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基因三文魚，遲到總比不到好

楊雪

作為第一種獲准上市的轉基因動物性食品，率先在加拿大上市的轉基因三文魚意義重大。這是「一條姍姍來遲的魚」——儘管科學證明了轉基因三文魚和傳統三文魚在安全性、營養性上無差，並確保不會對自然環境形成「基因污染」威脅，但由於缺乏可參照的轉基因動物產業化安全評估管理程序與法規條例，也無轉基因動物產業化的先例可循，其審批上市歷程長達25年。

不過，俗話說得好，遲到總比不到好。畢竟第一次批轉基因動物用於人類食用，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用五年時間來更多傾聽公眾意見，恰是慎重發展轉基因應有的態度和責任。現在，遲到的轉基因三文魚除了可以吃，其實還帶給我們一個更為重要的啟示：慎重推廣不等於不作為。

「慎重推廣」是全世界對待轉基因的共同態度，而「尤甚」，慎重到以至於不推廣。十多年來，我們一方面大力研發轉基因技術，一方面卻沒有再批過任何新的轉基因作物。目前實際種植的仍然只有轉基因棉花和木瓜——且不要跟年年都批准轉基因作物種植的美國比，就連阿根廷、巴西、加拿大、印度，我們也比不了。這對於一個人口眾多、資源相對匱乏的農業大國來說，顯然太不科學。

8月2日，地球度過了它今年的「資源超用日」，即地球再生的可供人類使用一年的資源已在這一天用盡。雖然近六年來人類消耗地球資源的速度有所減緩，但這一象徵性的日期還是在不斷提前，20年前的這天是在9月底。而資源耗費量，主要通過捕魚、飼養、種植、建築以及水資源使用五項資源來計算。顯然，除了建築，其他都與農業直接相關。

自古以來，農業技術發展的驅動力其實就是最簡單、功利的吃飯問題。也許對於現階段來說，要給轉基因下一個科學定論，一時難以做到，但對這項能夠有效解決人類日益緊張的糧食問題的重大新技術，在主流科學界達成普遍共識的基礎上穩妥地推廣，根本無可厚非。如果像美國一樣，做足技術磋商、規則制定、公眾評議等科學評估和法律程序，何懼輿論綁架而畏首畏尾？

實際上，輿論對轉基因的爭議已經掉進一個邏輯怪圈：外行批內行，內行說的都不信，越說越不信；外行說點外行話倒成了真理。科學家用科學語言闡釋問題，當然不會出現「絕對」，公眾卻偏偏要一個絕對的說法。或許，天然的自我保護意識驅使了人類畏懼未知，然而人類卻從未停止享受種種由探索未知而帶來的福利。是時候跳出「死胡同」了，把焦點回歸到如何解決人類生存發展的重要議題上——這才是建設性和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