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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野夫 | 江湖物語(三)

第三回 爭風水

01

距離上回爭端十幾年過去了,孩子長大,父輩也已漸老。

人無論貧富貴賤,活得久了,皆有宿命之感。就像無神論者到了麻將桌上,也要講手氣朝向。人一向說富不過三代,窮不到百年;覃慕文家已經富貴十代了,但他還是惴惴不安。雖然十八年前,填房扶正的丫頭,終於辛苦生出了一個養命的兒子覃天恕;但似乎一路走來,儘管熬到了抗戰勝利,他卻依舊感到身處於一個無邊無涯的亂世。亂世中的富貴,彷彿是一根危崖上緊繃的鋼絲,顫顫巍巍行走其上,好像隨時可以變成一個要命的繩套——一個六十多歲的土司後裔,竟然為與生俱來的富貴操碎了心。

他不得不為自己開始設計後事了。覃家莊園屹立在1945年初秋的斜照里,青磚綠瓦似乎在寒陽的迴光返照之下,泛濫著最後的榮華和輝煌。覃慕文負手踱步在古老的寨牆上,眯縫著老眼,遙遠地張望著對面山腰的一群人——他的管家三先生,正帶著施州聞名的風水師朱一尺,在為他踏勘最後的佳城。

三先生是覃家的世仆管家,就是說打祖上開始,便是覃家的包衣奴才。傍著主子營生,也結婚,也生子,但是世世代代打小就要學著經營田產物業,要終身為奴,幫東家理財。這樣的人雖然學問不高,卻是最通時務經濟,深諳世道人情。一晃他也到了知天命之年,覃家的田宅即便在亂世,也沒從他手上變少,足見他是一個何等精明的鄉村世界的人物。老爺好端端的日子,卻忽然要他請人擇看陰宅,他只好請來朱先生,帶著幾個仆隨在覃家的千畝河山上,鎮日晃悠起來。

朱一尺是堪輿世家的傳人,他家看風水,卻別於其他九流三派——只看陰宅,不看陽宅。真正讓他在施州道上暴得大名的是年輕時,他幫來鳳縣瞿家老爺看一塊墓地,竟然看偏了一尺;結果是被陳家的一個寡婦無意中埋去,然後陳家出了個將軍,瞿家卻日漸衰敗下去。他恨自己有眼無珠,一氣之下,挖掉了自己的左眼——就是這一敬業的壯舉,頓時令他聲名鵲起,贏得了這個亦莊亦諧的雅號——朱一尺。

人世間的貴賤窮通,彷彿真正只是相距一尺,卻有靈壤之別。

02

朱一尺抱著羅盤謹慎地走到一棵棗樹前,前後左右打量起來。他神秘憂慮的表情,一如一場決戰前的將軍,在最後選擇突圍的缺口;三先生的心頓時也懸了起來。這塊地的自耕農彭孤老正在不遠處鋤地,他好奇地偷看了一眼,繼續埋頭鋤地,但是耳朵卻豎了起來。

朱先生凝重的指著一個荒草土包,問道這所墳是誰的?三先生說早了,彭家的一個老祖宗,原先是我們覃家的一個老僕,死了埋這兒的。朱先生感嘆好懸啊,差一點這個龍脈就被他佔去了。他氣運丹田指點江山說,你看這羅盤,坐艮朝乾,背依羅漢晾臍,面橫蟒帶纏腰。左有青龍潛海,右有白虎下山。這是真正的龍穴所在啊。可惜他埋偏了十步,否則他家要出王侯呢。

三先生說幸好幸好,先生,他這墳不影響吧。朱先生說無妨,正好護主。來,掰個樹枝來,插這兒,做個記號。你們先修個塔占著,待老爺百年後,就在這兒入宮。三先生急忙折下一段棗樹,深深插入朱先生指定的圓圈。大夥終於鬆了一口長氣,皮搭嘴歪地隨著志得意滿的朱先生下山。待一行人走遠,彭孤老卻悄悄去把樹枝往右移動了五步。他頹坐於原來的那個插孔,無聲地長笑,笑得老淚縱橫。

