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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WengWeng | 「做音樂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選擇。」

DJ藝人,燈籠俱樂部老闆, INTRO主辦,「針刺療法」電音廠牌創始人,這些都是大家所熟悉的翁嗡的身份。而其實他最開始接觸的卻是搖滾樂。

由於家裡都在航天部工作,父母也希望翁嗡有一個穩定的工作,87年畢業后翁嗡進入了中建一局的科研所做建築設計工作。在此之前已經學習了四五年吉他的翁嗡早已養成了每天練琴的習慣,並且每天堅持背著吉他上班,在午休時段練習一小時。堅持了一年多練習后,有一天科室主任以「影響不好」而找他談了話,以此而終結了翁嗡在「體制下浪費時間」的狀態。年輕氣盛的翁嗡做著一份自己並不熱愛的工作,加上社會發展迅速帶來的不穩定性,使他反思審視什麼才是自己想要的,之後當即便辦理了停薪留職。

做出這個決定時翁嗡根本沒有想過困難與否,但是很慶幸他現在仍然認為這個決定是正確的,並且表示「做音樂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選擇。」

(翁嗡與竇唯)

這個舉動令翁嗡與父母鬧得很不愉快,將近一年沒有回家,只是偶爾打電話向父母報個平安。拋棄了人人羨慕的「鐵飯碗」后,翁嗡就扛著吉他設備蝸居在西四一個十二三平米的平房裡,基本每天只有練琴、聽音樂、睡覺三件事。因為沒了收入,剛開始還能吃速食麵,後來連吃速食麵都吃不上了,只好買挂面配湯料。生活狀態雖然清苦,但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還是可以與之抗衡,尤其在年輕的時候。以愛好作為工作是相對幸福的事。不管是愛好作為工作也好,還是愛好就是愛好,工作就是工作也好,凡事都是兩面性的,都有會有衝突。翁嗡認為矛盾貫穿整個生活的每個部分,人活著就要解決這些矛盾。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體現自己的價值、鍛煉自己的頭腦。那個年代做音樂基本都是這種狀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

(翁嗡在三里屯南街某酒吧演出)

最開始他和美院的同學一起組樂隊,還和張楚組了一段時間樂隊。做樂隊做到95年,期間翁嗡也幫別的歌手做專輯,也做錄音樂手。與李傑在音樂研究所的大棚里呆了三年,組了表情樂隊。與周韌等組建「紅燒肉樂隊」並出了一張專輯《榨取》。後來簽在了魔岩,因為一些合約問題樂隊解散。

(翁嗡與周韌)

翁嗡平時用大量的時間聽音樂,在樂隊解散后,仍然想繼續做音樂。當時他對爵士樂和電子樂都十分感興趣,最終選擇了電子樂。97年初翁嗡去溫州演出,每天樂隊演出完就是DJ時間,樂隊成員方科以前是DJ,便讓翁嗡試著玩玩,原本對DJ這個職業不太感冒的他突然找到了作為DJ的感覺。在「紅燒肉樂隊」解散后翁嗡聽了大量電子樂,比如The Chemical Brothers、Underworld、包括Laurent Garnier、Jeff Mills、Plastikman那些Techno,對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音樂都是相通的,在溫州的一個月里翁嗡很快掌握了DJ的基本技術,並成為了一名DJ藝人。

(翁嗡在藏酷俱樂部演出)

翁嗡認為電子樂比搖滾樂更加內斂和自我,搖滾樂比較直接和有群體感,而電子音樂更抽象些,更多的是自己沉浸到一種groove裡面,好的DJ會帶你進入到這個境地。EDM把電子樂娛樂化、明星化了,翁嗡認為真正的電子音樂應該更平等,大家也許都在一個環境、一個旋律里,但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不同的表達,電子音樂就是自我沉浸的一個過程。電子音樂的特性是重複以及一些抽象的聲音,和現代人的生活方式很像。不是所有的重複都是沒有意義的,就像每天都要吃飯一樣,同樣是重複,這就是生活。同時抽象思維以及重複中的微小變化可以讓重複可以產生很多變幻,讓重複不那麼無聊甚至有趣。

(2000年金山嶺長城Party)

很多人聽電子樂最開始是聽燥的,比較具象,比如說The Chemical Brothers那樣的,偏搖滾的電子樂,但是最後往往都會聽到minimal、Techno。大多數聽電子樂的人都會聽得越來越簡單,越來越深,會走入一個更deep的環境。「有時候看一個大party很熱鬧,但是其實聽電子樂的時候是一個很疏離的狀態,這種感覺就是你沉浸在你自己的情緒里。現在的網路時代每個人都在拿手機在網路的另一端建立某種聯繫,但其實互相併沒有真正見面。這種溝通都不是來自於一種特真實的感覺,都是在網路里,都有其虛擬的一面。電子音樂文化和現在的科技的發展有很大關係的。」

說起搖滾樂與電子樂的共性,翁嗡表示這種共性在所有音樂形式中都存在,音樂的美學原理是共通的。旋律和聲,好的groove,有特色的音色等等。現代音樂在進行多種多樣的融合,各種音樂風格之間大量借鑒,包括電子樂也可以有人聲,比如Massive Attack。任何形式的音樂都是平等的,無論是流行、鄉村、爵士、搖滾,還是電子樂,都有其表現力,有其價值。人和動物的區別就是人有各種文化和各種情感的交流需求,電影、戲劇、音樂、文學甚至美食等等文化生活讓人的生活變得豐富多彩。

