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副總馬大為：網劇做好萊塢特效賠死？五毛有理

馬大為，非凡世紀影業有限公司副總裁、北電五度影視基金合伙人，著名製片人。代表作品有《傾城之淚》《愛神》《萬物生長》《六人晚餐》《京城81號2》等。本次接受了我們獨家專訪，他透露「非凡影業」的名字，是因為創始人希望在行業做些與眾不同的作品，包括提出的影視製作全流程服務，是業內相對比較成熟穩定發展的戰略構想。「作為母公司「非凡影界文化傳媒」，去年已踏足新三板，走向了資本市場。由於業績的穩定，目前正在做轉板的準備工作。未來一定是資本、技術、服務的結合，才能不斷的壯大公司。」

他坦言，「影視後期製作公司如果在行業內競爭，最重要的是技術和專業服務兩項。專業服務最關鍵，技術是并行。光有技術不行，技術只有在良好的服務流程體系中才能發揮最大功能。目前對於一流的後期製作公司來說，大家的設備和技術人員配比差距不大，那就看服務。為什麼同樣火鍋店，海底撈為什麼生意這麼好？人家服務好，材質也好，所有人去了都覺得，為了這種服務，過意不去。所以賣火鍋能賣成這個樣子。」

談到「五毛特效」爭議，馬總稱，「特效看投資規模和要求，電視劇要求可能就是五毛，因為觀眾對電視劇沒要求，但一個頂級電影都是五毛，那就完蛋了。一個產品需要不同材質，不能只賣十塊錢東西，你用一百元的去做，不說不能做，而是完全不匹配。所以五毛有五毛的市場，五毛為什麼一直照樣在做？存在即合理。假如網劇網大非做高端的精品特效，肯定賠死。因為觀眾不如去看院線大片，網大就要做《屌絲男士》《萬萬沒想到》那種有話題性的作品。」

上市公司追求全流程服務

十幾年前，馬大為就進入影視行業，那時候以做電視劇為主，09年才開始發展做電影後期，他說：「我這一塊從前期、劇本、製作、項目完成、發行這一塊，都會管。我擔任著製片人，我公司有前期開發，但具體是做後期這一塊。非凡影業的前後期都能做，包括設備出租使用，一個戲拍完了，素材剪輯、聲音、調色都能做，包括對CG特效的製作。」

如今，影視後期行業如雨後春筍般誕生，內地就有非凡影業、天空異彩、+星影業等後期公司，香港有先濤和萬寬兩大特效公司，還有日韓歐美等頂級團隊在搶生意。不過，馬大為則認為，自己公司是全流程服務層面，針對某一個項目制定專門的技術，他不建議都做好萊塢頂級特效，要投入與產出成正比。

「我們特效師分A、B、C級的，許多公司都不做B、C級，就做A級特效。但是我們作為一個上市公司，考慮到轉板，A、B、C三種都做。比如網大你可以在我們這裡，給你東西是不一樣的，你可能小網大、數字電影，不可能用全景聲的設備，反而會用給你匹配的相關人員設備。包括很多後期公司，只做聲音的，只做調色的。但是我們整體一個服務概念，而且業務互相關聯，接前期可能做後期，接後期可能做前期，任何網大和影視院線播放標準都能達到」馬總是這樣分析自己公司的特點。

因為非凡影業成立了快十年，馬總承認公司有很多回頭客，「你管控流程非常規範，你長時間在市場生存，證明你服務也到位。後期公司主要負責後期和服務，很多客戶都會跟著我們走，因為他希望一家公司長期合作，雙方是信任關係。跟常規做生意一樣，跟老客戶都很好聊。他下一部戲拍什麼，都給你來做。」

他認為非凡傳媒在行業內，算收費屬於中等的。至於價錢高的，都是業務量大的。他們接到的大部分戲都是中小成本製作，他們為中小片服務時，都要求合作夥伴清楚了解作品定位，「你得明白作品的市場有多大，再聚焦好某個題材。」