03

彭孤老一生窮病,到老無妻,靠著祖上留下的幾分薄田,勉強求了個衣食。彭家也算是舊司堡一帶的大姓,各房各支也都還人丁興旺,唯獨他這幺房的一支,卻是日薄西山,大有朝不保夕之虞。這天他看罷覃家的風水安排,再也無心勞作,急忙趕到族侄彭秀才家中吃飯閑聊。彭秀才是大房的後人,行五,算是彭家這一輩唯一出的一個讀書人,參加過光緒末科的考試。雖然未能換得一星半點功名,在鄉下,大家依舊還是尊為秀才。

過去的讀書人能夠科舉入士,謂之正途;入不了士林的,多半也弄不好稼穡,往往只好走醫卜兩道。秀才學醫,籠中捉雞;秀才賣卦,樹大分岔——這些老話說的都是容易的意思。可是彭秀才平生自負有經天緯地之才,不願走冬烘腐儒的退路,偏要走訟師這一行當;想要憑三寸不爛之舌,在鄉間社會出頭逞一個公道。他雖然把刑名師爺的祖傳家法,弄了個半解粗通,可是入了民國,律法大變,更無朝廷命官來請他入幕。於是只好在鄉下半耕半讀,幫人寫寫狀子書信,聊以免飢。

彭孤老算是彭秀才族房裡的幺叔,家裡斷頓了往往都來蹭飯。彭秀才雖是中等人家,但是天生豪俠仗義,倒是不嫌這個孤貧的堂叔。彭孤老扒拉完五碗乾飯,頓碗嘆息說哎,我們彭家百多年沒出個人物,說來還是祖墳沒埋正啊。

彭秀才眼見這個沉默寡言的幺叔開腔,不解地問,您怎麼想起這個話題?彭孤老說我啊,今天看見覃家請了個風水師看地,聽他們說,我們五世祖那座墳,埋偏了十步。右邊那棗樹下,才是龍脈所在,現在他們看中了。

就是關坡那塊地么?那是我們的族田,他們又想占啊?民國17年,不是都鬧過一次么?原來他們一直賊心未死啊。

他覃家現在勢焰熏天,有啥不敢想啊?我啊,把他們做的記號偷偷往東移了五步。我要哪天走了,你記住,一定要把我埋在那棗樹前邊啊。覃彭兩姓也該換風水了。

彭秀才說幺叔,您這好好的,說這早著呢。不過這塊地,我們還是要佔著的。彭孤老嘆息早晚都是要走的,我這一房算是絕了,但還是指望你們那幾支人發達啊。你就記著我的話,合族上下都指著你呢。我這就算是交待了。彭秀才說您放心,到那天了,我知道該怎麼辦。

彭孤老當夜回到自己的棚屋,收拾停當;次日起了個大早,來到那塊地上,獨坐在五世祖的孤墳前沉思。他似乎感到整個家族的命運,都一下子押在了他這一寶之上,要麼禍及當代,要麼澤被子孫,他決定拿他這個即將燃盡的老命賭了。如果自己的賤命能夠換來家族的世代勛貴,墓前的香紙清供,總比列祖的冷火秋煙要好——他恍惚看見了自己墳頭的丈八石碑,不禁有些飄飄然。他沉著地抽完最後一袋煙,解下腰中的長布帶拋挽上樹,毅然自懸而逝。

04

覃慕文對後事的提前關心,應該說不無道理。他是在五十歲上,採用了一個遊方道士的偏方,才讓這個填房的丫頭珠胎暗結的。雖然前面的正室,也生育了四個才撒手而去,卻全都是還要陪嫁的姑娘。好不容易老來得子,他自然如獲至寶。可是這喚作覃天恕的獨苗,卻生性桀驁難馴,慣於惹是生非;十幾年來,可真是把他帶得風生水起,傷透了腦筋。好歹送進了利川縣立中學,住讀拘縻在新式學堂,他這才可以稍微松一口大氣。

