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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碑撲街票房高漲,《變形金剛5》難逃審美疲勞

作為好萊塢進入數字時代后最為成功的商業片導演之一,邁克爾·貝是不可不提的人物。注重視覺刺激和感官滿足的邁克爾·貝,讓「奇觀化的影像風格」在好萊塢風靡一時,無論是驚天動地的爆炸,還是驚心動魄的追車,以及千百年來人類無限嚮往的地外空間與外星生命等構成的影像,都可謂光彩炫目,令人心醉神迷。因此從《絕地戰警》開始,邁克爾·貝幾乎就是票房大賣的代名詞——即便在《變形金剛》問世前,這位爆炸狂人就以五部影片累計十億美金的票房,讓其在好萊塢炙手可熱。

正因為有著無與倫比的市場號召力,邁克爾·貝每一部《變形金剛》的問世,都可謂萬眾矚目。自2007年《變形金剛》橫空出世,擎天柱和威震天「相愛相殺」的故事就陪伴了一代人成長;如今「十周年」來襲,《變形金剛5》的到來則又將是一次票房狂歡。然而,從首作開始逐漸下滑的口碑怪圈,依舊在《變形金剛5》身上發生,是觀眾太挑剔還是《變形金剛》系列已沉淪?對邁克爾·貝而言,奇觀化敘事是助推他從MV與廣告導演躋身好萊塢的不二法門,也是他走得更遠的最大桎梏。

《變形金剛》系列成功

在於導演審美與社會潮流契合

自《變形金剛》在全球大獲成功之後,對邁克爾·貝影像風格的分析,似乎就成了電影界的「顯學」。事實上,爆炸狂人對「砰砰砰」的熱愛,從其早期電影作品中就有跡可循。從 1995 年的《絕地戰警》開始,到1996年的《勇闖奪命島》,1998年的《世界日》以及再到後來的《絕地戰警2》和《珍珠港》,爆炸、追車、香車美女等元素幾乎一以貫之。

正因為這些顯著特徵,邁克爾·貝被賦予「影像奇觀」這一專有名詞:借用各種技術手段,展現各種被想象和幻想放大的、日常難以得見的場景,並且這些場景合理融入電影敘事之中,成為構成電影的重要元素。這樣的影像美學與奇幻敘事,在《變形金剛》系列中達到頂峰——無論是汽車人毀天滅地的對決,還是地外生命對地球前途的赤裸威脅,以及隨處可見的爆炸打鬥場景,讓《變形金剛》系列可謂奇觀敘事的「集大成」。

為什麼在影評界里,邁克爾·貝已經陷入到千夫所指的境地;在大眾消費中,他又被捧上了神壇?是因為在視覺文化浪潮的衝擊下,人類已經被視像世界所包裹,觀眾的視覺經驗、對影像的理解能力已被拓展到史無前例的新高度。這一趨勢,從《英雄》開啟華語大片時代就已初見萌芽,「電影觀眾的集體文化消費心理已經發生了根本的貶義,他們不僅要看『好看』的電影,而且要看『好玩』的電影,娛樂電影市場價值的核心要素已經偏離原有的重心」。

從這個角度看,針對受眾的審美需求製作大眾喜聞樂見的影片,其實是電影發展的內在需求。當喜歡爆炸的邁克爾·貝的獨特審美傾向,與追求新奇、貪圖轟動的社會消費潮流一致時,《變形金剛》系列的成功順理成章。

睡足半小時不影響劇情理解

北美口碑比《新木乃伊》還差

與內地6月23日公映日期相比,早兩天上映的北美市場,已經先期給出對《變形金剛5》的評價。截至6月21日下午,《變形金剛5》在爛番茄網站上的新鮮度為16%,一共65家媒體評論,給出11鮮54爛總分3.3(滿分為10)的評價。雖然隨著評分數據的增多,其指數會有變動,但從目前來看,《變形金剛5》的口碑可以用徹底撲街來形容——

