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將色彩的靈魂與命運引領永恆——尼古拉斯德斯塔埃爾

Nicolas de Stael

（1914-1955年）

俄裔法國畫家

抽象表現主義畫家的領軍人物

編者按

俄羅斯裔法國抽象畫家尼古拉斯•德•斯塔埃爾（1914-1955）在20世紀50年代非常具有影響力，並於1954年參加了威尼斯雙年展，也成為他這一代的領軍人物。他創造性地重新定義了經典風景畫，使這種藝術形式變得高度抽象。作為一名抑鬱症患者，尼古拉斯•德•斯塔埃爾選擇呆在法國南部的昂蒂布尋求安寧。然而，在與一位藝術批評家不成功的會面之後，他認定自己已經受夠了生活，並從位於11樓的公寓跳了下來，投入了死亡的懷抱。

「

——尼古拉斯 • 德 • 斯塔埃爾

」

第二代抽象大師尼古拉斯.德.斯塔埃爾

第二代抽象油畫大師尼古拉斯.德.斯塔埃爾Nicolas de Stael (1914-1955)出生於俄羅斯帝國時期的聖彼得堡(St. Petersburg)。1933年初抵達巴黎。他在20世紀50年代非常具有影響力，並於1954年參加了威尼斯雙年展，也成為他這一代的領軍人物。作為一名抑鬱症患者，Stael選擇呆在法國南部的昂蒂布尋求安寧。然而最終還是沒能戰勝抑鬱——他從昂蒂布的自家陽台上縱身躍入了湍急的水中。

一位路人登上了大街上這位畫家墜河的地點，在昂蒂布港口的附近。她能感受到人行道上的一片巨大陰影。隨著一步一步的靠近，她驚恐地發現一位浮在河面上的男屍，身著一件襯衣，一件風衣和一條藍色的褲子，腳上蹬著一雙帆布鞋。這個男人就是在前一年的十月才搬進這間房子的畫家。而現在，他卻已經死去。他就是Stael，年僅41歲。

由於所期盼的榮耀未能獲取以及抑鬱症的折磨，這個畫家選擇了死亡。這位畫家的靈魂深處是痛苦而抑鬱的。他用著全部的激情來作畫，同樣這種狂熱激情也將他毀滅了。在兩年之後，他終於成功了。收藏家們買光了他的作品。

Stael在繪畫上有著極高的天賦，他在學習期間就領悟到旅行對畫家的重要性，他與同伴們游遍歐洲，在旅途中，他以畫家的眼光來觀察景物，他對光線和色彩非常敏感，對景物的構成和協調性也很關注，這些對他來說異常興奮，感覺心裡有股強烈的感覺要迸發出來。他把旅行中的見聞和感受用速寫記錄下來，抓住事物的基本結構深入研究。

面對風景他善於把風景中的造型和色彩抽象化，他會思考著大師是如何用色的，為什麼梵高的蘋果固有色殘差凌亂，但看起來有是那麼華麗，Stael在畫裸體是穿插著綠色的線條，但畫面看起來沒有弄髒爾顯出明亮的色彩，所以，每一種色彩都有他存在的理由。

這些總結和思考為他以後的創作打下了深刻而牢固的基礎，在創作中，Stael通過自我的情感世界來理解和構造自己的色彩次序，把感情，色彩和造型在自己的作品中融為一體。

Stael的妻子讓尼娜也是一位畫家，這個時期，Stael與他的養父母之前關係惡化，造成他經濟狀況每況愈下，他和妻子來到巴黎一起給畫廊畫畫，並且兼做一些室內裝修的業務來維持生活。Stael最終在妻子和朋友的鼓勵下創作了自己的第一幅抽象繪畫作品，從此不再創作具象繪畫，開始尋找自己的繪畫語言。

在此期間Stael結識了繪畫大師喬治布拉克和阿爾貝特馬涅利，喬治布拉克是他非常敬佩的藝術大師，他不斷學習布拉克關於應用和出來色彩的方法。Stael開始把具象的形體開始簡單化了，並用簡單的形在作品空間中表現出多個層次，層次之間又相互交錯，以此來尋求心理感情的釋放。

