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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當代最偉大紀錄片導演,直到87歲才入圍了威尼斯主競賽

弗雷德里克·懷斯曼:

二戰後美國最重要的紀錄片製作者,以不干涉拍攝對象的原則對制度性機構的日常影像紀錄而聞名世界。2014年獲第71屆威尼斯威尼斯電影節終身成就獎,2016年獲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榮譽獎。

文│柳鶯

87歲的懷斯曼仍舊隱藏在攝像機後面,觀察著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能比這更令人激動的事?唯一能想到的,大概是懷斯曼本人參加了自己最新作品《紐約公立圖書館》(這是他的第43部紀錄片作品)在威尼斯電影節的首映,並在映后經久不斷的掌聲中,紅著臉默默拭去眼角的淚水。當觀眾跟隨著顫顫巍巍的他走出放映廳的時候,內心應當是充盈著無比的尊敬。

懷斯曼出席《紐約公立圖書館》威尼斯首映

五十餘年來,懷斯曼的鏡頭流連在博物館、研究機構、救濟中心等各種社會機構中,耐心而又犀利地向觀眾解剖著社會複雜的運作機制。《紐約公立圖書館》中幾乎能看到所有「懷斯曼式」的標籤——龐大的體量(187分鐘)、對拍攝對象的零干涉、淡化甚至取消戲劇衝突……已然耄耋之年的懷斯曼在這個自己熱愛的空間中顯然發揮得更加遊刃有餘,內容也不時流露出歡快的趣味。

電影伊始,輕盈感環繞在圖書館肅穆的空間中,最智慧的頭腦於此輸出經過時間考驗的思索,決策層們則為了是否要接納流浪漢爭論不休;孩童們在這裡接受人生最初的啟蒙,少數族裔則在社群利益的召喚下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

在懷斯曼的鏡頭下,圖書館不僅僅有關於書、館藏,他甚至無意展示建築本身的宏大和機構浩瀚驚人的館藏,人本主義者如他,通過對於素材的選擇與拼接,再次毫無疑問地傳達出這樣一個觀點:圖書館的價值之所以得到彰顯,全因生處其中的人。無論是圖書館的經營者、職工,還是其使用者,甚至在圖書館前草坪上休憩的男男女女,都為這個公共空間注入了活力,知識分子、民眾、機構負責人共同的存在,他們與建築、書本的互動,才是讓這裡成為一座偉大城市不可或缺的存在的根本原因。

電影的英文標題為「Ex Libris: The New York Public Library」,冒號之前的文字直譯成中文,是「藏書票」之意。顯然,對於懷斯曼來說,紐約與公立圖書館如同藏書票與書一般,是兩個不可分離的個體——圖書館豐富著城市的文化肌理,而城市則反哺圖書館中的一人一物。在影片中,導演更加註意對「紐約公立圖書館」這一概念本身的擴充,NYPL(New York Public Library)不僅僅是矗立在第五大道上那座啟用於1911年的學院派風格建築,相反,它是一個包含了92個大大小小分支,兼具公民教育、學術研究、社區服務等多重功用的龐大系統。

為此,懷斯曼帶領觀眾漫步在NYPL的去體內,展現這一個機構運作的方方面面。通過看似隨意的素材剪輯,導演更實現了對於紀錄片節奏的把控,和對風格的營造——閃爍智慧光芒的高端講座後接上青少年科技班活動,董事會議片段過後則是外景草坪上悠閑自得的遊人,黑人社群動人的討論后,電影在一場古典樂分享會中隱入黑屏,一個散淡而悠揚的結尾。

看弗里德里克·懷斯曼的作品總能感受到紀錄片的尊嚴和創作者所肩負的沉甸甸的責任感,無論是激烈的社會議題,還是對公共機構的拍攝,他的鏡頭間總充滿著平靜的力量。「觀察者美學」在《紐約公立圖書館》中繼續得到發揮,他用三個小時展現「世界上最美好的場所」台前的迷人和背後的運作機制,巨大的信息量緩慢流露,而導演工作不輟,在自身美學體系上不斷開掘的決心和勇氣更令人心生敬佩。

弗雷德里克·懷斯曼:

現實虛構的意義

文│開寅

編│尼儂叄

在1974年拍攝的紀錄片《靈長類》(Primate)中,弗雷德里克·懷斯曼(Frederick Wiseman)的攝影機深入了一家以靈長類動物為研究對象的生物科研中心。在影片的開始,我們看到科研人員們最日常的工作:觀察、餵食、討論、紀錄,但隨後卻逐漸深入了研究工作的另一面——他們對這些看上去完全懵懂無害的動物實行了帶著各種研究目的的手術,將它們的器官摘下、切斷它們的感官神經、甚至將腦髓挖出一塊然後又讓它們重新蘇醒過來以觀察反應。

靈長類 (Primate,1974)

