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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 | 陳丹燕,行走於現實與夢境之間

陳丹燕

對於許多80后讀者來說,陳丹燕是一個具有童年記憶符號的名字,她的文字曾陪伴著一代人的成長;

對於上海讀者而言,陳丹燕又是一個與滬上情結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名字。

20多年來她堅持邊走邊寫,她的旅行文字既有柔和雋永的溫暖溫度,又有一個職業作家對歷史與現實、時間永恆等問題的冷靜思慮與考量。著有《上海的風花雪月》《上海的金枝玉葉》《上海的紅顏遺事》上海三部曲」《咖啡苦不苦》《我的旅行哲學》《捕夢之鄉》《馳想日》「陳丹燕旅行匯」系列等。

2016年11月,塞爾維亞國家旅遊局宣布任命作家陳丹燕為塞爾維亞旅遊形象大使。

「在旅途中,我不喜歡墨守成規,也不需要安全感。」陳丹燕緩緩說出這句話,語調輕柔,言詞清晰。手旁的薄荷茶氤氳出淺淺清香,她有著柔軟的頭髮,被梳攏成麻花辮服帖地垂在肩后。

33歲,她說那是自己真正意義上個人旅行的開始,在書展結束后她隻身一人搭乘火車從德國前往奧地利。當時互聯網並沒有那麼發達,行程也不會被定位得過於便捷,那些在路上的偶遇,也會成為旅途中意料之外的轉折。因為火車上的一次聊天她變更了在維也納的住宿,與一群背包客們相遇在通鋪,睡在對面上鋪的女生一見到她的亞洲面孔便說:「我很想念。」曾經在念書的她看到陳丹燕極為親切,一直在說著關於的一切,她記憶中的以及她想念的。那一次旅途的尾聲,也是陳丹燕在旅行中第一次用「farewell」道別,向著不知何時再見的朋友。

閱讀於陳丹燕從來不僅限於書頁間,而是始終在她的旅途中延伸著。2007年至2013年,她帶著厚厚三卷本的《尤利西斯》四次前往愛爾蘭,來到故事的發源地,完成了對這本「有著語言與知識傲慢的書」的深度閱讀;2014年,因為一本小說《哈扎爾辭典》,塞爾維亞成為了陳丹燕地圖上標註出的目的地,她沿著書中的路線,從曾經的奧斯曼帝國走進塞爾維亞,走進作家米洛拉德·帕維奇的家中,走進現實與夢境、靈感與寫作構成的多重空間。

陳丹燕《捕夢之鄉》選讀

帕維奇先生的卧室,不大,雙人床對面,滿滿一張牆都是書。書都是尋常的塞爾維亞版本,尋常的32 開本,帕先生的藏書。書架角落上放著一幀發黃的小照,照片上是個20世紀初裝束的女子,或者是19世紀末的,她從發黃的感光紙里莊嚴地眺望著套上了黑套子的雙人床,以及房間里的我。

帕夫人慷慨地將這間卧室讓給我獨自呆著。我知道這是一個狂熱的讀者瘋狂的念頭:我就是想在帕維奇每天做夢的時辰,到他生產過無數夢境的床上,他睡下的位置去躺著讀一節他寫進小說里的夢。這個念頭一直在我心裡種著,悄無聲息地長了一整年,到第二年我再訪貝爾格萊德,我終於說出口,我以為帕夫人會把手裡正握著的一本書直接扔到我臉上 —— 我是如此冒犯,我應該為這樣的念頭羞恥 —— 但她猶豫了一下,竟然就同意了。

我覺得自己已經是在夢境里了,頭重腳輕。

我走進卧室,把屋頂上的燈關了 —— 冬日午後那薑黃色的昏昏欲睡,霎時就從房間四面聚攏過來,灌滿整個房間,淹沒了在我身體上寒毛般悄悄豎起的陌生感,我能感到它順從地倒伏了下去,那是我在帕維奇小說中早已熟悉的夢境的氣氛,原來它們還停留在此地,長長久久。