富家子弟有富家子弟的毛病,但是通常也有其常人難及的一些好處。王子王孫的貴氣許多時候是與生俱來的,即便是一個沒落奪職的土司之後,哪怕寄放在貧寒人家,那也自有許多不與人群的地方;更不要說覃天恕打小就是錦衣玉食,在使仆差奴中長大,遂養成了他任俠仗義敢作敢當的一些脾性。

但是這樣的人由於心高氣傲,雖然豪爽好施,但是真正可入法眼能進心窩的朋友,卻也不可多得。利川縣立中學,算是民國以來,全縣唯一的一所國立高中。能到其中就讀的,也多是鄉紳財主的子弟,如果來自布衣草根門戶的,那至少可謂人中龍鳳,原是屈指有數的。關勇波正是這樣一個中等農家的孩子,但他,卻因緣湊泊,不僅成了覃天恕的同室同學,兩人還指天咒日,結拜成了心腹弟兄。古話說一富一貧,乃見交情。那關勇波也就一忠厚執拗的青年,偏偏就被覃天恕認作兄台,不僅時時多有接濟,還處處顯出禮讓。男人之間,交道如此,那就可謂是塵世的一段善緣。

問題是男兒結幫,就容易心生壞水,招來風波。眼看兩人畢業在即,覃天恕看中了學校圖書室一套兵學叢書,鼓動著關勇波一起準備偷來收藏。二人當夜翻窗入室,卻被巡夜的校工發現。關勇波掩護覃天恕逃脫,自己卻被逮個正著。只好獨自擔責,被校方除名了事。覃天恕感於高誼,幫關勇波扛著書箱送到大門痛苦話別。關勇波反過來洒脫地勸慰,早晚都是要畢業的,反正也不想讀了,正好回去重新想轍。

覃天恕還是有些自責,說也許我真不該多嘴,不過好歹馬上都要畢業了,生活總要重新開始的。你有什麼打算要告訴我,希望咱們永遠是弟兄,這次完全是你幫我擔待了。關勇波笑道你這樣說就見外了,我還是想出去闖蕩闖蕩,先回家看看再說吧。覃天恕感嘆我知道你心裡的苦,其實我也想出去遊歷一番,你如果定下要走,我們最好一起走吧。煩人,老爹非要等我畢業就定親,哎,我還真不想早早被釘死在這兒。

關勇波說也是啊,這種娃娃親有什麼雞毛意思。我先回去還得幫家裡忙活,就兩老,也沒個幫手。年成又不好,等你定親完了再說吧;我等你。覃天恕不免傷感,說有啥難處,記得跟我言語。咱們倆,你就別見外了。關勇波無言感動地擁抱覃天恕,毅然獨自遠去。

05

關勇波是父母膝下的獨子。兩老雖有幾分自耕田,但主要還是靠佃的牟舵爺的十來畝田土在過活。老兩口勤扒苦做,東借西挪,就想把個兒子供出來出人頭地,指望改變幾輩人的窮命。偏生關勇波被開除回來,兩老無奈,只好拖他一起下田打穀。三人正默默無言割著遭了蟲害的稻草,忽有一漢子跑來送信——說是幺老爺前天走了。為墳地的事,五叔他們和覃家打起來了。現在要所有親戚都去幫忙,預備和覃家講理去。

關母懶洋洋抬頭,面無表情聽著。關勇波好奇問是哪個覃家啊?漢子說還不是覃土司那家。關勇波心念一動,回頭問母親是哪個五叔。母親不耐煩地回答說你要叫五舅,遠房的,就那秀才,一輩子就愛扯皮講理。這世道,有什麼理可講。關父牢騷道去個屁,不去。平時也沒往來,要械鬥打架就想起來了。管那些閑事。

入夜,三人依舊是無言地扒拉完幾碗土豆飯。關勇波忍不住說媽,明天我還是到舊司堡去一趟。田裡的事兒,反正也收不著幾斗谷,你們先忙著。父親吼道你去幹嘛?吃閑飯,操淡心。他說那覃家少爺是我同學,關係很好,明天是他定親的喜宴。聽說這秀才五舅是個愛鬧事的主,我估計他會去沖場子。小事扯大了都不好,我還是去兩邊勸勸吧。