隨著各種讓人產生極端生理反應的實驗的進行,一幅縝密的理性鎮靜和古怪殘忍人類行為相交織的整體圖景呈現在觀眾面前:我們幾乎無法分辨出這些態度認真兢兢業業的科研人員和納粹醫生門格勒在思維方式上的本質區別。在這個意義上,《靈長類》幾乎就是社會學家鮑曼在八十年代末出版的名著《現代性與大屠殺》的影像先行版,它提前預告了鮑曼驚世駭俗的觀點:納粹的靈魂並沒有隨著希特勒第三帝國的消亡而湮滅,相反它潛藏在人類的思維血脈之中,並沒有任何一個有效的社會政治機制可以阻止它再次發酵、成長並主導人類的思想和行為。

令人驚嘆的是懷斯曼用以深入觀察微觀社會和從中提煉出犀利敏銳現象的方式:無旁白解說和配樂,絕對排除任何形式的採訪問答,甚至剪掉了所有畫面中人物對著鏡頭說話的影像。他所做的一切就是架好攝影機和錄音機話筒,然後退到無人注意的一角靜靜地觀察和等待。不可思議的是,正是這樣被簡化到最低限度的創作行為卻成就了紀錄片史上最具現實主義動人心魄力量的影像。

我們充滿困惑的疑問其實也很簡單:懷斯曼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弗雷德里克·懷斯曼 Frederick Wiseman

懷斯曼曾經把自己所創作的影像稱為「現實虛構」(Reality Fiction),以和在二戰後出現的兩大紀錄片流派「直接電影」(Direct Cinema)和「真實電影」(Cinéma Vérité)相區分,而他與這二者最根本的不同,即在於對「虛構」的理解。「直接電影」和「真實電影」儘管在理念上有不小的差異(前者以「客觀現實」為訴求,而後者以「主觀真實」為目的),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認為特殊的拍攝方法讓他們無限接近了「現實」與「真實」。

懷斯曼則認為紀錄片同樣也有戲劇化的結構存在,它無法完全與絕對意義上的「客觀」直接等同。他影片的「現實」建築在「不對事件進行事先構築」和「不對行為進行人為操縱」的基礎上,而這一切更是一種「忠實於自身感受的真實精神」;而「虛構」則因為對拍攝對象的選擇和剪輯的取捨成為不可避免的「代價」。但懷斯曼方法的精髓在於他不留任何「表演」的機會給被拍攝對象,讓後者的「現實性」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留(不干涉拍攝事件的進程、不操縱被拍攝者的行為和不做採訪的「限制」最大程度地還原了被拍攝者的真實面貌),而把根據自己感受和理性認知進行「虛構」的權力牢牢掌握在手中。

《醫院》(Hospital,1970)

如何才能做到在不干涉的情況下反覆捕捉現實的「戲劇性」而做為「虛構」的素材?訣竅來自於懷斯曼為自己劃定的拍攝範疇:他總是選擇在概念上帶有封閉特徵的制度性機構做為拍攝場所。原因很簡單,因為社會政治運作機制的封閉性會「迫使」人們不斷返回同一個物理意義上的封閉空間(它們可以是學校、醫院、劇場、法庭、商場、屠宰場、公共住宅、軍事訓練營等等各種被「圈圍」起來的公共機構和場所),在其中以特定的職務身份和社會身份交談、行動和思考,他們持續地與制度產生交互作用,從而製造出大量有矛盾對沖性的戲劇化現實片段。而這些正是懷斯曼最感興趣的影像內容。

《接近死亡》(Near Death,1989)

於是我們在《醫院》(Hospital,1970)中目睹被酒醉噁心折磨地痛不欲生的中產階級青年邊嘔吐不止邊詛咒自己放蕩不羈的生活,在《福利》(Welfare,1975)中聽到頹喪等待救濟的老人自嘲地大聲問道:「戈多會來么?」,在《接近死亡》(Near Death,1989)旁觀了兩位醫生就生死價值進行了針鋒相對的激烈爭論,在《靈長類》的結尾看到失重狀態下漫天飛舞手忙腳亂的人類與被固定在座椅上靜默著等待命運裁判的猩猩之間充滿嘲諷意味的對比……這一切都是懷斯曼在封閉空間中所捕獲的傳奇戲劇性瞬間,而它做為影像的現實性則不容置疑。

我曾經和一位國內的紀錄片電影人聊起這樣的拍攝方法,他輕蔑地說:「不行動如何拍片?這樣豈不是人人都可以拍攝紀錄片了?」。其實,並不是懷斯曼的方法降低了紀錄片製作的門檻,而是這位電影人沒有理解紀錄片中行動和創造的意義:它不是把攝影機做為武器去掀起生活中的巨大波瀾,而是以清醒的頭腦判斷現實與虛構的界限所在——從被拍攝的現實生活中謹慎而不留痕迹地撤出是為了給被拍攝者留出最廣闊和自由的行動空間;而面對著素材用剪輯做為工具組合影像才是虛構的真正開始。在等待、觀察、判斷、選擇和取捨的過程中,紀錄片的創造才達到了巔峰狀態。

