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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話唐山】文化漫話·地域文化篇

地域文化篇

唐山地域尊灤河為自己的母親河。灤河古稱濡水,現在總長只有880公里,依這樣的規模,能孕育出人類的誕生一說,未免有些牽強。

更適當的提法是逐水而居的遠古先民們,是從黃河水系沿灤海水系遷徙而來的,這裡的例證便是藍田人175萬年前,北京猿人20至70萬年前。

現代人將灤河與海河合稱為「灤海水系」,而海河同樣不具備誕生人類的資本,海河流域的北京猿人,或者便是黃河文明的分支,而代表山東文化的龍山文化典型器——蛋殼黑陶同樣出現在四五千年前新石器時代的唐山地域,則更印證了黃河文明的延伸。

而後來唐山地域新石器時代陶器裝飾紋、石雕等明顯紅山文化的原素,則證實了同樣源於內蒙高原遼河、大陵河文化與灤河文化的淵源,至少現在可以證實,灤海文化是西邊仰韶文化與東邊紅山文化相互滲透的碩果。

在某種意義上,文化的繼承也是生命的繼承,依據唐山地域人類活動歷史長,環境適當的特點,產生更經典的藝術結果如內蒙陰山岩畫、赤峰岩畫都不應是不可能的,但事實卻並非如此,究其原因,唐山地域藝術的缺失,最令人信服的解釋還是特殊地域自已的原因。

以燕山最古老的岩石——太平寨古岩為例,岩石為紫蘇斜長粒變岩和斜長輝石粒變岩組成,石面粗糙,早期堅硬如鐵,極難開鑿;晚期風化如土,雜生草木,如薊縣的盤山。這種石質是唐山地域的主要石質,人們俗稱其為花崗岩。

唐山地域還有一類石質最多,就是石灰石,這種石質表皮鬆脆,無法形成一體巨石,便是在民宅建設中也不被採用。青理石與白理石是最好的建築材料,唐山地域僅豐潤山區有,而且開採時間很短。更重要的是唐山地域地勢平緩,少有絕壁高山,再加上早早創造出石器、陶器,藝術過多地被分化了,唐山地域至今沒有古老的岩畫史實,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們在討論早期人類藝術的產生時,同樣也遵循人類生存的本能「倉廩實而知榮辱」,對於早期人類,藝術的前題至少是首先獲得「隔夜糧」。

當然,藝術是由思想產生的,而思想是由運動產生的。而運動產生的思想,只能在時間中得到打磨,就像漁獵維生的先民們,雖說各種動物早已在他們的腦海里形成定式,但只是生存意義的定式,只有實用價值。

但也正是這種對動物的認識,使先民們對漁獵的方式做了一步步調整,捕魚從手抓到木棒插,到淘魚,到魚網、網墜的使用。狩獵也從抓捕到刺、陷阱、射。

這些只有人類才具有的功能,正是在生存的考驗中被逐步開掘出來的,而這種開掘,也終究會使疲於奔命地獲取食物的先民們,有了獵物的積蓄,這種物質的豐富,也正是藝術思維的開端。

當一個人不在為明日的食物擔憂時,他一定能在放鬆中睡上一個好覺。曠野的氣息與快樂的心情也許會讓他難以很快入睡,或者一覺醒來,看到備好的食物,會重燃興奮。

獵物的鮮血在岩石上凝固成的紋飾,也將在先民的心情的變化中對應出不同的效果。而那個長久貯藏食物的地方,經年不褪的獸血塗鴉的圖案,也許就是對先民們最早的藝術熏陶。

遠古的天空月明天低,繁星如炬,先民們春夏秋冬地對天空的守望,也終於會有些許的發現,而先民們對天體的崇拜,也一定是那些個體的先民意識逐步積累的結果。

人類是群居性生物,沒有哪一個個體可以獨立生存,特別是生產力低下的遠古。有了人群就會有交流,在漁獵維生的時代,生存無疑會是很長時間裡,人類交流的話題。

這種話題總會產生對優秀的崇拜的,以力量的大小,技巧的出色,獵物的大小或多少,英雄便在這種交流中誕生了。

以如今的理論,英雄必然會贏得群體的尊敬,如果以食物為唯一的表達內容,英雄必將獲得最多的食物和祝福,成為群體中的領袖。

在漫長的人類進化過程中,英雄是層出不窮的,在群體不再存在食物危機的時候,人們對英雄的尊敬也會逐步從唯物質向精神層面拓展。至少在具備條件的地方,岩畫,則是最好的英雄崇拜方式。

以動物血跡或彩色礦石為顏料,或用更堅硬的材質刻畫,在石板上記錄群體的生活,對勞動予以記錄,這該是群體自我意識覺醒的第一步,這一步不但突出了英雄的地位,也將群體人為地劃出了等級,無論這種劃分對分配是否有影響,依據崇尚英雄的理論,這種刺激對先民們一定是很大的。

而岩畫的過程也是從生存到藝術的過程,這種人類最早的語言表述形式,也傳遞出遠古先民的生存狀態與思維軌跡。以內蒙古陰山岩畫為例,新石器時代的人面太陽像其大膽的想象與極限的崇拜,至今也令人只能望其項背吧。

與此同期,馬家窯、半坡、仰韶文化則在陝西、河南創造出彩陶飾品,那些「實用器」以彩繪裝飾出形式多樣的陶器,畫面筆法多變,形象準確,具有豐富的表現力。如《鸛魚石斧圖》被譽為圖騰文化的代表作品。

藝術的成長是生產方式的發展,當人類的先民們為衣食奔波時,藝術只能是停留在他們腦海中的一個保留的符號,在人類度過了漫長的茹毛飲血的生番時代,有了隔夜糧,有了群體崇拜,有了火,有了火與泥土結合的陶器,藝術便在這種群體的熱情和自然中火的簇擁下,點燃了智慧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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