不過，針對許多客戶拖欠尾款，馬大為認為，這是各行各業都有的，也是很多生意人的習慣。要不就是某些影片後期時間特別長，哪怕片子做完，不一定上映，人家還繼續供貨給做，要不就是出品人之間版權糾紛，為一個戲在打官司，大家都不給尾款。但尾款一般不會拖特別長久，因為也不多了。

假如遇見《尋龍訣》這種後期一做好幾年的全案，那就做一部分，結算一部分。一般電影後期都是一到兩年，不過經常會有增項，比如特效原來說五百個鏡頭，做做就超到六百個。投資方必然就會問怎麼增加了？然後回去開會商量：給錢？還是砍掉鏡頭？

假如某個大項目一做三年，公司就需要不斷有項目進來，不然一個業務做完，拖死。「每一個項目兩三年周期，我們不斷有項目進來。未來三年內不斷有項目進來，等到第三年，你肯定得結款了吧？」馬總說到此，不由自主地笑了。

釋凡：有何最新影視劇計劃？

馬大為：一個大項目在保密階段，因為行業有競爭，我們電影、電視劇都在做，前期比較簡單，前期有設備租賃，前期有CG這一塊的部分，總體方向是針對影視行業的，還有很多傷害後期公司就做廣告，我們不做。因為廣告有廣告群，廣告後期很貴的。

釋凡：非凡影業不做預告片嗎？

馬大為：預告片沒涉及到，因為太個性化。基本上預告片公司，都像個人工作室，體量不會太大。有些幾萬塊錢預告片，幾十萬的預告片屬於超級大體量的，但是這種一年數量很少。作為工作室，你可以吃飽。作為一個資本市場層面，做這一塊兒就不行。預告片要求挺高的，不是隨便剪輯一下就行，這是兩個概念，不一定去涉足這一塊。有些客戶包裝預算少的，可以做一下。特別頂級的預告片，必須有專業人才，我們還不具備。

《黃金時代》這種海報一張一萬

釋凡：非凡影業不做預告片，為何寫著有宣傳片的業務，有何不同？

馬大為：宣傳片跟預告片不一樣，沒特別大體量的，要求不高，都是個人工作室宣傳片。包括現在海報貴的上百萬，像《讓子彈飛》《黃金時代》一百萬做一套海報，都做一系列。劇照都是後期擺拍，海報是後期擺拍，最後影片定位什麼風格，重新拍。業內頂級做海報高達一百萬一套，業內基本大片的海報都一張上萬。

釋凡：現在七天就能拍攝一個綜藝電影，您公司是否也接很多綜藝後期？

馬大為：七天一個綜藝電影，都是綜藝節目很火的，後來慢慢沒有。綜藝節目沒接過，他接是綜藝後期班底，有專業班底，電視台播放，基本上投入特別大。自己養一批人來做，素材量特別大，項目里後期不負責，電視欄目包裝。電視台接這種或特別多，電視台做節目類欄目類特別多，近水流台先得月。我們是民營公司，不接這種，一般都電視台自己消化。

釋凡：如何看現在網劇都做到1000萬到4000萬營銷費？

馬大為：首先，我覺得這種網劇，內容製作類不是很高，基本是營銷做大。營銷做1000萬到4000萬，可能是虛報的。無非做網上宣傳，4000萬就做了一些傳統媒體投放。現在網劇網大是兩個概念，未來網劇就是電視劇，未來都45分鐘一集，投資越來越大，並考慮到電視台，最後走向院線電影為主的。好萊塢基本沒有網路大電影，都是短片，沒有網路大電影這種意義的存在。

釋凡：非凡影業有想過投資網劇、網大嗎？

馬大為：我們也打算投入電影，正在研製中，但電影風險比較大。網大這一塊比電影風險更大，雖然炒作很熱，賺錢比利比電影低得多，而且低得不是一點點。周邊影視公司都在做網大，但問下來，百分百都在虧損。因為轉換率不透明，誰說了算？視頻網站說了算，這個事情就麻煩了。

