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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家韋馳:作家呂成品小說的鬼魅!

作家、評論家韋馳

文學創作指導導師:網路文學院院長、《新文報》主編 、作家第一村知名作家王萬兵及工作室鼎力推薦。

作家呂成品的小說集《向陽生產隊》收入《向陽生產隊》《無話可說》《早玉米 晚玉米》《獎勵》《一條河流的情節》《斷手》《進京》《金水灣神話》《幸福的源泉》9部中篇小說,他向讀者展示了獨具一格的小說景觀:這些小說既是不同流派、不同創作方法的成,也是各種敘事形式、文體風格的合成,甚至有的小說對通俗小說元素的借鑒以及呈現出後現代小說的互文性特徵,它們披上了一層鬼魅的色彩。

巴赫金說:「小說從本質上說不可用範式約束……這一體裁永遠在尋找、在探索自己,並不斷改變自身已形成的一切形式。」王國維對文體推陳出新的規律也有獨特的表述。他說:「蓋文體通行既久,染指遂多,自成陳套,豪傑之士亦難於中自出新意,故往往遁而作他體,以發表其思想感情。一切文體所以始盛終衰者,皆由於此。」顯然,呂成品小說形式的變化,文體意識的不斷覺醒與強化,不僅是小說發展的普遍規律,而且也是小說在它的話語轉型期形態變化的一個重要特徵,作家對審美形式探索、試驗的一個重要成就。

細讀呂成品9部中篇小說,我發現合成不僅僅是他的小說發展過程中的過渡性特徵,不僅僅是一個環節、一個進程、一種對話,而已經成為他的小說多色中的一色,一種高度開放、敏銳、靈動而又高度共性化和個性的創作特徵,體現了呂成品小說創作中的先鋒意識。這種先鋒是呂成品小說中的某種「異質性」。這種「異質性」表現在他的小說藝術意識、話語形式、表達手法上,它們都不同於當代小說的其他形態,它們呈現出一種難以被主流小說話語命名和言說的特徵。只有將它們單獨地放在「合成小說」的語境中來考察,才能對它們作出更準確的解讀和更科學的分析。

我認為,呂成品小說的詩性合成既是流派的合成即他的小說同時兼備多種流派的,也是文本的合成即他的一部分小說在小說文體的基礎上兼及其他文體的優長,而在小說敘事上則呈現出時空跨度與心理跨度的合成即作品以敘事人獨特的內在心理變化演化出獨特的時空變幻。例如,在《向陽生產隊》中,隊長韋光明為完成鎮領導交給開批鬥會的任務,他物色家裡最窮的覃永貴假作被批鬥的對象,覃永貴一開始堅決拒絕,當隊長說:以後每斗你一個晚上,隊里補助你5角錢、一斤米。一個月開10次批鬥會,這樣一來,你算一算,你就有了5元錢、10斤米了。你就不是現在的你了,也再沒有人敢小看你了。這突如其來的好事令覃永貴心花怒放,「好,我滿足你的要求。」他說:「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恨不得馬上就得到那些補助。爽快之極,令隊長始料未及。隊長說:「你不回去和老婆商量商量嗎?」覃永貴說:「哪用得著和她商量?一個大男人一點自主權都沒有,還像個男人嗎?這個你就別管了。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很多主意還是我們男人拿。她聽是聽,不聽也得聽!」