父親訓斥你去找罵啊。爭地的事,皇上都斷不了,你還擺得平?他說爸,現在鄉村貧富矛盾很大,弄得不好,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好歹兩邊都熟悉,省得兩敗俱傷對誰都不好。父親發怒,牛打架你都敢去勸。說完將碗猛放在桌上,低頭抽起旱煙來。

06

覃家宅院的上午,一群僕人正在院壩裡布置桌椅席面,到處張紅挂彩,人來人往,簫鼓喧天。覃慕文正帶著少爺覃天恕在大門迎接各方賀客。

覃慕文遠遠看見妹夫趙爺走來,急忙迎上笑道大熱天的,您何必親自來呢?趙爺說您跟冉五爸打親家,我敢不來?覃慕文喊兒子過來接姑爹。覃天恕嘻嘻哈哈上前招呼,埋怨說咋個把您也驚動了。我說不興師動眾,老爺子非要搞。趙爺訓斥道你糊塗。人家冉五爸的姑娘,那是街上的明珠。你還想哪天黑燈瞎火就抬進屋啊?不先行聘禮,你就想抱媳婦啊?你要懂你爸的苦心,他都奔七十了,盼著你早栽秧子早打穀啊。

覃天恕扶著姑爹進院,嘴裡咕噥道這哪兒說起啊,我還想念書呢。

覃家大院內宅的繡房,覃家幾個姐姐正陪著未來的弟媳冉幺姑說笑,幺姑的幾個伴隨也在。姐姐們邊繡花邊撩逗幺姑,都打心眼裡喜歡這個長得帥氣性格也豪爽的妹妹。

冉幺姑是文沙場鎮上袍哥龍頭大爺冉五爸的女公子,當年何爺給她賜名曰冉飛雲。上下無兄弟姊妹,雖說也是庶出的小姐,但從小被冉五爸當嫡傳的兒子來帶;跟著出入江湖社會,見多識廣,天生在妖媚中暗藏一種不讓鬚眉的英氣。而且念過幾年私塾,又拜過父輩的一些武師,不僅識文斷字,通情達理,還弓馬嫻熟,慣使一些江湖兒女的鞭刀暗器。這樣家世和修為的女子,假若放在都市,可能早已頭角崢嶸。可惜生在鄉下,生母又早逝,閨閣之事無人教導,竟似漸漸長成一個野丫頭,不免令世俗男子,既心存仰望,又覺得不堪消受。

07

流水席就在覃家大宅的院壩內擺開,賓主分主次坐定,女眷另在內室,各自開吃。大家推杯換盞,各自說著一些拜年似的好話。門口忽然傳來吵鬧聲,覃慕文皺眉,三先生跑來低語說彭秀才帶著一群族人要進來,怕是來鬧場子的,就為那塊墳地的事。覃慕文起身對親家冉五爸說五爺,你陪幾位爺先喝著,我去去就來。

覃慕文隨三先生出門,遠遠看見彭秀才急忙拱手笑道,啊彭先生來了,天上沒下雨,你倒是稀客啊。覃某有失遠迎,快,屋裡請,喝杯淡酒。

彭秀才領著一群披麻帶孝的族人,氣勢洶洶闖來,本意就是要來鬧人家的喜宴;看見覃老爺客氣,先壓住火氣陰陽怪氣地說,我這些窮親戚,只怕你府上放不下喲。

覃慕文不卑不亢的繼續客氣說,來的都是客,反正是開流水席。你有大肚漢,我有白米飯,你有長籮筐,我有翹扁擔。還怕裝不下你呀?

彭秀才也是刀筆利口的人物,嘴巴上那是從不讓人的,也假意客氣道,都知道覃爺您家大業大,可您這是喜宴,我們可都是喪客,沖了禮可不好。

覃天恕隱約聽見外面的喧嚷,跑來看見一群孝服者就來氣。張口就吼道哪兒飛來的一群白毛烏鴉?怎麼在這兒叫來了啊?彭秀才認出這是自己當年授塾時教過的學生,也動了肝火,回罵道這不是今兒的喜主嗎?記得在你們祠堂的家塾里,我還給你發過蒙。我好像沒教你學畜生說話啊?

