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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的名義》馮雷:這個大反派,充滿小細膩

文/黃鑫亮

《人民的名義》趙瑞龍這一角色雖然只是中段出場,但他就是推倒那一塊塊多米諾骨牌的推手,高育良、祁同偉、劉新建、馮清泉、程度,這些大小骨牌在他的推力下漸次倒下,趙瑞龍顯然就是《人民的名義》的「反派大boss」,有「反派專業戶」之稱的馮雷飾演這一角色,不同於其他戲里大反派「各個擊破」的策略,《人民的名義》這一連串反派是裹挾進了趙瑞龍的局裡,然後他們又拖進了更多的同夥,他們是互推,從而被身邊最親密的人所絆倒,倒到了底線之外。

這就要求了趙瑞龍這一人物不能臉譜化,否則既太流於表面也不能有效銜接前後情節,傳統戲劇里的反派往往是臉譜化,你看看他的臉是什麼顏色,就能窺探出他的心是什麼色。但這一曲侯亮平和山水集團高小琴唱過三次的「智斗」,不是玩狠斗橫就能勝出,固然馮雷的外型十分匹配趙家公子這一反派人物,后移的髮際線、犀利的眼神、高冷的范兒以及略微凸出的啤酒肚,甚至連臉上那些皺紋也能暗示內心情感,馮雷的外型足夠大反派,他能把更多心思放到挖掘趙瑞龍這一人物的內心。

趙瑞龍這個大反派,也是一個「多面派」,老奸巨猾高育良、傲氣謹慎祁同偉,也只能看出他的一面。公子式的人物,馮雷規避了囂張跋扈的慣性,而是看人下菜碟,馮雷將這一大反派演得立體又豐富。他是一個商人,這也是他經常自詡的「在商言商」,祁同偉嘴裡的他即使沒有耀人的背景,他做生意也能成功,但他也被財富所羈,這就是馮雷演技里的小細節之處,比如形勢急轉之下時仍然沒有點頭答應讓出大風廠的股權,被他最初的生意夥伴杜總要挾時,先是拒絕了給他一筆錢,權衡之後又咬咬牙答應了,更為濃縮的是與易學習的話鋒,房間都被裝了監控,他還討教還價,想要再拿一塊呂州的地,商人逐利的本性,趙瑞龍身上盡顯無遺,這也是投射於趙瑞龍身上的底色。

再來看看他與兩位要員的對壘,觀眾們看得過癮,他們演得也盡興。趙瑞龍叫李達康「李哥」,李達康當年擔任他爸秘書的時候,看得出兩人有些交情,趙瑞龍在他面前足夠謙卑,不斷的與李達康套近乎,雖然後來被李達康點中要穴,趙瑞龍仍然忍住沒有發作。趙瑞龍設宴款待高育良,把姿態放得很低,稍有不慎一句言辭激怒了高育良,趙瑞龍連連認錯,拗不過離席要走的高育良,趙瑞龍又面露無奈。這是趙瑞龍的以退為進,只不過與他過招的也是「老狐狸」,縱使高育良早已掉進他挖的陷阱里,但他處心積慮仍然要維持這條破船的平衡,既不被外面的風暴所颳倒,也不被船上的自己人所晃翻。

雖然趙瑞龍沒有直接與他爸的戲,但經由他的姐姐兩次打電話給他通風報信,一次是不要狙擊侯亮平,一次是讓他儘快跑,他都想也沒想就聽從了,而他爸讓他拿出呂州美食城的拆遷款成立環保基金他也照辦了,儘管心裡有一萬個不情願,雖說趙瑞龍他爸沒有出過場,但從趙瑞龍的言聽計從里已能勾勒出他是一個怎樣的人。昨晚《人民的名義》大結局,趙瑞龍被判死刑。

就像唱一首遍布情感層次的情歌,馮雷壓低部分趙瑞龍的調子,就能讓副歌里他的陰險狡詐、心狠手辣更為鮮明,如果說一部戲的人物正邪只是他們的膚色,一個人物的情節是他們的血肉,那麼馮雷賦予的這些小細膩就是關節,尤其是與眾位老戲骨演對手戲時,小細膩才能讓彼此自如又享受,也能讓觀眾眼裡的趙瑞龍不是僵硬和呆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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