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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沉默」的男性受害者,「我被性侵了為什麼不能說出來?」

文/ Dan

美國時間8月18日,洛杉磯著名私立高中Brentwood School一名女教師因涉嫌強暴16歲學生被捕。現年45歲的Aimee Palmitessa目前在Brentwood School高中部教授生物學,擁有生化與分子生物博士學位。名校任職。學歷傲人,Aimee Palmitessa幾乎可以說是人生贏家了,然而誰都沒想到,這樣的人生贏家竟然會去強暴自己未成年的學生。

(圖片來源:每日郵報)

以往我們提到老師性侵自己學生,在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幾乎都是男教師猥褻強姦無力反抗的女學生,但事實上,不僅僅是男性性侵,像Aimee Palmitessa一樣的女教師性侵學生的,並不是孤案。據路透社報道,去年被媒體曝光的800起中國小教師性侵案中有近三分之一是女教師。

無獨有偶,國內最近也宣判了一樁類似的案件。江蘇常州一名女教師,因與未滿十四歲的男學生多次發生性關係,被常州終極人民法院以猥褻兒童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但同樣是被老師性侵,相較於女性被性侵,男性被女性性侵時大眾卻總是一副喜聞樂見,受害者明顯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之前有一條關於美國高中女老師用教籃球的方式接近學生,然後性侵一名16歲的學生被捕的微博。然而在一則社會新聞下,幾乎都是調侃的聲音。

當然,這些都是玩笑話,而評論的人也沒有絲毫惡意。但是如果情景對掉一下,是一名男教師利用身份優勢而接近性侵了一名女學生,同樣一條微博評論中還會有人開玩笑嗎?不會。估計任何一個稍微有點抖機靈的評論都會被網友們「噴之而後快」。這種現象的一個原因就是普羅大眾認為受害者都是「自願」的,因為性之中,男性是佔主導地位的,無論男性還是女性,其中都有一部分人將男性器官看的比較重要,認為在性行為的本質其實就是對男性器官的取悅,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首先女性跟男性一樣擁有性需求,女性違背他人意志為性犯罪和男性為性犯罪一樣,都是違法。其次男性的意志也並不如想象中強大,男性的勃起有時並非出於自願,直接的接觸、摩擦等刺激或者對直腸的刺激,都可能引起反射性勃起。即便男性沒有勃起,但性侵不僅僅為強暴,構成性侵的方式多種多樣,猥褻、亂倫、強暴、性交易都是性侵的一種。

很多男性受害者在被強暴或猥褻過程中都會有性反應,讓受害者射精是很多「性侵者」都常用的犯罪方式。「我這不是犯罪,反正你爽也爽了。」也就是說,即使男性本身不願意,但是在直接性接觸和強行關係中,都有可能「嘴上說不想身體卻很誠實」。從某種程度上講,這種情況讓施暴者和被施暴者都有了理由從道德上洗腦自己,「這不是性侵」。

無論是很多受害者自身還是社會上的一些扭曲的觀念都覺得男性被性侵犯是軟弱無能的,甚至是不值得被同情的。因為大眾普遍認為男性體力優於女性,無論施暴者是男性還是女性,受害者都應該有足夠的能力反抗。但實際上男性被女性脅迫的情況也不少見。

2013年,美國就曾發生過這樣一起案件:一名男子走在路邊,一輛車駛來,好心的女司機提出捎他一程。而當該男子上車后,女司機拔出手槍,逼迫他與坐在後排的另一名年輕女子發生性行為。最終,男子只穿了一件T恤,從車裡逃出並報警。對於在性侵案中受害的男性說風涼話的人,大多數對男性都強加了一個性別上的枷鎖。平常喊性別歧視喊的厲害,但其實我們往往忽視了,社會對於男性的性別歧視。

因為男性體力要更優,所以他受到的傷害應當更少,「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膝下有黃金」,在男權社會所主導的刻板印象下,男性就應該是剛強的、堅毅的、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下的。稍微不符合大眾的性別印象,就會被叫做「娘娘腔」、「娘炮」,而這種現象對兩性雙方其實都是一種傷害。

正是由於大眾對於男性的偏見和歧視,男性受害者作為一個少數群體更加羞於開口,讓男性受害者這一群體默不發聲。除了被女性性侵遭到調侃,男性被同性性侵的情況則更加令人憂心。由於背負著「男子漢」的包袱,讓男性從心理上不願意承認自己被性侵,新聞出現后,公眾看到又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久而久之惡性循環。

幾天前大連一男子在學車時遭遇到駕校教練性侵,事情發生后男子在微博上發表了一篇名為《我今天被性侵了》的文章,引起了軒然大波。發生這件事本就令人痛心,更加玩味的是,網友對於這件事的反應,除了安慰支持受害者的網友之外,還有一票網友懷疑這次是否為一次炒作,質疑受害者為什麼不「殊死反抗」。

你瞧,雙標來了。因為人們默認男性更有力量,所以男性受害者就不能反抗失敗嗎?男性受害者出來發聲為什麼就是博人眼球呢?他們並不特殊,人人都有可能成為受害者。成人可能,兒童可能。女人可能,男人也可能。無論是誰,受害者勇於維權都是值得尊敬的。昨天,郭敬明又在微博上爆了。原因是作家李楓在微博上直接爆出郭敬明曾性侵過他,無論此事真假如何,但起碼有人站出來將男性受害者這塊遮羞布揭開了。

2011年,紐約一位攝影師曾經發起過一個名叫《TA強姦我時說的話》的攝影集,我們發現在其中受害者不乏男性。「別擔心,男孩們都喜歡這事兒。」

「如果你告訴別人,你會被退學。那是我的跆拳道老師,我直到31歲才說出來,因為我感到羞恥和自責。」

「當我對別人說起這件事時,他說『男人沒有所謂的強姦』」

「你是男人,你不能像一個女孩兒一樣拒絕我。」

「你是我特別的男孩兒,別跟別人說,你爽都爽了,何必不開心。」

事實上,受到性侵的男性比女性更加難以走出陰影。大多數男性受害者除了大部分男性受害者在被強暴後會變得沮喪,焦慮,失去自尊,脆弱,還會對於自己性取向和性別認知的懷疑。甚至一些嚴重的受害者還會有自殘、吸毒和自殺的傾向。

但好在面對曾經的空白,國家這已經不再沉默,也開始注重保證男性的權益。刑法修正案九新修改的強制猥褻罪,將男性也加入了保護的範圍。

所以遭遇了性侵害,男性也可以用法律武器來保護自己。不要覺得被保護可恥,這是你本就該享受的。

也希望公眾不要再繼續用冷眼催生另一種沉默。

本文為作者原創,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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