覃慕文急忙接過話說,犬子無教,你是先生,你就別和他攀比了。有話,咱們還得好好說不是?彭秀才依舊氣鼓鼓地說,您這喜酒,咱喝不起──沒備這分禮。我們那邊,有杯喪酒,倒想老爺賞個臉,否則,合族上下這碗飯,都沒法吃了。覃慕文裝糊塗問此話怎講?紅白喜事都是喜啊,你們咋就不吃飯了?

彭秀才說在下的叔父,前天過世了,孤老一個,合族湊份子,要把他埋進關坡那片祖墳地。您家三先生卻不讓,現在人還停在堂屋裡,人說抬到您這兒來吧,我覺得鄉里鄉親又不合適。老爺您倒是給指塊地吧。覃慕文裝著恍然大悟說喔,這事啊。你們彭家不是有地嗎?為啥要埋到我們覃家的祖田來呢?彭秀才更加來氣說,您要也這麼說,那我們只好把人抬到這門口埋了。

覃天恕大喜之日碰見鬧鬼的,不免三焦火旺,接過話頭就開罵你要不嫌累,就給扛來。護院的還正缺狗食呢。彭秀才的族侄彭蛟,那也是鄉村的猛男,衝上罵著就撕扯起來。關勇波正好趕來,急忙隔在中間勸阻天恕別動手。同時喊五舅,要彭秀才叫他們退下。覃天恕突然看見舊日兄弟出現,十分詫異關勇波還有這樣個五舅?只好閉口不計較。彭秀才也不認識關勇波,疑惑地問你誰呀你?旁有漢子插話說這是堂二姑家的兒子。彭秀才說原來是二姐家的公子。你說改日再議,那你幺姥爺就擺著爛嗎?

覃天恕正要接嘴,冉五爸聞聲出來上前低聲吼道你退下,家家都有長輩在,輪得著你們在這說話嗎?冉五爸是個不怒而威的人物,聲腔不高卻頓時把喧鬧的場子給壓得安安靜靜。彭秀才平生不怕個惡人,唯獨對冉五爸一向心存敬意。看見冉五爸現身,急忙巴結道,知道您五爺在,才敢來的啊。老話說──歪江湖,正道理。您是老江湖,您給評個理吧。

冉五爸謙和說道彭先生您抬舉。今兒也算是兄弟的一個喜日,先生能否給個薄面,明日雙方再到哥來茶館吃講茶,我來撿場。先生您看如何?你們兩家這箇舊公案,當年我沒斷了,這回咱們再在一起斟酌斟酌?

彭秀才說五爺,您乃舵爺,仁義禮智信,五堂八口,您都占著。別的不信,秀才信個理。好,就這麼說定。覃爺,明兒在下茶館候著。對不起,打攪了。

覃家內室裡面,冉幺姑和幾個姐姐女眷正吃飯,也聽見了外面的吵鬧。四姐疑問,僕人答說好像是彭家帶人來扯什麼皮,老爺少爺正在應對呢。冉幺姑頓時柳眉倒豎,放下筷子說恐怕這是存心的,我去看看。

大姐急忙攔住幺姑說,你還沒過門呢,輪不到你,吃你的吧。四姐笑道人家是怕天恕吃虧呢。冉幺姑嬌嗔說他呀?像個吃虧的主兒嗎?四姐揪住話頭調笑道喲,幺姑,這麼說好像我們弟弟已經佔了你什麼便宜,是嗎?

一座皆壞笑,幺姑忽然悟出其中的含義,頓時臉紅,放下碗佯裝生氣動手按住四姐罵道你壞你壞,看我不撓死你。

待續……

photo by liu

-END-

文章皆為作家原創作品

未經允許請勿轉載

本文為作者原創,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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