《變形金剛5:最後的騎士》目前在外媒口碑中的成績成為系列最低。此前,《變形金剛》系列第一部爛番茄新鮮度為57%,第二部爛番茄新鮮度為19%,第三部爛番茄新鮮度為35%,第四部爛番茄新鮮度為17%。而這樣的評價,甚至比公認的「爛片」阿湯哥《新木乃伊》還要差。

從具體的影像文本來看,《變形金剛5》無疑做到了影像奇觀的巔峰,全球首次採用IMAX攝影機雙機3D實拍,讓每一次的爆炸都從屏幕中迸濺出來,身臨其境的觀感是邁克爾·貝一貫強調的,其對尖端技術的追求再一次得到呈現;作為最常見的爆炸、追車等奇觀場景,佔據了全盤相當大的比重,破壞性場景之多、爆炸頻率之高令人目不暇接;凌厲的快速剪輯同樣是邁克爾·貝的拿手好戲,不停跳切的鏡頭,延續其拍廣告與MV的視覺風格。可以說,如果只想看砰砰砰的爆炸,《變形金剛5》能滿足觀眾的全部想象。

正如《紐約時報》所評論的那樣,「如果一直以來持續不斷且支離破碎的戰鬥場面是你喜歡的,那麼這部影片中依然還是這兩樣,並且時間更短,你更能忍受。」陷入到奇觀化敘事的《變形金剛5》與邁克爾·貝,讓在影廳睡足半小時后再繼續觀影都毫無障礙——因為影片幾乎毫無劇情可言。

影像奇觀是票房保證

但電影敘事規律不可被踐踏

除了「愛炫技」的槽點,邁克爾·貝顯然還是一個頗為精明的商人,在其《變形金剛》系列中,遍處可尋的植入廣告割裂敘事,違背邏輯,往往讓人齣戲。在此前的作品中,德克薩斯沙漠中驚現銀行卡等就是明證。在《變形金剛5》里,騰訊、酷狗音樂、優信二手車等品牌的植入依舊打眼,但也不至於那麼生硬。但無論如何,邁克爾·貝已從廣告植入中獲益頗豐。

優信二手車廣告

原本要植入華帝公司吉祥物,後來改成機器人

內地票房也在可以預見的軌道中進行——第三方數據平台顯示,截至6月21日下午,《變形金剛5》預售票房已達5296萬,其排片佔比甚至達到了82.8%!其「君臨天下」的市場表現,讓人回想起前作上映時的瘋狂:自2007年開始,四部《變形金剛》系列在取得37.8億票房,可見其歡迎程度。因此《變形金剛5》尚未在內地上映,便獲得了26億的票房保底,其商業前景可見一斑。

顯而易見的是,影像奇觀是吸引觀眾最直接也最有效的砝碼,是提升電影表現力最有效的武器,也是票房最大的保證。在電影宇宙風行好萊塢的浪潮下,長袖善舞的邁克爾·貝也幾乎讓「變形金剛」宇宙呼之欲出:《變形金剛5》對敘事背景擴展到十幾個世紀,從亞瑟王時代、歷經二戰,最後落腳點到現代,其人物故事也進行橫向擴展,以變形金剛與人類糾纏前的「恩怨」為敘事重點。其完整的世界觀搭建,讓接下來衍生電影《大黃蜂》等作品水到渠成。

然而,只有奇觀影像是無法滿足電影藝術的要求。電影敘事才是決定電影主題深度的關鍵,僅僅為了奇觀而創造的 「奇觀」,必然會顯得過於空洞和乏味。當票房逐漸高漲,口碑卻跌落到系列最差之時,邁克爾·貝或許該反躬自省。難道混跡好萊塢多年,邁克爾·貝不懂這個道理嗎?並非如此,他曾對此有過精闢論述:「百多年的歷史足見影像奇觀並非只是簡單的銀幕呈現和吸引受眾的噱頭,而是一種行之有效的敘事模式,雖然老套,但是行之有效。」

在巨大的商業成功之下,邁克爾·貝有些被勝利沖昏頭腦,那些讓他功成名就的影像奇觀,成為綁縛其手腳的最大桎梏,而《變形金剛》新作若要翻身,也得兼顧現實生活的常規影像和敘事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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