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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學故事】看看人家美國的家庭教師是怎麼對孩子的……

(國中畢業典禮,順總和她的英語家庭教師琳達在一起)

順總,我知道你不確定你願不願意來美國。但請你相信,不管是力所能及還是不能及,老爸都要給你最好的;在你成為大人之前,老爸只為你活著。

出國之前的一個周末,我和順總在小區外的馬路邊上散步,看到她的目光穿透霧霾依次留戀著大街上的行人、商鋪、小攤,我忍不住又煽情地給她做思想工作。

我不想把話說得那麼理性。我們沒有北京戶口,老爸即便是想給你挑個好國中,也搞不定;所以你現在只能呆在全北京幾乎口碑最差的這個國中。我們也沒法回到戶口所在地,因為那裡舉目無友無親。我們一家人也必須守在一起,我不願意再與你們分開……

順總,到了美國,你會發現什麼都不一樣了,很多簡單的事情也會變得很困難,要緊的是堅持不懈,要緊的是對未來充滿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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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基本的困難,當然是語言。

2008年,當我們全家決定從居住了三年的深圳搬回北京時,已經是奧運結束后的8月份。聯繫小區里的學校,被告知沒有名額了。順總只好和媽媽一起,在山東娘家呆了一年。第二年我們要轉回北京,被告知你不能上二年級,因為你一年級沒有上英語課,你會跟不上進度,會把全班的總成績拉下來的。所以我們順總只能再上一遍一年級。

今年一月我們全家搬來加州矽谷,順總在國內已經上了半年的初一。我戰兢兢地把所有材料都備齊了帶著,帶著順總來到教育辦公室,那位頭髮花白卻滿臉年輕笑意的白人老太太,根本就不看那些資料,只是堅持:14歲了,就該上國中二年級。

美國國中只有兩年,高中四年。高中是計學分的,學業特別繁重;若是語言跟不上,考大學肯定會受影響。所以我的心沉重起來。

倒是順總開始寬慰我:你以前不是一直擔心,我要跟同班同學談個戀愛啥的,人家都比我小么?現在你不用擔心這個了。再說,我已經學了6年的英語了!

我心裡暗嘆一聲:唉,你要到何時才能明白,的那種英語教育體制,只是在浪費你們嬌嫩嫩的生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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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很快,順總就覺得自己之前所學的英語沒用了。雖然在國內時,她的英語成績還挺不錯。

拿到手的課本,都如同天書一般;老師們都很和藹客氣,但每個課堂她都如墜雲里霧裡;同學們都對她的到來表示歡迎,但一看啥都交流不了,也就只能遠遠地看著她笑。個把單詞順總是能聽得懂的,但貌似啥都不懂更好一些。上完了這個老師的課忘了下一個老師的教室怎麼走,爽快些的同學只好走來拽了她的衣袖,一直把她拖將過去。

順總有多努力,我都看在眼裡。以前國內花1個小時她就能搞定所有作業,然後就愉快地去打遊戲看動漫,現在5個小時都搞不定。我的英語可不夠教她的,國中歷史課(Social Study)的作業,我都看不明白;努了把力幫她講一道算術題的意思,結果還把她帶溝里去了。所以前一個月,我只是遠遠地看著她一個生詞一個生詞地又查又背,手機里的有道詞典若是一本紙質的,一定早就都被她翻爛了。學校里每天發送的電子郵件成績單,只看見她在D和B+之間浮沉掙扎……

不能讓她這般自然生長了。得給她請個英語家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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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廣告網站Craigslist上找到的英語家教,價格大致在每小時60-100美元之間;若要密集上課,我這樣的上班族肯定負擔不起;課要是上得少了,怕是作用不大。

遍地都是的那些ESL(專門為母語不是英語的人準備的補習班)班倒是免費,但只接收成人,不要小孩子。因為小孩子在學校里都有ESL課。順總在學校里也上ESL;我們這是想讓她有更多的學習機會。

從Yelp上找了家英語課外補習班,負責人是位來美多年的華人,他說他的補習班就是為順總這樣的孩子準備的;拍了胸脯說保證補習結果;一問價錢,半年要8000多美刀……

怎麼辦?

人見人愛的同事愛米粒大小姐給我出了個主意:你可以做些傳單,塞到鄰居的信箱里,問有沒有退休后在家裡沒事幹的母語是英語的老頭老太太願意幫忙。費用你不用出太高,因為這樣的老人大都不會因為錢做這些事情。

咦,好主意。可以試試。

當天晚上,我就回到家裡,搞了這樣一份小傳單,列印了20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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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住在San Mateo縣城西邊郊區的山上,是個很不錯的社區。亞馬遜的送貨人員送來的快遞都是往你門口一放就走了,不怕丟的;晚上連個路燈都不亮,因為安全指數原本就很高。曾有國內來訪的朋友讚賞道:這難道不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理想社會么?

