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考數學僅得4分，卻被清華和北大同時錄取

【編者按】明天，2017聯考就要開始。影響百萬考生命運的考試即將拉開序幕。無論有多少質疑聲，作為一種公平選才的手段，聯考的意義與價值毋庸置疑，「知識改變命運」的主旋律，不會也不應該有任何變化。今天，團結小編也應個景，給您講個季羨林先生當年聯考的故事。

1930年夏天，季羨林高中畢業。畢業後由於求職不成，只好繼續求學。季羨林懷揣借來的 30塊大洋，和大約80名山東高中畢業生一起「進京趕考」了。「趕考」，是參加科舉考試;那時候科舉考試已經廢除，「聯考」這個詞尚未出現，人們沿用舊習，仍稱參加高校招生考試為「趕考」。至於「進京」，當時的北平已非首都，人們也是沿用舊習，稱為北京。

北平作為歷史文化名城，是個高校雲集的地方。那時的大學雖然沒有現在多，但有官辦的，有私立的，還有教會辦的，五花八門，總有十幾所，此外，還有若干專科學校。頂尖的大學當然只有清華和北大。在高中獲得「六連冠」的季羨林此時雄心勃勃，他自信有能力和那些王謝人家、書香門第的子弟一爭高下，非考個名牌大學不可。

當時聯考形式不同於現在，招生考試由各學校自行命題，考試時間也不統一。有的二三流大學一個暑期竟招考三四次，一為撈報名費，二為掙學費。那時來京考生一般都報考七八所學校，而且幾乎沒有不報北大和清華的，即使沒有多大希望，也想僥倖一試，下邊再報一個或幾個保底的學校。當年考生有七八千人，清華招生兩百來人，北大招生不到清華一半，競爭之激烈可想而知。

季羨林第一次來到北平，第一次看見有軌電車和紅牆黃瓦的宮闕。他住在西城大木倉衚衕一家小公寓里，沒有心思欣賞古都風光，認真溫課備考。累了，就在西單附近溜達一圈兒，或者站在院子里，對著一株老枸杞樹出神。

他似乎胸有成竹，不同於其他「舉子」的「撒大網」，只報考北大和清華兩所學校，別的學校不考。

考試的情形，兩校大不相同。清華因為遠在郊區，借用城內的北河沿北大三院當考場。至於考題，季羨林曾在一篇題為《清新俊逸清華園》的文章中說，清華當年的作文題目是《夢遊清華園》。可是，這個記憶是錯誤的。根據作家卞毓方考據，當年清華的考題，黨議(相當於政治)是「孫先生民生史觀與馬克思唯物史觀差異何在?」國文題二選一：一、將來擬入何系，入該系之志願如何?二、新舊文學書中，任擇一書加以批評。這些考題中規中矩、平平常常，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難怪季羨林印象不深，加之年深日久，答題的情況季羨林已記不清楚了，反正是得心應手，成績不錯，榜上有名。

北大的考題因為非同凡響，所以季羨林印象極深。幾十年後，他回憶說：「北大的考題則給我留下了難忘的印象。先說國文題就非常奇特：『何謂科學方法，試分析詳論之。』這哪裡像是一般的國文試題呢?英文更加奇特，除了一般的作文和語法方面的試題以外，還另加一段漢譯英，據說年年如此。那一年的漢文是：『別來春半，觸目愁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這也是一個很難啃的核桃。最後，出乎所有考生的意料，在公布的考試科目以外，又奉贈了一盤小菜，搞了一次突然襲擊，加試英文聽寫。我們在山東濟南高中時，從來沒有搞過這玩意兒。這當頭一棒，把我們都打蒙了。我因為英文基礎比較牢固，應付過去了。可憐我那些同考的舉子，恐怕沒有幾個人聽懂的。結果山東來的舉子中，只有三人榜上有名。我僥倖是其中之一。」

就這樣，季羨林被兩所頂尖的大學同時錄取了。季羨林則遇上了魚和熊掌的選擇難題。論師資和辦學條件以及生源和名氣，北大清華難分伯仲，兩校各有優勢，都是高中畢業生聯考的首選志願，至今依然如是。若干年後，早已從清華畢業，而在北大教了大半輩子書的季羨林分別用4個字概括這兩所大學的風格：北大是「凝重深厚」，清華是「清新俊逸」。這是后話。當年季羨林斟酌再三，考慮到清華的前身是創辦於1911年的「留美預備學堂」，上清華將來出國留學的機會較多，當時「留學熱」正在盛行，季羨林也想有機會出國留學，所以他選擇在清華就讀，開始了4年的清華園學子生活。

當時清華規定新生報考時不必填報志願，入學以後再選專業，讀上一陣，覺得不合適還可以轉系。選學什麼專業呢?一時成了令他猶豫不決的問題。季羨林高中學文科，聯考數學成績不佳，只有4分。他一度想入數學系，以彌補自己的理科知識缺陷。一打聽，人家說，你如果學數學，必須學8年，得把中學那一段補起來。後來經過反覆思忖，他決定上西洋文學系(後來更名為外國文學系)。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一是因為這是當時大學里響噹噹的一個系，在文科各系中，教授最多，經費也最多;二是這個系同他的留學夢想密切相關，該系授課主要使用英語，教授絕大多數是外教。也許是因為在高中選學過一學期德語，他在西洋文學系選擇了德國文學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