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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從神話到科學的蛻變

瘟疫:從神話到科學

瘟疫,對人類來說,無疑是一個永遠都值得關注的健康話題。

雖然沒有考證過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瘟疫的,但應該相信,人類與瘟疫的抗爭,應該是自有人類出現的時候就開始了。可以注意到,在人類與瘟疫抗爭的歷史上,曾經演繹出了許多與瘟疫有關的生動神話,也發展了許多與瘟疫預防和治療有關的科學和技術。

瘟疫神話的萌生

在離我們很遙遠的時代,當人們還不了解瘟疫的時候,人類對於其所具有的「無問大小,病狀相似,皆相染易"的情形無法掌控駕馭,於是在人們的心中就萌生出了關於瘟疫的神話想象這無論在神秘主義傳統濃厚的東方,還是在具有思辨哲學精神的西方,都無一例外。

最早的瘟疫——鼠疫

在歷史上,鼠疫可能是一種人類認識最早、對人類最具災難性的瘟疫了。所以,在西方,曾把鼠疫這樣的疾病叫做"plague"。在英文中,plague"的語義是"a widespread,uncontrollable and harmful mass or number of something"的意思。可見,在那時鼠疫籠罩在人們心中的是一種多麼可怕和無助的情景。Daniel Defoe (1660一1731)是英國17世紀一位著名的作家,曾以寫《魯濱遜漂流記》聞名於世。他寫過一本名為《瘟疫年紀事》 (A Journal of the Plague Year)的書,在這本書里,Daniel Defoe以追記的方式回溯了1665年英國倫敦黑死病的流行,其中便有許多關於黑死病流行的神話,特別是有關寓於這些神話中的鬼神想象的記述,至今讀來都會讓人感到驚心動魄。

所謂「瘟疫」

而在東方,特別是在,關於瘟疫的神話就更具「鬼神想象"的特徵了。就像西方人把自己對鼠疫的恐懼和無奈刻在"plague"中人也把同樣的情結表達在與瘟疫有關的漢字中。在漢語中,與瘟疫有關的漢字有三個:瘟、疫、厲或癘,這幾個漢字均有代表人躺在床上之狀的表意部首「疒"「瘟"由「疒''和「昷''合組而成,「昷'所表達的是「氣的流動和存在狀態",所以「瘟"便成了一個代表四時不正、風土不順和氣運乖違的充滿神話想象的表意符號。比如道教的《三教源流搜神大全》中就有「五瘟神"之說:「五方力士,在天為五鬼,在地為五瘟。名曰五瘟:春瘟張元伯,夏瘟劉元達,秋瘟趙公明,冬瘟鍾仁貴,總管中瘟史文業。"再比如「疫",是由「疒"和「殳"合組,《釋名》對其的解釋是:「疫,役也,言有鬼行役也。"還有「厲"字,「厲"大概是古代最早用於表述流行性疾病使用的一個漢字,其由「廠"與「萬"合成,而「萬"是怪蟲怪物的概括符號,甚至據《左傳,成公十年》記載,晉侯曾夢大厲,披髮及地,搏膺而踴。

中西方的瘟疫認知

基於精神分析,我們相信,神話想象是發生在人潛意識中的「非理性故事",無非是人面對某些特定的事物和環境無能為力而又需要內心平衡並渴望認知那些事物和環境的一種信仰和希冀罷了,並無助於找到實際解決問題的理論和方法。

與神話想象相反,在西方,自從古希臘哲學獲得發展以後,他們便找到了另外一種較神話想象更有效的思維方式以及整理和認識現實世界更有效的方法。自那以後,科學和技術便將瘟疫建立在客觀、可知和實在的基礎上,實現了人們對瘟疫從神話到科學的認識跳躍。於是,"plague" 便被"infectious disease"取代了。

與"plague"中"a widesperad,uncontrollable and harmful mass or number of something"所表達出的無奈甚至多少有些恐懼情結不同,"infectious" 把"in "into 」或 on 的語義與具有"to do」和"to act」的語義組合在一起,表達了人類對瘟疫的一種全新的認知方式。隨之,西醫學發現了細菌、病毒等生物性病原體,描述了他們從整體到分子水平的結構形態,揭示了他們的致病規律,與此相關的微生物學、病毒學、免疫學和流行病學等新興學科得到了不斷發展,新的疫苗、抗生素和抗病毒藥物也不斷地被研製出來。而在,中醫學的六淫致病論、五運六氣學說以及傷寒、溫病等外感性疾病的辨證論治理論和方法也在與西醫學不同的思維模式、歷史條件下和文化背景中誕生並發展起來。

神話--瘟疫--科學發現

於是,在科學家甚至在大多數人的思想中,關於瘟疫的神話終究成為一個泡影,一種虛妄,一種錯誤,甚至是一個謊言。

然而,如果我們冷靜地分析曾滲透在瘟疫中的種種神話想象,除了其中的虛妄、錯誤甚至謊言之外,我們也許還會發現,那些神話未必都是故弄玄虛的,也未必都是有意識地虛構的。關於瘟疫的神話實際上構成了瘟疫反覆發生而人類又不斷戰勝瘟疫過程中的一種行為、信仰、認識和希望模式,藉助於神話提供的這種至少在當時的人看來是「行之有效"的認識、行為、信仰和希望模式,使得瘟疫在人們心中形成的迷惑和恐懼感得到某種程度的調和和粉飾,且在某種意義上似乎變得可以把握和忍受,甚至從在當時看來是神話想象在後來卻引出了或本來就能夠引出某些新的科學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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