今年是翁嗡做DJ的第二十年,其中經營過一些大大小小的電音俱樂部,和北京地下電音群體創建了「打氣工廠」、「針刺療法」電音廠牌,舉辦了INTRO電子音樂節,還有現在依舊作為北京地下電子樂文化陣地的燈籠俱樂部(LANTERN CLUB)。採訪期間問到了他對燈籠俱樂部的理想狀態,翁嗡說理想是無窮大的,所有能用金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最大的問題,而暫時解決不了的是國內當下音樂文化內容的匱乏和普遍急功近利的心態。翁嗡不斷在審視自己和燈籠俱樂部,觀眾的精神世界和俱樂部是否契合,是這個俱樂部能否存在下去的關鍵。在現今大趨勢下,如果社會穩定發展,人一定會選擇一種能滿足自己的文化出口,豐富自己的精神世界。

作為俱樂部運營者和DJ,翁嗡認為需要不斷學習不斷完善,給大眾帶來更專業的環境,讓人們在其中找到各自的感覺。同時翁嗡認為城市的管理者需要對文化有包容心甚至應該大力支持,在和平年代文化就是生產力。人群的心態也是重要的一部分,在國內很多人在娛樂中也很緊張,並不是一种放松的狀態,過於表現自己、害怕別人品評,缺乏自信…這些禁錮了人們真正打開自己,真正理解他人。總之需要大家共同努力,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燈籠目前來說有更多的年輕人開始能夠在裡頭找到一種狀態,找到一種共鳴,開始把自己放入燈籠的這個境地里,去表達自己,我覺得這是燈籠越來越好的一個部分。」

小眾文化存在的意義是為更多人帶來更多選擇,使社會更為多元化,而不是作為標榜而存在。翁嗡經常審視自己,這些概念是別人無法去評價的,很多時候都要靠自己不斷的自我批評而更加進步。在你審視自己的同時,便也寬容他人了。

翁嗡認為現在的行業內專業人才還是太少,同時很多操盤者並不重視專業,許多俱樂部可以花大價錢置辦一套牛逼的音響設備,但對音樂、音源品質缺乏認識,設備能使俱樂部錦上添花,但文化的核心是人。 同樣,國內現在缺少專業的樂評人、批評家,很大一部分樂評人發現說真話又不落人情且賺的少便毅然決然轉行了。這使得文化市場缺乏自潔能力,以至於一些糟粕掩蓋了精華。

翁嗡對高速發展的社會表示很難評價,社會的發展超越了人自身思考的速度,人們每天都在被迫接受很多信息,卻沒有時間判斷、消化這些信息。誠然互聯網的發展與電子音樂的發展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但要清楚互聯網只是手段,它加快了信息的傳播,但什麼都沒有產生,更多的時候人們只是麻木地在接收一些沒有太多意義的信息,而時間是有限的。

採訪當中「平衡」一詞貫穿始末,用傳統儒家思想說就是「中庸」,其實翁嗡一直都在追求的是平衡,陰和陽的平衡、工作和家庭的平衡、地下音樂和商業的平衡。現在的動蕩也好,不安全感也好,其實都來自於大家對自身平衡能力的感知。從生活中的一個人,到兩個人,到一個家庭,最後到一個社會,都是一種平衡,人與人之間的平衡和群體間的平衡。在這種平衡中找到一種共鳴去寬容,去接受別人的不同,也接受自己的不同。商業本身是一個中性詞,買杯咖啡付錢這就是商業,是一種價值的交換。由於業內的市場機制還不夠健全,很多人得不到所期待的回報,便選擇不去進入這個環境,導致地下音樂發展緩慢,翁嗡也在努力平衡自己所堅持的音樂與商業之間的一種平衡。同樣的,面對promoter、DJ藝人和燈籠老闆等多重身份,翁嗡也要用自己的方法平衡工作、家庭等時間分配。

談到對玩樂生活態度的看法,翁嗡認為社會中的人有幾種狀態,以玩、樂、工作就能概括。工作就是獲得生活資本的來源,在解決了基本的生存需求之後,人們不滿足局限於此,便會追求更高的精神世界。玩是獲得快樂的行為,樂是享受快樂的狀態。恩格爾係數研究表明,越發達的國家人們在吃喝上的消費比重越小,更注重精神世界。很多人對自己生存標準的要求過高,而翁嗡的生存要求並不高,更多的時候他會投入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豐滿自己的精神世界。翁嗡去過很多國家,比如瑞士、冰島都是富裕的國家,福利很好,但自殺率卻偏高,人一旦沒有了方向、失去了目標,生命便失去了意義。所以翁嗡說物質不能完全決定精神世界的健全。

現在的翁嗡運營著燈籠俱樂部,同時還要做DJ以及其他一些音樂相關的工作,每天都要回微信、郵件等各種信息,聽大量的音樂,同時也要抽時間照料年邁的父母。這讓他十分疲憊,但對音樂的熱情使他依然認為自己是個幸運的人,因為還在做音樂這個行業。獲得的同時也會失去一些東西,這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翁嗡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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