我捧了海報,從街道的坡上往上走,先只散發我們家這一邊的鄰居,把A4的傳單對摺兩下,塞進人家的郵箱里。每塞進去一次,都覺得是放飛了一個小希望,生出一個小期待。只是我們搬過來不久,這些鄰居還不是很熟。要是確切地知道哪家有退休的老人就好了。

散到第十家左右,一個20歲出頭的白人姑娘,正在門口遛狗。我走上前去,打了招呼,然後把傳單遞給她,說明了意圖。她說,很好,我會幫你留意。

然後我繼續往上走。散到第十九家,有輛車開過來停在不遠處,車窗開著,有個女聲喊著:先生,先生。正是剛才那樣遛狗的姑娘。我走上前去,不知道何事。

「先生,我想跟你說,你這樣做是不合法的。」

「啊?」

「在美國,只有郵政系統的人,才能把東西往別人家的郵箱里塞。你如果有事情想讓別人知道,你應該敲門,面對面說,然後再把傳單遞給人家。」

「哦。非常對不起。謝謝你的提醒。我這就停下來。」

這樣會不會起到反作用?我有些後悔……然後對方才散出去的19份傳單,我也就沒抱什麼希望。依照概率,大概得散400份才靠譜。現在,我們又不能這樣散了。還是多跟鄰居們打交道,摸清情況再說吧。

順總還反過來安慰我,把我的頭摸了又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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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吃驚的是,第二天上午,我居然收到了4個回復。

第一個說:我是鄰居,收到了你的傳單。我願意幫你家孩子補習英語。

第二個說:學英語不難,有很多訣竅的。你們在家裡都還說中文吧?所以關鍵是要給孩子打造一個好的學習環境。我願意幫你家孩子。

第三個說:我是San Mateo學院大四的學生,我非常願意幫助你家孩子。不過我只會說英語,不會說中文,不確定可不可以教你家孩子。要不可以的話,我的同學里有華裔的,他們英語中文都特別棒,我可以給你們介紹下。希望你家孩子早日找到合適的家庭教師!

第四個說:聽說我的鄰居里居然有孩子要補習英語,我有些難過,我應該早些知道這個消息。我上個月剛從我的律師事務所退休在家;以前我在國小里教英語和音樂,我的大孫女和你女兒在同一個國中念書。帶你家孩子過來和我聊聊吧,我覺得我一定能幫到她!

我趕緊逐一預約面談。第三個大學女生說她不巧正在外面實習,要下周才能回來。其他三個,我集中約在了同一個周六。

6

第一位來我家面談的,就是前文里的第一個聯繫我的,是個30多歲的女人,菲律賓移民,她16歲來的美國。她的英語口音很重,發音也比較奇怪。而我希望教我家孩子的,是個英語母語的人。

第二位來我家的,就是前面說的第二個聯繫我的,是位50歲的很豐腴的華人,但她不會講中文,粵語也只能講幾句,是在美國出生和長大的華人。她帶了四個美國白人朋友過來,是晚餐聚餐之前,過來順便跟我們聊聊。這幾位拉了順總七嘴八舌,又是講英語學習之道的,又是推薦學英語的網站和電視台,熱心得令人感動。只是她沒有想做家庭教師,純熱心。而我需要的是能夠在半年裡每周給我女兒上至少4次課的人……

第三位叫琳達(Linda ),就是前面說的第四個,約我們上她家去談。

琳達家離我們家不遠,走路4分鐘就到。她家馬路邊前院里種滿了花,香氣醇厚地,遠遠地就能聞到。走到門前,聽見屋內傳來舒緩的鋼琴聲,旋律很熟悉,但想不起來是哪首曲子。按了門鈴后,鋼琴聲止歇了,一位中等個子的七十多歲的白人老太太開了門,「Welcome, come on in.」 這一句英語中氣十足,語調宛轉熱情,每個母音都說得異常飽滿。一條白色黑斑大狗從她身後探出頭來,沉默地打量著我們一家。

寬大的客廳里擺放的東西非常多,但又未讓人覺得擁擠和雜亂,精心的布置和擺放,反而給人以舒適和安寧的感覺。有一角高高低低地擺了三張桌子,桌上全是小的工藝品,不同文化不同風格,裡面居然還有個兩尺高的白瓷毛主席雕像。招呼我們坐下之後,琳達的老公多米尼克開始給我們準備飲料,琳達就開始問順總問題了。頭一個問題我剛張口想替順總回答,就被琳達直接揮了手:「我想跟你女兒聊,看她英語具體是什麼水平,」她轉向正在支吾努力思考的順總,爽朗地說:「繼續說,我能聽懂!你的英語比我想象得好多啦!」

愛狗人士順總的注意力這時出了點小問題,她很想去跟那隻大狗玩,被琳達看出來了。琳達就把狗喊到面前,介紹說:這是Zoy。倆人就開始聊狗狗。這一聊,就是半個小時。

然後我老婆偷偷地拽了拽我的衣袖:就是她了。

於是,琳達就成了順總的英語家庭教師。

後來這三個月的情況也說明,順總真是太幸運了,我們一家都特別幸運,能有琳達這樣的好人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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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聊聊留學那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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