「我夢見我在齊腰深的河水中一邊走,一邊看書。這河是庫拉河,河水渾濁,密密麻麻長滿水草,要喝河水得把頭浸在水裡才喝得著。有大浪涌過來時,我就把書舉到頭頂上,免得濺濕,待浪頭過後,又繼續閱讀。深潭已越來越近,我得在掉進去之前,趕快把書看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手中托著一隻鳥的天使降臨到我面前,說道:『創世主看重的是你的意願,而不是你的舉止。』早晨我醒來,睜開眼睛一看,我果真站在渾濁的庫拉河里,手中拿著的也正是那本書,站在我面前的天使,就是夢中見到的那個,手裡托著一隻鳥。我趕緊閉上眼睛,可照樣還是看到河、天使、鳥以及其他一切。我再睜開眼睛,還是這幅景象。嚇得我魂不附體。我把眼睛移到書上,看到的第一句話是:『穿鞋的人切勿自吹自擂……』我閉上眼睛,依然看得見這句句子,我就用閉著的眼睛把這句句子看完:『……脫掉鞋子的人也一樣。』就在這時,鳥撲棱著翅膀從天使手上飛起。我睜開眼睛看到鳥飛離而去。這時我明白了,我已不能再對真相視而不見,不能再閉著眼睛去求超升,從此不再有睡和非睡,不再有入夢和夢醒。只剩下一個永恆的白晝和像蛇一般將我團團箍住的世界。」

《捕夢之鄉》

陳丹燕 著

浙江文藝出版社

我們透過一個作家的內心,前往另一位已故作家的夢境,這何嘗不是一次絕妙的旅行,哪怕飛速發展的科技讓世界變得愈發渺小,人類的心靈卻可以使它無限延伸,它並不拘泥於眼前所見的一切,在此之前,由無數個靈魂搭建出的世界已然是一條無比漫長的旅途。每一個心靈對於世界的感悟是相對獨立的,哪怕是身邊相伴、每天共同面對同樣生活的愛人。

因為工作關係,陳丹燕和先生唯一一起的一次旅行,是在1992年的俄羅斯,剛結束了漫長歐洲之旅的她取消了從華沙回國的機票,改坐火車前往莫斯科,同先生一起深入剛解體的蘇聯。也正是這次旅行,讓他們兩人更多地讀懂了彼此。「在這次行程中,我發現,原來他和我看待世界的方式是如此的迥然不同,那種驚訝不是排斥,而是兩個世界互相間的包容。」先生與她相約在俄羅斯的行程中每天各自寫日記,直到回國后再交換。「我們的行程始終是兩個人共同經歷,但彼此眼中關注的點卻有著極大的差異,那些讓我熱淚盈眶的事物,他也許完全視若無睹。即便如此,在俄羅斯的那些日子裡,我依舊覺得他寫得內容比我更深入、更好,我的先生沒有成為一個作家很可惜。」

當遠離了坐班制,開始獨立創作的生活之後,陳丹燕旅行的腳步變得更為自由。尤其是歐洲,深藏著文學與藝術相關的的一切:城市與鄉間,一段路或某座橋,從一個房間到另一個古堡,從詩歌到回憶……都貫穿了她漫長旅途中的寫作生涯。而從小說《哈扎爾辭典》發念前往的塞爾維亞,陳丹燕自己也沒有想到會去了4次,每次長達近一個月時間的深入感知,讓她在寫作之外更萌發了要做一部作家電影的念頭,在交替著隨行的志願者們幫助下,她記錄下了自己眼中的塞爾維亞,以及耳邊曾響起的動人聲音。

塞爾維亞小村子里的老式郵箱

在塞爾維亞老城舊藥店的牆外

村子里的吉普賽女人

一個自稱「沒有寫過劇本的作家」,一個被專業錄音師戲稱為「砸場子的人」,陳丹燕將近期幾乎所有的心力都灌注在這數十部短片之中,我們期待看到這樣的一幕:「那裡的咖啡20年來的價格也不過1歐,人們唱著披頭士開反戰音樂會,跳著舞喝著酒來應對未知的明天 —— 以及在那片土地上面對著動蕩與未知,對待生活的態度是堅強的,也是享樂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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