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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說到影視,改編是原著命運的一次波動

欣賞園林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靜觀,徘徊駐守;一種是動觀,移步換景。他認為這種對東方園林藝術欣賞的方式,也同樣適用於小說和影視,不同藝術形式之間,可以彼此映照、融合和呼應。一部好的小說和影視作品,也是作者帶領讀者或觀眾去體驗一種人生,去經歷歷史,進入到某一個生活片斷中去審美、理解和感知。

青年作家葛亮的人生,在南京和香港兩座城市構建。1978年他出生於南京,在南京生活20年後去了香港,香港大學中文系博士畢業,任教於香港浸會大學。將近30歲時,他開始提筆創作,在《七聲》 《戲年》 《繪色》《浣熊》 《朱雀》 《北鳶》等小說中,他講述了六朝古都南京的過去和現在,也從一個移居者的視角寫下了他看到的香港,這些作品使他在海峽兩岸暨香港榮獲了多個文學獎項。去年10月,他的最新作品、長篇小說《北鳶》獲CCTV 「2016好書」第一名、騰訊年度「華文好書」評委會特別大獎、2016 《亞洲周刊》全球華文十大小說等獎項,出版半年來,銷量已達25萬冊。

在日前於北京文化產權交易中心舉辦的名為「雙城記:在這裡讀懂葛亮」的葛亮專場影視版權推介會上,葛亮表示,他從來都說自己是南京作家,而不是香港作家,這不只是因為鄉愁,也源於他的生命體驗和文化身份認同,「這已經在骨子裡了」 。這是一場意欲打破行業壁壘、打通文學作品和影視行業產業鏈的推介會,葛亮小說中的人物命運、傳奇故事、城市氣質和歷史年代感,為影視改編提供了巨大的可能和空間。當天,作家崔曼莉、導演滕華濤、編劇史航到場。

「我更關注歷史中旁逸斜出的那一部分」

在《朱雀》中,葛亮講述了發生在南京這座城市中三代母女的命運,以及從中體現出的生命輪迴和宿命感,時間跨度從上世紀20年代到千禧年。他在這部小說里表達了自己的歷史觀。「歷史是什麼?慣常看來,它是大開大闔,大敘事。很多人看待歷史時,總是會注意到其中非常嚴正規矩的部分,但我更關注歷史中旁逸斜出的那一部分。 」他通過筆下的故事和人物來講述歷史和日常的關係。

葛亮很偏愛《朱雀》中一個叫程雲和的女性角色,她是女主人公的養母。程雲和曾是名妓,經歷過繁華,當她遭遇一系列波折,進入艱難時世后,女性本身具有的韌性開始顯現,她成為一個樸素的同時充滿人生智慧的母親。他說:「這個角色身上,有身為女性的張力,有時代與歷史的張力。 」

在他看來, 《朱雀》中的南京女性,或是包括幾代人,他們身上的張力和韌性體現出的多元性,與歷史共進退的態度空間是非常之大的,這也正是他想表達的——歷史和日常甚至是和民間之間的關係。 「這是個龐大的有包容力的空間,可以將歷史、將我們對日常生活的感知納入其中。 」

葛亮是名門之後,他的太舅公是新文化運動領袖陳獨秀,表叔公是原子彈之父鄧稼先,祖父是藝術史家葛康瑜。他把看到和聽到的家族故事,那些本身就充滿戲劇性的祖輩的人生,寫進了小說《北鳶》中,書中主要人物皆有原型,主人公盧文笙的原型即他的外祖父。葛亮說,他在外祖父身上看到了一種人與時代和解的能力。

「有時候當我們遭受到壓力,會有非常自然的反抗的心態。人特別好的一點,就是有相當大的包容力,可以稀釋掉甚至同化掉這種壓力,從而呈現出一種張力。 」在他的外祖父身上,這一點體現得很明顯。他從一個小說創作者的角度,選擇了自己講述的視角。 「那些歷史長河中縱橫捭闔式的人物,推動歷史或者被歷史碾壓的人物,在他的家庭里可能只是一個慈祥的長輩。我把他放在一個家族的環境里,去觀照他的一生。 」

在史航看來,作為寫作者的葛亮,很照顧自己筆下的世界和人物。 「人寫字是有筆力的,但力量不一樣。有人刻畫人物時要把人物摔打得靈魂出竅、四肢發麻,有的人則對自己的人物愛護備至,葛亮就如此,但最終他還是會放手,讓人物去經歷自己的命運,就像那句老話『生則必滅,合則必離』中透出的規律。 」