揭秘《戰狼》《捉妖記》等戲後期

據馬大為透露，動作大片《戰狼》剪輯、聲音、調色等後期都在他們公司做的。原來是春秋和恆業兩家做，當時很多大公司不看好，所有大公司都不願意發行，沒想到發成爆款規模。《戰狼2》就有華誼兄弟等大公司參與，華誼是天空異彩的股東，《戰狼2》後期自然給人家做了。

對於錯過這樣的好項目，馬大為則稱無所謂，「天空異彩更注重高端電影製作，我們是全流程的服務層面，有很多不同。」

他認為《戰狼》剪輯好，全是剪輯師的功勞，自己公司沒有太大功勞。一般大片都公司專門請剪輯師，而且根據類型不同，找特定剪輯師。跟選導演一樣，比如有些人是剪愛情類型，你讓他剪動作類型，他剪不出來，思維不一樣的。

他認為公司後期做過最費勁，從聲音這一塊是《美人魚》。周星馳為了《美人魚》後期，在他們公司待了兩三個月。有特別負責人接待，佔用大量設備和時間。但是，片子體量大、品牌好，周星馳也特別認真，就接了。從粵語版改成普通話版，每一個細節都特別講究。「所以我們累主要累在導演要求越高，我們越累。」

而《三打白骨精》他們負責調色，因為非凡影業的調色設備是影院的級別。《超能太陽鴨》這種中俄合拍動畫，非凡傳媒也接過一些後期製作，比如在國內轉一些國內拷貝和字幕，轉一些國內CG特效。而《捉妖記》只做了動畫特效的一部分，馬總個人認為這片的特效，絕非頂級特效。

馬大為坦言，「真正頂級特效是全CG，細節都是數字化。就像《爵跡》，可惜沒做好。最早《貝奧武甫》十年前出來，我就在想這是真人還是CG？儘管細微還看得出來。前陣子《孤芳不自賞》《三生三世》，有觀眾說那時是紙片人，都是摳像。其實好萊塢都是摳像，但人家摳像非常好，咱們電視劇摳像不好。所以紙片人摳像特別LOW。錢給多一點，我也能做好，就像《三生三世》作為電影來看，這個太LOW了。電視沒必要做頂級，人家就看偶像、超級IP，就完了。」

曾有無數電視劇後期都到非凡影業來做，馬總說，「現在特效電視劇的製作量很大，特效都靠整個後期在支撐。剪輯技術含量不高，除了剪輯師水準有高低的，設備都一樣。況且電視劇水平沒太高要求，講故事方法有固定的套路。」

釋凡：您為何不同意網大走精品路線？

馬大為：網大技術要做精品，這是悖論與誤導。不做精品，要話題的東西，看網路是話題。大電影要看院線東西，就像《萬萬沒想到》網劇拍稱了大電影，放在大銀幕後，就靠大IP支撐到3個億票房，前兩天是2個億，證明口碑一塌糊塗。我看了就知道發生什麼原因，把網路搞笑手法，用在大電影上。影院觀賞有轉換，觀眾一看你把網路上的東西都拿過來，那你幹嘛不在網路上放映？

因為大電影五十塊，電影級別搞笑，導演沒搞明白什麼叫電影搞笑。如果一個創作者不搞清楚電視劇、電影、網路之間關係，他出來作品肯定有問題。這也是我們不斷看出來的感覺，否則你不要做精品大電影，你肯定要完蛋，肯定要作死。沒必要做精品，做牛逼話題性，《屌絲男士》就是範本，網路要短小精悍，能哈哈一笑就行。

釋凡：據說陳凱歌導演《梅蘭芳》幾個月後期調了十幾遍色，這種情況特殊嗎？

馬大為：調色分大塊面和細節，大片都會調那麼長時間，可能按照正常流程不會那麼久，導演可能準備兩套方案，都想看效果。接下來，有常規調色，有些色兩三天就能調完，正常電影調色一個月左右。少數有調三個月，導演投資預算足夠，導演非得達到什麼樣要求，一來先給我調幾天色，我看看，找找感覺找調色，那就沒底了。