此後他的一系列作品的色彩開始鮮明飽滿，開始用大筆刷上色塊，鮮明的色彩和灰暗複雜的色彩交織成為他畫面的主題，他的作品就是在畫他錯綜複雜的感情，他內心的色彩世界，對小時候失去父母的痛苦，對現在養父母的內疚，對戰爭的空間和對生活的失望通過畫筆畫布宣洩出來。Stael後來在解釋他的作品時說到：「我不是畫你們所看見的或你們所想到的，我畫的是真正震憾自己的事物。」

Stael由短暫的具象轉為抽象后不久，即受畫壇的認可。他既沉湎於抽象創作，又與同代的抽象藝術圈保持距離，顯示出一種令人動容的好品味，被納入巴黎「抽象第二代」之大家。而Stael不認為自己是純粹的抽象畫家，同時也拒絕與其他同時代的抽象油畫家聯手展岀。

上圖《構成》Stael採用色塊來架構畫家內心真實的空間，強烈的明暗對比營造出畫面的透視感和景深。「面對飽含深意的激情，瑣碎的細節不再有價值」——這是Stael對抽象藝術價值的全新理解和判斷。Stael全部的作品幾乎都可以用這兩句話來加以詮釋！

在Stael眼中，視野所及皆是色塊。 如下圖《足球員》，每個球員都是一個色塊，足球運動是色塊與色塊間的激烈碰撞，用顏色本身的重量對比及塊面構成來形成蘊含張力的動勢，沒有急促的筆法，但是整個畫面卻充滿碰撞感。

這樣的力量是怎麼得來的？要表現速度與碰撞，並非直接在畫面上飛速的運筆產生動與靜的撞擊。這尤如少年時的「為賦新詞強說愁」，到真正識盡愁滋味時，卻是「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天涼好個秋」顯然是更深刻更純粹的意境了。 感情進入更深的一層，自然會出現得魚忘筌式的表現方式。Stael正是飽含了深意的激情，充滿著深厚的人文觸動，有如大音無聲級的天籟。

「面對一個物像，同時會受到在旁其他物像無限重疊的關係所干擾。於是我試著去畫一些比較簡單的形，去找出一種自由的表現。」用這段Stael所說的話，來體會Stael的空間感受性。 原來在Stael心中，物像間或者說色塊間是無限重疊的。 也就是說，在一般人之眼裡，空間中的獨立一物，在Stael的眼中，是複雜地與周圍萬物相互有機關聯的。兩個物件間只有一個AB關係，三個物件有AB、AC、BC、ABC四個關係，四個物件有AB、AC、AD、BC、BD、CD、ABC、ABD、ACD、BCD、ABCD等等，等等……。

隨便一張風景畫，此刻的空氣與下一秒鐘的空氣；此時的光線與下一秒鐘的光線；樹林，第一棵樹、第二棵樹；小屋；道路……，物件繁多且相互重疊干擾，一想頭都大了。 只有把它們簡化、再簡化，概括與歸納。 如下圖「屋頂」，簡單的形、自由的表現、法國北方Dieppe的天空，無限的人文情懷……

Stael較晚期的作品《月》(如下圖)，這件作品格外能引起東方人共鳴。中華文人的傳統喜歡望月，「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亮是一切精神性的美好想像，月圓月缺更是充滿象徵。 Stael以獨特的色彩語言，極簡的畫面，細緻的色彩敏銳度，表現出精神上的哀傷。下半部的紅色割線，如果理解為觀月者也可以，但我認為那是「哀傷」的抽象化的具體表達。這件作品等於宣告了：顏色才是繪畫的核心。「繪畫的空間是一面牆，全世界的鳥在上面自由地飛翔，出入各自層面的深處。」Stael直到他的藝術晚期才給岀了如此精彩又如此深刻地表述。

1955年3月16日，天才的藝術家不負精神的重壓，在岀席了一次朋友的音樂會回到畫室並奮力地構畫著最後的作品《音樂會》。令人痛心的是此作尚未完成，天才的藝術家Stael便在巴黎南部的安提普租住畫室的土台上縱身跳樓自盡。3月21日葬於蒙弗西墓園，年僅41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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