史航在《北鳶》里看到的民國,是他認為的民國本來的樣子,像古迹中的壁畫,擦掉翻修時被塗抹的油彩,被正本清源。同時,他還看到了葛亮對書中每個人的個體感受和個體尊嚴的尊重。描寫他們時,葛亮也沒有諂媚之氣,對於他們的命運,他感慨,但不是玩味。所有這些,都讓史航覺得,這樣的小說,特別需要被改編為影視劇。

雙城記:緩慢優雅的南京、迅捷變動的香港

葛亮對南京和香港這兩座城市的感受,從他的小說名字中就可見端倪。講述南京故事的其中一部作品叫《朱雀》 ,講述香港故事的叫《浣熊》 。他曾生長於斯的南京,在他眼中是優雅的,雖然作為六朝古都,每個朝代的歷史都非常短促,但這個城市並不沉重,它有內在的優雅和剛烈。就像朱雀,它能騰飛到空中,同時又略帶有哀痛的氣息。相比南京的緩慢、溫存、優雅,香港是迅捷的、變動的、不拘的,不同的人群、很多的元素在這裡碰撞和交流,「浣熊」就是曾經從香港過境的颱風的名字。

同為南京作家的崔曼莉,也曾在小說《琉璃時代》中寫下關於南京的故事。 「南京過往的歷史都有一種大開大闔的繁華與傷痛。 」在她看來,這造就了這座城市中有一種特別的、很洒脫的性情。在《朱雀》和《北鳶》中,她也感覺到了這種性情的存在。 「這種洒脫,就像一個人見過了生死,知道生死也就那麼回事;就像一個人見過了江南的繁華,他對一切都不再放在心上。同時,因為經歷過生死,經歷過繁花似錦的歲月,他對人世間最細微的東西都有一種特別的深情。 」

滕華濤是經由香港安樂影業總裁江志強的推薦,讀到了葛亮的《浣熊》 。書中一系列寫香港故事的短篇小說,讓他感覺到「非常濃郁的香港風情撲面而來」 。其中的《龍舟》 《街童》等篇目在他看來都很適合改編成電影題材。滕華濤執導的《雙面膠》《蝸居》 《失戀33天》等影視劇都改編自小說。他稱自己對文學作品很依賴,那些被他選中改編成影視劇的,都是「有感覺的」 ,看小說時就知道怎麼把它們呈現為影像和聲音。現在也有人拿著很火的小說、很大的IP找到他,他認為自己很難將其「翻譯」為影視劇,就拒絕了。

在滕華濤以往的改編經驗中,很重要的一點是,他會花很多時間跟原著作者溝通。「我對原著的想法、原著作者本人的想法,這些需要充分的交流。有的時候,原著作者恰好可以直接轉換為編劇,如果不可以,前期的這些溝通和交流,也會為後面我們和其他編劇的合作提供很好的基礎,因為想法已經很紮實了,編劇執行起來會更清晰。 」

葛亮在香港浸會大學教授文學和電影,在他看來,小說和影視劇這兩種介質本就有兼容的可能性,同時它們之間的轉換「本身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史航則將由文學到電影的改編看作「原著命運的一次波動」 ,一些成功的改編,會讓觀眾經影視劇溯流而上去看原著。對於改編行為本身,他的看法是, 「歸根到底是你有能力這樣改,才有權利這樣改。面對一部原著作品,改編者要考慮伸出雙手后能不能接得住,如果沒接住,就會摔碎了。所以編劇必須是原著的知音。 」

2012年,由崔蔓莉同名小說改編、滕華濤執導的電視劇《浮沉》播出,演員張嘉譯憑此劇榮獲第19屆白玉蘭獎最佳男主角獎。這部劇的改編從2010年開始著手,崔曼莉回憶, 7年前電視劇的生態和現在不同,當時製片方跟她聊改編方向時,很明確地告訴她,那時候的主流電視觀眾是生活在城鄉結合部的,所以改編一定要尊重這個市場,比如原著小說中講述的外企的故事就要弱化,感情戲則要增加和強化。

7年後,國產電視劇的製作水平、播出平台和受眾群體都發生了巨大變化。 「現在很多年輕人甚至包括一些中老年人都是通過網路視頻平台去看影視劇的,觀看過程中有彈幕,很多人邊看劇邊看評論。 」她說,如今的技術手段也非7年前可比,成熟的技術手段可以呈現當年拍攝時無法呈現的畫面,把故事講得更加精美和細膩。「現在我們真的是來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時代。 」她說。

葛亮最近看了一本關於園林的書,書中說,欣賞園林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靜觀,徘徊駐守;一種是動觀,移步換景。他認為這種對東方園林藝術欣賞的方式,也同樣適用於小說和影視,不同藝術形式之間,可以彼此映照、融合和呼應。「一部好的小說和影視作品,也是作者帶領讀者或觀眾去體驗一種人生,去經歷歷史,進入到某一個生活片斷中去審美、理解和感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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