釋凡：安曉芬說《鍾馗伏魔》特效給韓國團隊，對方外包給別人，導致特效都做砸了，您怎麼看？

馬大為：我知道這片特效原因，製作周期太短，特效能夠做好，如果兩個月能做好，你非得給一個月時間。那麼五毛特效，你給足錢，只能做到八毛。因為特效要數字轉換，比如一幀需要修改，等修改以後，再生成。等於又是從頭來一遍，這個時間特別短，未來如果科技再往前推，可能不一樣。

但目前科技水準，你周期不給全，我不可能做那麼仔細。一般整部電影那麼大，一個公司很難吃飽，公司都是分銷出去。可能我是承包商，如果你沒具體跟進下去，那它東西出來就有問題。特效是一個非常複雜體系，像一個數據掛那裡，今年做的數據，如果明年又有一批數據，兩個何在一起合不起來。要不就放棄現在，要不就放棄前面，如果不配合好，一系列的東西就會砸。

釋凡：如果您外包給別人做特效，會不會特效都做砸呢？

馬大為：我接全案，分銷可能找你。只是我又把控能力，出來問題找我，你不用找他。這是我的責任，人家判斷是你把控能力強不強，行業都知道你肯定要分銷，只是你分銷給誰？你把控能力強不強？我如何負責？他考察你給誰分銷？那家公司是不是一個大特效公司？也接了一部分業務。

港台後期面臨的問題

先濤特效工作室《寶葫蘆的秘密》

據馬大為透露，香港的後期價錢要比內地貴一點，大家都已經不去台灣做後期了，因為台灣電影雖然不能說是消亡了，但是市場太小。台灣導演風格，一看就人文氣息特別濃，商業大製作基本沒有了。如今，港台導演都前往大陸市場，而且市場是全球市場的中心，好萊塢都把你當半個爺爺在供奉。未來，後期市場還在，到韓國去做什麼的都是過程。未來人才電影都會集中在北京，影視在沿海，上海、深圳這一塊，基本這個格局。

從專業方面，香港先濤和萬寬兩大公司做的比較早，但未來他們也要面臨一個問題，進入特效公司越來越多了。大家都想分這個蛋蓋，因為特效類影視作品，越來越大，市場在擴大。從技術層面，他們經驗比較豐富，但人才可能留不住。

有些視效總監，總在一家公司待著，他的視野在縮減，你必須不斷在做在看，手頭必須多個項目在做。這個行業不是單一的，接項目量是有限的，特效牽扯到技術層面，好萊塢有1.0、2.0、3.0，可能到4.0，我們最多才到2.0，但4.0為什麼沒推廣？人員沒有配套。

這兩家公司從專業細分領域來說，絕對是比較強，往往比較麻煩是好萊塢特效公司是保密的。有一家《阿凡達》特效公司就倒閉了，因為人員工資太高，消耗太大。

非凡影業為什麼大小項目都接？作為一個客戶到我這裡來做，如果你從頭到尾都是能夠完成，這樣在環節配合比較高。馬總不建議剪輯在我們這裡做，特效在其它公司做，你特效拿過來不匹配，分不清楚，到底誰的問題？你特效沒完成，數據沒包裝好，這種技術問題都是大家需要考慮的。

釋凡：會不會有交貨讓您推倒重新做的呢？

馬大為：一般很少最後發生這個情況，一般都是前期不斷溝通，有預覽圖，看畫面、節奏對不對。後期修改是很可怕的事情，做好以後，這個方案是OK的，然後我做到細節，細節方案不斷給你修改，不會做到最後。為什麼？最後推翻前面，重新建模，那很可怕。

