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通芯城「報警」應對「做空」

文/新浪港股（微信公眾號xlgg-sina）專欄作家 李明恩

作為外圍的旁觀者，我們無法知道真相。孰對孰錯，我們只能等待由科通芯城來澄清。希望科通芯城是被誤傷的。

最近，港股市場被做空頻頻。5月11日，Gotham City Research發布做空報告，認為自2014年起瑞聲科技誇大盈利，Gotham指該股股價將從當日最高價111.3港元腰斬，跌至40至50元，當日股價跌幅為10.45%。隨後，5月12日瑞聲科技予以強烈否認。在一周后，Gotham City又追加了一份關於瑞聲科技的43頁報告，報告中質疑，為何瑞聲科技的利潤率比蘋果公司的利潤率更高、更平穩。二次狙擊后，瑞聲科技跌幅超過20%，目前停牌，何時恢復交易，尚不得知。

5月22日，香港市場又被摔下一個巨型「空彈」。科通芯城（0400.HK）被空襲，公司股價大幅下跌並停牌。截至停牌前，科通芯城股價跌22%，報價7.8港元。以22%的跌幅計算，昨日科通芯城市值縮水了32.6億港元。董事長康敬偉所持47%股份的價值縮水15億港元。

蝙蝠的眼睛對於日光的閃耀不甚敏銳，市場對性質昭然若揭的造假企業也時常分辨不清。「烽火研究」這家新晉的做空機構，就似乎希望破解亞里士多德《形而上學》文里描述的這個魔咒。烽火研究宣稱，造假企業於美國、新加坡、香港、內地等各地市場屢見不鮮，但市場卻對它們視若無睹，以致這些造假企業的大股東與同謀的「財政專家」在市場上巧取豪奪，猶如吸血鬼般掠奪無辜投資者的金錢。烽火研究成立目的便是猶如漆黑中的烽火（Blazing）為大眾照明這些造假企業的真面目，揭發這些金融罪犯的罪行。

烽火研究（Blazing Research）還似乎希望與傳統的做空機構劃清界限。傳統做空機構的套路，就是以盈利為目的的。出報告前建大量的空頭倉位，然後發布做空報告，迫使股價大跌從而用空頭頭寸來牟利。而烽火研究表示：自己為非牟利的性質，會覆蓋所有大小的公司，而不是像傳統沽空機構只覆蓋大型公司。如果你希望我們協助調查一間小型的公司，我們非常樂意幫忙。我們的宗旨在揭發所有的造假企業，而不會單純考慮沽空所得的利潤。

烽火研究認為，持平和質量對他們是最為重要。他們的目的在於打擊金融罪惡而非利潤，所以他們的報告也是基於確實的證據，並不會無中生有。他們每份報告也是經過大量的盡職調查及分析，而不是像傳統投資銀行的報告對其所有有業務往來的公司也給予買入的建議。他們保證告都是具有高質量的。

投資者對烽火研究的背景也是十分好奇。目前，我們還不能得知他們具體的名字，這也許是他們出於自身安全的考慮。據悉，他們的團隊由一群退休人士組成，以往曾擔任不同的職位包括監管機構人員、基金經理、投資銀行家、律師及審計師。他們團隊的基地為新加坡。

具體到本次的做空報告，烽火研究首先拋出了一個觀點，就是大的國際投行也未必可信。他們認為，又一家由瑞銀保薦的港股上市公司—科通芯城存在造假的可能，瑞銀在港股市場威名遠播，以保薦造假企業而聞名，其業績包括森林、中金再生、博士蛙及天合化工等。

烽火研究似乎做足了功課。他們甚至深挖到13年前的往事。目前科通芯城擁有的大部分資產均來自其美國上市的前身Cogo Group。烽火發現，在完成相關反向收購的短時間內，Cogo Group的股價節節上升，大股東在二級市場上大手減持，在2005-2007年三年間共收穫約7，280萬美元的款項。同一時期，Cogo Group業績高速增長，正面消息不斷。

烽火認定Cogo有多個高溢價的可疑收購。自2006年起，Cogo Group 大舉收購眾多子公司，而相關收購價款中有大部分均為商譽或無形資產。此外，在所有該等收購的公告中均沒有單獨列示目標公司的盈利能力。烽火總結了Cogo自2006年起的主要收購，並認為當中大部分均非常可疑，並相信公司以不合理的價格進行收購以解釋消失的現金。

烽火描繪到，Cogo Group的結局是一張廢紙。Cogo Group終歸於2015年自納斯達克退市。Cogo Group目前尚在極度不流通的美國場外櫃檯交易系統（OTCBB）中進行交易，股價更低於0.1美元，與2007年10月年的歷史高位22.15美元相距超過百倍。

烽火推論到，科通芯城只會是上述美股公司的複製品。他們認定Cogo Group 與科通芯城有諸多相同之處，包括新興概念（Cogo 3.0 與現在的硬蛋網）、利用應收款項與存貨來解釋消失現金、零派息政策、神速增長、同一管理層等。他們相信與Cogo Group一樣，大股東在股價進一步上漲后便會開始出售其股份，更或許已經通過控制的人頭透過股份回購減持。他們認為今天投資科通芯城，就如同投資十年前的Cogo Group，最終只會讓你剩下一張廢紙。

針對指控，科通芯城也迅速回應。其執行董事胡麟祥指，事實上，公司上周四已經預感到沽空機構對科網股的狙擊危機。有心人統計，科通芯城上周沽空壓力每日遞增，周四沽空金額高達4.35億元，沽空比例達4.205%，隨著公司回購，周五沽空金額下跌至1.69億元，但5天平均沽空比率達9.1%，今日該股沽空金額回升至2.44億元，沽空比率為1.524%。另外，上周四、周五公司成交股數分別超過4800萬股和1700萬股，今日再次擴大至2830萬股，並且沽壓主要來自2點之後，極大受到沽空報告的影響。 目前科通芯城已經向深圳警方報警，他們認為：從香港聯交所查詢到的來自大陸的做空賬戶也許與本次空襲有關。警方已經在用正常渠道檢查所有參與做空的人，如果有國內的人參與，相信警方很快會給我們滿意答覆。

以報警的方式，應對做空，比較少，但是也有先例。某海外對沖基金的僱員魏先生和黃先生，就曾被指涉嫌損害某中概股的商業信譽和非法使用竊照而受到指控。其中的做空機構的僱員魏先生更描述說，他的人生就像一場好萊塢大片一樣。兩年的時間裡，他從一名對沖基金的股票分析師，變成了一個被警方取保候審的嫌疑犯，當警方要求他以證人身份指控他曾經的同事黃先生涉嫌損害公司的商業信譽罪時，魏先生決定冒險離開。

作為外圍的旁觀者，我們無法知道真相。孰對孰錯，我們只能等待由科通芯城來澄清。希望科通芯城是被誤傷的。

(本文作者介紹：國內外多家金融機構專業經驗，數家陸港財經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