊了自己的經歷——他剛來的第三個禮拜就碰上了靈異事件,大半夜兩三點鐘,看見一個1.9米穿白袍子的男子,從院子里飄過,甚是恐怖。

不管看門人說的是真是假,這番勘察堅定了陳輝、林朝陽要做《朝內81號》的信心,但是這個名字在送審過程中因為涉及到一些政治宗教的問題不得不替換,兩人一合計,乾脆模糊掉具體地址,改為《京城81號》。

最終《京城81號》在同一檔期《小時代3》咄咄逼人的態勢下,仍然收穫4.1億票房,成為2014年夏天當仁不讓的黑馬。

▲林朝陽

今年的7月6日,對於陳輝和林朝陽來說同樣是一次重要時刻,原班人馬大換血,比第一部高了近一倍投資,萬達加持保駕護航,種種話題炒作下的《京城81號Ⅱ》終要上映。能否續寫第一部的內地驚悚片票房神話,誠如陳輝所說「看老天爺要給什麼了」。

如今的恆業,早已不是曾經那家遠在福州的小電影公司,它像個青春期的少年正在蓬勃地生長,從小成本驚悚片走向類型片的轉型之期。

前路未知,不過正在生長終究代表著無限的可能。

概念:前世今生

《電影》:您當時預估第一部《京城81號》的票房是3億多,但最後是4億多,現在回頭看,成功的主要原因是什麼呢?

陳輝:我覺得應該有兩個方面,第一個是它努力的一面,第二個有它運氣的一面。當年整體的市場環境在改變中,那一年影視全國票房呈現30%增長。第一部上映的那個暑期檔沒有特彆強的對手,也沒有進口片,當時我們的對手是《小時代3》,人家《小時代》是一個冬粉電影,當時的觀眾只有A和B選擇,不喜歡看《小時代》,可能會看這個電影。

▲拍攝現場照

《電影》:最初就想好《京城81號》要講這樣一個故事?

陳輝:我記得第一部的故事其實很簡單,作者叫於雷,但是我們買了這個IP以後,沒有用這本小說的故事,因為它只是現代年輕人探險京城81號的故事,這並不是我們拍東方驚悚電影的訴求。在創作之初,我想做一個前世今生的概念,就是在這個屋子當中100年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現代的人為什麼會在這個屋子當中見到所謂的鬼,見到所謂的靈魂。

《電影》:這個「前世今生」的概念是在拍第一部之前就已經提出來了?

陳輝:對。所以我們找了一個並不是很知名的女編劇,幫我們完成了這個劇本。這次,我希望能夠跟第一部有更多不同的地方,所以找到了在驚悚片創作上有獨特見解的蔡駿老師。

▲拍攝現場照

《電影》: 蔡駿老師對第二部的故事貢獻了哪些點子?

林朝陽:本來是想拍另一個民間傳說,女生梳頭,梳著梳著就把頭拿下來放在膝蓋上。這事兒陳總(陳輝)的老師是經歷過的。那個老師在學校宿舍住,晚上打開門,看見外面的樹上就有個女鬼在梳頭,就是把頭拿下來梳的,真的!

後來和蔡駿老師聊第二部拍什麼,他也講到梳子,我們設想這把梳子其實是元帥送給他女兒的,後來拿它殺死了自己的女兒,所以這梳子帶著怨氣。這是我們最早對第二部的想法,就這樣一點點收集、討論、淘汰,最終才定下來現在的故事。

元素:民間傳說

電影》:這些民間傳說算是「81號」系列的標配嗎?

陳輝:因為這系列電影定位叫東方驚悚,講的是一些關於東方元素的驚悚故事,所以會有很多在民間盛行的傳說。第一部當中有冥婚,公雞拜堂,頭期換魂。這部有巫術求子,助有術等等這些大家似曾相識,但是並不知道由來的故事,希望比第一步故事挖得更深入一點。

▲京城81號2海報,超詭異的有木有

《電影》:第二部花了三年時間選址,最後定在寧波,它好在哪兒?

林朝陽:當地政府各方面的配合度都比較滿足我們的需求。給我們的不是空地,是一個劇院,劇院的底是斜的,後排是高的,前面是斜坡。我們把劇院剷平變成攝影棚,它的層高夠、空間夠,但在裡面搭一棟房子,還是非常困難的事。

《電影》:片中的嬰靈、紫河車等重要道具都是純手工打造的,在電影特效風靡的今天為什麼要堅持自己做?

陳輝:第一部你有沒有看過,第一部的乾屍就是後期做的,大家看完後有很多吐槽的地方,因為不像。特效的呈現跟道具的呈現都是服務故事,可能道具跟主人公之間的溝通是更直接,特技相對沒有那麼鮮活,所以我們這次道具使用特別多。

▲京城81號2中最讓電影君害怕的道具,居然是梅婷手中的音樂盒

《電影》:所有道具中最嚇人的是哪個?(超鏈接:比電影還好看的場景圖,尤其是最後一張!)