最後也碰見不滿意的，但很少，一般都是前期不斷磨合不斷磨合到最後，大家都只能這樣，因為你時間不夠，我水平還不夠，你要求再高，我可能去找好萊塢特效團隊。但你給錢就這樣，我只能達到這樣的水平。大家最後有一個確認一般在創作過程中，不斷解決這樣那樣問題，不是特效，特效是最麻煩的。

外國後期團隊強在「人」

馬大為認為歐美日韓的後期做得更好，主要是「人」的原因。大家設備都差不多，但行業就看創意。比如調色這一塊，設備都頂級的，就看個人能不能理解導演的意願。而日韓畢竟跟西方電影市場很早就接軌，韓國都從好萊塢學成歸來。

韓國電影後期公司，應該是三四年前跟國際接軌，為什麼現在都沒接軌？整個傳統文化太深，教育體制導致人創造比較弱，並且跟西方交流不多，反而日韓是跟西方溝通比較多的。

韓國電影為什麼跟好萊塢特別接近？都是好萊塢留學歸來的，電影人出去留學的不多，大部分都是電影學院出身，停留在這個層面，交流是學術交流，缺乏跟市場打拚的交流。

《集結號》特效是韓國人做的

韓國他們做的思維和理念跟好萊塢接近的，偶像劇為何做不過韓國？他們整個國家底子和基因好，很早跟西方接軌。老百姓很洋氣，這些東西你是學不了的。這是幾代人文化熏陶熏出來，為什麼很多影視劇去那邊？一個是他們整個流程是好萊塢流程，還一個他們價位不貴。本身他們國家隊影視產業支持力度很大，還有補貼。比如泰國，馬來西亞那邊去做，還返還多少給你，這些原因存在，電影人後期全去那邊做。

還有個原因崇洋媚外，還有後期在國內做，但專業人員請的是韓國人，來指導一下。費用上不僅實惠一些，還做得不差。馮小剛那時候製作《集結號》《一九四二》戰爭場面，用韓國團隊做的CG特效。

至於張藝謀導演為何去澳大利亞洗膠片，馬總認為是當地政策上的原因，也可能有方方面面原因。例如資金可能有海外的。其實，如今洗膠片已經越來越少，基本都數字化。國內洗印廠就那麼幾家，上海可能沒了，北京還兩三家，洗多數是廣告，未來可能膠片就淘汰了。因為膠片生產流程特別複雜。

日本、澳大利亞後期費用要得不高，但馬大為認為這些國家的後期競爭，對非凡傳媒並沒構成太大壓力。因為技術層面國內都做出來，很多都非專業原因，例如有些人去國外順便旅遊，例如那邊政策也可以返多少，都是非專業的原因。真像做好東西，可以請那邊大佬過來，因為設備都是一樣的。「比如造型團隊請韓國的，的確出來造型設定比國內洋氣的。」

欣賞賈樟柯

馬大為聲稱，自己平時什麼影片都看，美劇最喜歡，特效大片都看，但《速度8》這種，直接內容忽略不計了。他是站娛樂角度看，文藝片本身思考電影要表現什麼，娛樂看就是要放鬆。

導演最欣賞賈樟柯。不太喜歡他某些電影，但他成功是堅持自己電影風格。跟張藝謀不一樣。就像《長城》從電影角度看沒任何問題，應該做到一流水準，特效影片都是常規特效，那就不行了。《阿凡達》成功為什麼？重新給你看到不一樣特效。《長城》做到頂級，但都是你2008年奧運會的東西，其它《指環王》都是十幾年前都做到了，你有沒有新東西讓我們看到？攻城、饕鬄、人物、特效設計都沒有。射箭還是《英雄》的設計。

「我不否認張藝謀是偉大的導演，如果長城是新導演第一次拍的，所有人都是一邊倒的讚美。但是張藝謀是那麼大導演，還做平庸作品，大家覺得就差了。賈樟柯為什麼戛納拿最佳終生成就獎？雖然他作品不一定都是頂級的，但他有自己作品風格。」

