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再起，誰拔頭籌？

前兩天，中央政治局開了一個會，討論即將提請人大審議的《政府工作報告》稿。會議在總結過去一年的經濟工作時，調子是比較樂觀的，認為經濟運行「緩中趨穩、穩中向好」。其中一個突出的亮點，是就業增長超出預期。經濟的「穩」和就業的「增」，保證了社會基本面的穩定，從這樣的判斷中，可以獲得對新的一年的信心。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政治局會議剛研究了「其他事項」，人保集團的總裁王銀成就被宣布接受調查。早在一個多月前，有媒體披露王銀成從人保大廈被帶走，其辦公室隨後被抄查，司機也被帶走。當時大家還在議論，王銀成究竟是被規了呢還是規了呢？雞年第一虎出在金融領域，其中的意味相當微妙。團結湖參考（ID：Talkpark）此前分析過，從多種跡象來看，金融領域會有事情發生。究竟是什麼事呢？很可能是金融反腐的深入和金融監管改革的同步推進。王銀成落馬前一天，保監會主席項俊波公開表示，決不允許把保險公司辦成「富豪俱樂部」，更不允許被金融大鱷借道和藏身。話說得這麼具體和嚴厲，應該是有所指的。王銀成除了身上的山西標籤和情人舉報的舊聞之外，會不會還涉及其他大鱷，應該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思考方向。

春節的靜好氣氛剛剛淡去，反腐的鐘聲就敲了起來。先是中央紀委網站密集推出了上一輪巡視和「回頭看」的反饋意見，我挑著讀了讀，不禁暗自心驚。尤其是對「回頭看」的四個地區的反饋意見，那是相當嚴厲。比如重慶，反饋意見就指出，一些領導幹部在十八大之後不收斂不收手，國企腐敗形勢依然嚴峻。單看這兩條，就不難想見重慶今年將會發生什麼。還有甘肅，反饋意見指出，存在「帶病提拔」和搞團團伙伙的問題。就在春節前，甘肅省委原常委虞海燕被查，輿論普遍認為這是「回頭看」的成果，他會有團團伙伙的問題嗎？當地人估計心裡都有數。還有廣西，反饋意見指出，部分市縣「政治生態堪憂」。既然上升到「生態」層面，那就意味著不是查一兩個人的問題了。總結起來看，中央巡視在政治層面的要求越來越嚴，不少被巡視地區和單位都被指出「政治站位不高」，這一點很要命。提高政治站位，將是各級黨組織政治生活中的頭等大事。怎麼提高政治站位呢？我個人覺得，認真學習系列重要講話應當是不二法門。

中央紀委的工作節奏很快，上一輪巡視剛剛反饋，下一輪巡視又部署起來了。第十二輪巡視的主要對象是中管高校黨委，此外還有四個地區被「回頭看」。這四個地區可以分為兩類，雲南和內蒙古的腐敗現象比較嚴重，但感覺暴露得還不夠充分。雲南打了兩隻虎，副省長沈培平和副書記仇和。內蒙也有兩虎落馬，是統戰部長王素毅和副主席潘逸陽。吉林和陝西在反腐版圖中顯得相對靜穩，吉林只有副省長谷春立被查，陝西原政協副主席祝作利則是典型的腐敗存量。哪個地區會有老虎應聲落馬呢？比較難猜。但中央第七巡視組曾經指出，陝西有少數領導幹部在礦產資源、土地出讓、工程建設、房地產開發和選人用人等方面以權謀私。這種措辭方式，和其它地區的「易發多發」相比顯得很不一樣。雖然後來孫清雲被降級處理，還有一位國土廳廳長被查，但總給人蓋子還沒揭開的感覺。當然，至於究竟誰拔頭籌，恐怕還要看中央紀委的日程安排。

打虎是反腐的重頭戲，但對於吃瓜群眾而言，拍蠅恐怕更有獲得感。最近一段時間，我多次收到不同地區讀者的信息，反映當地蒼蠅橫行鄉里的劣跡。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我還是都記在了小本本上，並把它作為衡量一個地方政情和民生的參照。拍蠅主要靠地方黨委和紀委，但壓力的穩定傳導也很重要。比如上文說到，中央巡視組指出廣西部分市縣政治生態堪憂，這就必然會導致拔樹和翻土的行動。在改良生態的過程中，蒼蠅的生存空間會被壓縮，乃至最終浮出水面被拍掉。這個過程可能比較慢，但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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