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性頭痛：讓你準時痛醒的「鬧鈴」

睡眠性頭痛是臨床上較少見的一種頭痛徵候群，患者常於睡眠中發生頭痛且在夢中痛醒，嚴重影響其生活質量。

2010 年，中華醫學會疼痛學分會的「頭痛流行病學調查」表明，國內 18～65 歲人群原發性頭痛發病率為 23.8%，近 1/4 國人受頭痛困擾。

頭痛與睡眠存在雙向聯繫，各種頭痛發作幾乎均與睡眠障礙有關，可導致或伴發睡眠障礙，同時睡眠障礙也可誘發或直接引起頭痛發作[1]。

睡眠性頭痛（hypnic headache,HH）最早由 Raskin 於 1988 年提出，又稱順時頭痛或定時頭痛。多數學者認為 HH 是一種原發性頭痛，為臨床上少見的頭痛類型[2]。

HH的發病機制

目前缺乏有關 HH 的實驗性研究，其發病機制僅是推測性的。一些學者認為，HH 的時間特徵與叢集性頭痛相似，可以將 HH 看作是叢集性頭痛的一個亞型。但 HH 無嚴格的單側性以及無副交感神經活化的表現，與三叉神經自主性頭痛明顯不同。

臨床上觀察到，絕大多數 HH 發生在快眼動睡眠相（REM）[3]。部分患者夜間血壓增高，血壓增高也發生在快眼動睡眠相，頭痛可能與血壓升高有關。

睡眠呼吸暫停也可引起早晨或夜間頭痛，但多導睡眠檢查發現 HH 一般無睡眠呼吸暫停現象。

HH 可能與生物鐘紊亂有關。

視交叉上核是調控內源性 24 小時節律最重要的大腦結構，是節律的起搏點，與水管周圍灰質之間具有傳入和傳出性連接。隨著年齡的增長，丘腦下部-松果體軸，尤其是視交叉上核功能下降，褪黑激素分泌減少[4]，進而導致頭痛的發生。

HH的臨床表現

HH 發生在夜間睡眠中或睡醒后，有時白天睡眠時也可出現頭痛，而其他時間一般不發生頭痛。疼痛呈彌散性或局限於額顳部或頭後部，多為雙側性，也可為一側性或呈交替性，多數為中等程度疼痛，約 1/3 為劇烈疼痛。

疼痛性質多為鈍痛，也可為搏動性或針刺樣疼痛，可伴有噁心，但無嘔吐；無或少有畏光、畏聲、流淚以及上瞼下垂等癥狀。一次發作持續 15min 至 3h（-般在 1h 左右）[2]。

患者在直立位或活動時疼痛減輕。發作頻率可每周 1 次至每晚 6 次，這種 HH 發作可連續數月至數十年之久。在此期間，頭痛發作十分有規律性，每次發作的時間幾乎固定不變。此外，部分患者有其他類型頭痛的病史，還可與高血壓、心房纖顫、糖尿病、抑鬱症、心境惡劣、腦卒中、癲癇等伴發。

HH的診斷

HH 的診斷主要根據臨床表現，國際頭痛協會的頭痛分類第一版（1988）中未包含 HH，在第二版（2004）增加了 HH，見表：

HH的鑒別診斷

1. 叢集性頭痛

半數叢集性頭痛的患者有夜間睡眠中疼醒的經歷，但頭痛性質非常劇烈，為絞痛、銳痛、燒灼痛等，伴顏面潮紅、球結膜充血、流淚等三叉神經自主神經性癥狀；病程可明顯區分出發作期和緩解期。在發作期頭痛發作頻繁，飲酒及使用硝酸甘油可激發頭痛，發作期持續數周至數月後停止，進入緩解期。

2. 睡眠呼吸暫停綜合征

患者經常有頭痛癥狀，典型表現為晨起頭痛，有時也可出現夜間頭痛。晨起頭痛的發生與基礎血氧飽和度降低導致的收縮壓增高有關，由於患者長期低氧血症和高碳酸血症引起的兒茶酚胺、腎素、血管緊張素 Ⅱ 和內皮素等分泌增加所致。夜間頭痛考慮與睡眠中嚴重的低氧血症有關[6]。

3. 爆炸樣頭痛綜合征

發病多在 50 歲以後，其臨床特點為頭部持續數秒的爆炸樣雜訊，將患者從睡夢中驚醒，但並沒有真正實際的頭痛發生，通常在由清醒向睡眠的過渡期出現。多相睡眠記錄儀檢測表明，癥狀在睡眠的所有時相均可發生。此現象的短暫和頭痛的缺如有助於鑒別。

4. 龜樣頭痛

發生在早晨睡醒后復又入睡之時。頭痛呈雙側性，僅在患者將床上被子拉蓋到頭上或把頭縮到被下時發作。其主要原因是由於缺氧所致，是一種癥狀性夜間頭痛。

5. 夜間頭痛-高血壓綜合征

頭痛發生在夜間或清晨，主要是由於高血壓所致，是一種癥狀性疾病[7]。使用降血壓藥物治療效果顯著，可與HH相鑒別。

HH的治療選擇

1. 藥物治療

急性發作期的治療：目的在於減輕或終止頭痛的發生。主要應用阿司匹林，可獲得較好效果，另外，對乙醯氨基酚和麥角衍生物也具有一定療效。

預防性治療：鋰鹽的應用可獲得良好的效果，但該葯因不良反應多且不耐受，一般不宜用於老年人。吲哚美辛、氟桂利嗪、咖啡因、潑尼松、維拉帕米、加巴噴丁也具有一定的預防發作效果，其中，吲哚美辛僅對單側性頭痛有效。

2. 非藥物治療

睡眠行為學療法和物理療法的效果雖未得到明確肯定，但可作為輔助治療。此外，持續正壓通氣對個別病例有效。

參考文獻：

[1] Lovati C, Zardoni M, D'Amico D, et al. Possible relationships between headache-allodynia and nocturnal sleep breathing[J]. Neurol Sci, 2011,32（Suppl 1:）S145-S148.

[2] 姚剛，於挺敏。HH[J]. 中困疼痛醫學雜誌，2009 ,15（2）：109-110.

[3] Pinessi L, Rainero I, Cicolin A, et al. Hypnic headache syndrome: association with REM sleep[J]. Cephalalgia. 2003;23:150-154.

[4] Cortelli P, Pierangeli G. Hypothalamus and headaches[J]. Neurol Sci,2007,28:S198-S202.

[5] Headache Classification Subcommittee of the international Headache Society. The 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headache disorders 2nd edition[J]. Cephalalgia, 2004,24（Suppl 1）：9-160.

[6] 馮文萍，游國雄，張波。 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綜合征與頭痛[J].中華神經科雜誌，2003,36: 239.

[7] Jacome DE.Exploding head syndrome and idiopathic stabbing headache relieved by nifedipine[J].Cephalalgia,2001, 21（4）： 617-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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