呂成品小說中所呈現出的文體極具創新意義的特徵,是作者有意識地偏離小說文體常規,尋求一種特別的表現手段,以拓寬作品審美功能與敘事意義的必然結果。這既是小說文體的形式創新,也是不同審美功能的合成。在《向陽生產隊》中,覃永貴向寡婦李美金說自己幾次被「批鬥」的切膚的痛苦回憶,閱讀至此,我又覺得這是一部心理小說,是對批鬥者與被批鬥者的心理的揭示,它還是一部充滿荒誕的象徵小說。呂成品的小說意圖顯然是要打破作者、敘事者和人物的界限,這一界限一旦被打破,真實與虛構的界限也就隨之瓦解,那麼他便可以自如地施展他的小說手法並昭示其對世界、社會、人生的看法,這不是一種再現,而是一種真正意義的作家心靈、情感、世界觀的表現。閱讀《向陽生產隊》時,令人感到歷史時空和人文時空超越了我們社會生活的半個世紀。呂成品從這一廣闊的時空跨度中審視積澱於民族文化中的集體無意識——受虐心理。面對妻子李翠蓮的質問,覃永貴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們讓我上台批鬥,擔當活教材,是看得起我!你真的以為我是為了那點補助嗎?錯了,你看小我了。我這把瘦骨頭能夠上台,能夠被人們所關注,是我的造化。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人,總要為社會、為生產隊做點貢獻吧?我沒別的能耐了,就僅有這一點可以利用,你能不讓我最後發揮一點餘熱嗎?如果人人都像你遇事往後縮,臨陣逃脫,那誰來當主角?沒有了對象,這批判會怎麼開?」《向陽生產隊》廣闊的時空跨度是由人物的心理時空延伸的。……覃永貴、李翠蓮、李美金、韋光明、周國光等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不僅是不同生理特徵或社會角色的代表,更是不同社會心理的載體。他們的人生成長、家庭、私生活、社會活動等都受制於審判過程中的「施虐」或「受虐」心理。人物從批鬥者到被批鬥者的角色更替所展現的心理變化既是一定歷史時代的社會心理,也是從屬於這一個體的獨特的心理,是人心理異化的表現。他們會由對自身的壓抑轉變成對他人無意識的褻瀆、虐待,直至病態的佔有,例如韋光明想佔有李美金,卻發現覃永貴已經捷足先登了,惱羞成怒后批鬥覃永貴犯通姦罪,第二天晚上,隊長的喇叭又響了。他在通知全體社員到曬場開批鬥會。隊長又找到了新的人選,一個名叫周國光的男人眼熱那一個月5元錢、10斤米的補助,主動請纓,自告奮勇,最終取代了覃永貴,自覺接受貧下中農的批鬥,從今以後,覃永貴再沒有每月5元錢、10斤米的補助了。顯而易見《向陽生產隊》沒有繞開歷史社會內容去發揮玄思遐想,沒有逃避宏大敘事和「公共領域」,依然充滿著對民族的焦慮與對民族前途的瞻望,這是一部既見形象又見形式、宏大敘事與瑣細敘事巧妙結合的小說力作。

《向陽生產隊》中擠滿人群的廣場是另一個重要的審美意象。那是一個充滿了瘋狂的烏合之眾的恣肆場景。這是一部富含魅性的幻象小說。它以民族心理中的施虐與受虐意識為表現內容,對我們民族文化心理進行了深刻的拷問。呂成品通過一種意象化、寓言式的途徑,表達了對沉潛在我們民族文化心理中負面惰性的一種痛切肺腑的感受。在小說中,呂成品將民族的心理狀態與思想過程高度情節化了,巧妙地用廣場批鬥的藝術形式寓言化地表現了出來。他在社會歷史、民族文化心理、藝術審美三重維度上創建了一種「意識小說」的風範,宏大的歷史文化目光不僅決定了作者在構思創意上的高屋建瓴,也決定了作家從人文關懷的角度去解讀歷史、民族乃至人類心理的審美意向。《向陽生產隊》極大地拓展了這種小說詩學表現的可能性,小說文本可以穿越特定歷史的框定,敏銳地揭示個體與歷史、現實的齟齬,向讀者提供的不是一種生活場景,而是一種極具批判性和哲理性的寓言式範本,小說中所呈現的不是社會生活的百態,而是社會的精神生活圖景,一種獨特的民族心理與精神狀態。可見,在這部小說中,呂成品以不同的方式,從生命存在的角度,對人與環境、主體與客體、個體與集體、情感與理智等重大的、永恆的命題進行哲學本體意義上的觀照。同時,社會歷史語境的隱匿化是《向陽生產隊》不同於其他小說的另一個明顯特徵,它所關注的不再是作為特定時代規約下的人的真實生存,而是民族的或人類的歷史背景中人的文化存在、精神存在。環境與人物的社會歷史限定性被極大地模糊化了。因此,呂成品小說呈現出多重的、開放的、非終結的審美意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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