懷斯曼正是這樣捕獲了生活日常的魅力,在被拍攝者看似散亂毫無目的的舉手投足和言談話語中發掘出組合式的涵義。說到底,這是通過捕捉微觀個人經驗而達到反映世界整體面貌的方法論,它意圖用未經修飾的粗糲現實力量來凸顯創作者強烈的價值取向和判斷。

或許我們還可以借用德勒茲影像理論中的「感知-影像」概念來看待懷斯曼和其他紀錄片製作者之間的區別。德勒茲認為由感知而產生的影像可以分為液態和固態兩個不同的系統。液態影像是幾乎完全自由的可以容納一切,它多樣化,呈非穩定狀態、具有多重性或者是瞬間的反應;而固態影像則擁有一個中心點,所有組成該影像的元素都圍繞這一點運轉。我們可以想象有一張被支起的圓桌,它不會垮塌是因為有一個中心支撐點,而組成桌子的物質圍繞這個中心點互相咬合構成一個整體;而對於一條向前奔流的大河來說,所有的水分子都在互相影響和作用之下不停運動,我們無法辨明清它們的中點在那裡,但它們依然構成了一個明晰的整體,永遠不會和周圍的陸地混同。

如果我們將固態和液態的概念應用於紀錄片創作,常規紀錄片強烈的概念先行(在拍攝之前就形成清晰的觀點和主旨)就是固態影像的中心點;而懷斯曼則開啟的是液態模式——創作者在拍攝中的靜默等待狀態本質就是對「預設概念」的拒絕,只有摘除了中心才能形成不斷運動流淌不息的液態影像,而這條大河整體的樣貌取決於觀察者所選取的角度、視野和切入方式。這其實也正是對「現實虛構」的最好詮釋。

《紐約公共圖書館》

(Ex Libris – The New York Public Library,2017)

從1966年拍攝第一部影片《提提卡失序記事》 (Titicut Follies),已經年屆87歲的懷斯曼以幾乎完全相同的方法拍攝了超過四十部紀錄片。也許隨著創作者年華的老去,記述紐約社區生活的《在傑克遜高地》(In Jackson Heights,2015)中已經不復當年《法律與秩序》(Law and Order,1969)和《肉》(Meat,1976)的冷峻與犀利——歲月將他激進的社會觀點表達轉化成了溫和的環境與人文描繪。但當我們坐在銀幕前觀看最新的這部《紐約公共圖書館》(Ex Libris – The New York Public Library,2017) 時,依然可以體會到他獨特的方法所帶來的整體性力量。

又一年 (Another Year,2016)

在,我們可以將王兵十多年來的創作看做是懷斯曼方法的繼承和發展;而2016年在瑞士Vison du Réel紀錄片電影節上獲得大獎的《又一年》(導演:朱聲仄)甚至採用了比懷斯曼更簡約的拍攝方法和更為嚴格的「客觀」觀察態度。也許對於觀念依然混淆駁雜的紀錄片來說,懷斯曼的創作原則才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方法論寶庫,從中我們可以汲取難以估量價值的養分。

序號

001

提提卡失序記事

Titicut Follies,1966

導演: 弗雷德里克·懷斯曼
類型: 劇情 / 紀錄片
製片國家/地區: 美國
語言: 英語
片長: 84 分鐘

懷斯曼的導演處女作。很可能是史上最具有粗糲力量美感的黑白紀錄片。用極端簡約的手法和充滿壓迫性的畫面體現精神病院中躁動、古怪、荒誕而又溫情的疏離世界。

靈長類

Primate,1974

導演: 弗雷德里克·懷斯曼
類型: 紀錄片
製片國家/地區: 美國
語言: 英語
片長: 105 分鐘

以一所生物研究中心中對靈長類動物的研究日常來側映人類思維血脈中工具理性的瘋狂,懷斯曼影片中最具嘲諷口吻的一部。

福利

Welfare,1975

導演: 弗雷德里克·懷斯曼
類型: 紀錄片
製片國家/地區: 美國
語言: 英語
片長: 167 分鐘

懷斯曼將攝影機架設在社會福利局的申請辦公室里,紀錄下為了每月幾百塊美金而喪失生活勇氣和自我尊嚴的人類群像。懷斯曼影片中最具有悲憫色彩的一部。

Meat,1976

導演: 弗雷德里克·懷斯曼
類型: 紀錄片
製片國家/地區: 美國
語言: 英語
片長: 112 分鐘

紀錄了一間屠殺家養牲畜的屠宰場的日常運作。在冷峻的不經意間暴露人類理性思維所滲透出的荒誕冷血和習慣性殘忍。懷斯曼影片中最冷酷絕望的一部。

接近死亡

Near Death,1989

導演: 弗雷德里克·懷斯曼
類型: 紀錄片
製片國家/地區: 美國
語言: 英語
片長: 358 分鐘

長達六小時的影片記述的是一家綜合性醫院臨終關懷病房中的日常生活。以完整紀錄下一老一少兩位醫生關於生命價值與死亡意義長達一小時的激烈爭論而聞名。是懷斯曼影片中對不同價值觀對撞衝突表現最為震撼的一部。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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