林朝陽:影片最後有一個藏在牆裡的乾屍形象,會在牆壁崩塌時出現。我有照片,這次上海電影節我們會擺出來,準備嚇死人的(笑)!我們拍戲的時候抽出白天把演員拉去做數值掃描,以她的人物比例做成百年乾屍,只有半個身體蠻可怕的,之前搬回來就在這樓上放著,那個箱子打開的時候好多女生尖叫,晚上都不敢來加班。

《電影》:除了乾屍,還有一個死嬰,頭部和皮膚質感打造特別細。

林朝陽:那個是連凱團隊做的,連凱這次除了演第二部中的角色,他本身就是非常好的特效化妝師。我們探討了很多種方案,做特效材料很重要,跟你量身定製的衣服款式一樣,材料不一樣出來的造型會不同,所以前後做了很多次。最早的時候美術有一個方案,讓死嬰一半頭變形成畸形兒,就是三角臉那種很可怕,對應後面的劇情發展應該不應該這樣我們討論很久,甚至導演、編劇都參與進來一起討論,最後從國外訂了一些材料,才讓死嬰面部肌理自然,還會動。

▲拍攝現場照

《電影》:道具製作大概花費多少?

林朝陽:整個房子加上道具大概一千多萬。那天一位做廣告導演的朋友去寧波看了我們的景說,你們這個玻璃做得太牛了。一百年的玻璃是什麼樣?它長毛了發霉了,幾層都做得很細。除了那個台階的邊,洗手間的鏡子、洗手間貼的瓷磚,都能看出100年前的瓷磚到現在要變成幾種顏色。

電影》:第二部的主創陣容完全變了,是什麼原因沒有繼續一起做第二部?

陳輝:對市場來講,都希望看到新的東西。第一部的導演葉偉民是一個執行力非常強的導演,他不一定擅長講故事,但是很擅長刻劃人物心理,所以你在第一部中看到每個人物都很鮮活,這是他的特點。但是電影恐怖氛圍呈現不是他的強項,我們希望在第二部中能夠加強驚悚氛圍,找到了年輕的錢人豪導演,他在視覺呈現和恐怖氛圍製造有很獨特的一面。但是,這個導演在故事方面沒有葉偉民導演強,就找陳嘉上做監製,在整個電影敘事,包括後期剪輯能有更大的突破。

對演員這塊,雖然聽起來他們不是絕對的一線,但是這裡面有三個影帝跟三個影后,因為像這樣有歷史厚度的大劇,必須有演技的演員來演,演出那種感覺跟氣勢。

周邊:體驗遊戲

▲拍攝現場照

《電影》:這次《京城81號》2,其實拍了一個VR短片,是為之後拍VR長片做鋪墊嗎?

陳輝:為什麼會拍VR,電影首先是用當下最先進的科技技術,拍第一部時3D盛行,我們也用了,用的是《十二生肖》的3D團隊,當時有很多人吐槽其他電影的3D效果,但幾乎沒有人吐槽「81號」的3D效果。

第二部也想希望在技術方面能夠有突破。大家都說VR體驗最深刻、最好的一個是色情片,一個是驚悚片,我們屬於其中的一類,為什麼不更緊的擁抱它!而且VR缺少的就是內容,《京城81號》恰恰就是這個內容最好的一個補充的部分。

《電影》:您有第三部、第四部的想法嗎?

陳輝:目前為止是沒有繼續往第三部方向去想拍的計劃。因為我們已經有了一部想要拍的項目,把這部拍完了再考慮京城。

《電影》:公司有發酵這個IP的其他想法嗎?

陳輝:在上海電影節的6月17號,有一個很重要的消息公布,我們跟萬娛引力公司成立了一家叫觸電驚城的公司,專門來做《京城81號》的IP,它屬於一種體驗遊戲,我們會在全國每個城市都會把沉浸式的娛樂的體驗落實到各地。

▲拍攝現場照

《電影》:這次萬達也加入了《京城81號Ⅱ》的投資,具體是怎樣的合作呢?

陳輝:我們跟萬達之間的合作,是希望能夠開展一個比較更為長遠戰略上的合作,無論從項目還是到其他的領域,恰恰這個《京城81號Ⅱ》是一個契機,所以他們從資金上的投入,還是從發行上,還是從宣傳上的整個投入都給很大的力度支持。

《電影》:除了萬達,還有別的合作方嗎?

陳輝:還有,比如說我們這次整合了類似院線的,包括金逸院線、華夏院線,也整合了娛票兒、四海電影發行聯盟一起來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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