「包括這次我覺得《羅曼提款消亡史》挺喜歡，導演程耳挺喜歡，個人感覺喜歡。票房不理想，口碑也兩極分化，都說怎麼講故事那麼複雜。我從專業角度看，娛樂性其實也挺強，人不愛動腦子看電影，這個電影的剪輯是跳躍的，但導演還是有追求的導演。」馬總這樣說道。

釋凡：您如何看被譽為工業化標杆《尋龍訣》的特效？

馬大為：《尋龍訣》其實不是新特效，完全一個工業化電影。烏爾善是完全按照好萊塢工業化去做，我看完是這是好萊塢大電影，幾乎沒瑕疵，但沒有突破。如果沒有的《鬼吹燈》超級IP，他可能是一般電影。但烏爾善做這個片很不容易，觀眾在好萊塢培養下，眼光越來越高，如果拍好萊塢一樣電影，都不買賬，都說你可以更好，我覺得已經可以了。

釋凡：您做過俄羅斯大片《他是龍》的部分後期，這部片影響為何那麼講究？

馬大為：首先，這種影片前期比較講究，前期比較講究，光影沒做好，後期調色很難達到，一般這都是攝影師來把控，這屬於攝影技術層面，導演提要求，攝影知道拍黃昏最終呈現什麼樣效果，導演說我要那個效果，沒考慮到調色，前期如果沒做好，我可能後期稍微加個十分，比如說你只能達到100分，你做到60分，我頂多到70分，你做到80分的，我通過後期，加到99分，那是可能的。

釋凡：周文武貝說過《蒸發太平洋》因為沒錢，邊拍邊籌錢，導致素材不夠，您如何看這種事故？

馬大為：我知道周文武貝的《蒸發太平洋》這個項目，我覺得他前期工作沒做好。這種項目不成熟，最後票房不可能好，對外投資很大的。這個項目曾到我手上，雖然不是我們做後期，但是我們有投資項目這一塊，有項目評估的。當時來了，四千多萬，我看了片段，預告片出來所有行業人都覺得你這個片子死路一條，因為特效就五毛嗎。

不是說特效做不出好效果，你整個項目把控出問題。比如邊拍邊籌資金，彈藥不充足，怎麼能拍得好片子呢？所有準備工作都匆忙，怎麼叫工業化？不是你小作坊做工業化的東西，這叫無知者無畏！所以你做出來，肯定有問題的。那麼真正懂行，不敢這麼做，一定前期準備充足，才去做，特效是工業化，不能小作坊去做，那肯定出問題。

《水世界》嚴重超支

釋凡：如何看《未來水世界》《亞瑟王》等好萊塢工業化大片都嚴重超支？

馬大為：美國特效大片幾乎每部都在超支，每部超支都有原因，特效這個東西，電影創作把控特別難。常規電影都能按照預算完成，愛情片不牽扯大特效，科幻、魔幻類大片都超支，都在特效這裡超支。

特效創作過程，前期設定會推翻，創作工程中有新想法，會否定掉前面的。你改還是不改？市場在變，特效大片每兩三年，可能新特效出來，原來設定就不行了。那你換不換？不換可能未來就死掉了，就會有超支。我也看過好萊塢很多片報表，人家夠工業化吧？做工業化非標準的東西，都無法把控創作。尤其大公司在操盤，如果大公司不拍板，那你不超支，也肯定死掉了。超支未來還能賭贏，方向是沒有辦法的。影視變數沒法把控，哪怕再專業的人，都無法提前預支的。這正式影視魅力所在，影視魅力是不可控的。

釋凡：如何感謝支持非凡影業的客戶？

馬大為：我覺得感謝的話，最感謝他們對我的信任。電影每年變化特別多，技術更新也多，他們能給我們長期做。就像後期，你有設備和人，你拼拼湊湊都能做，但關鍵你一家怎麼上市了？同樣原理，我們對客戶是信任，堅決做好服務和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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