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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大片《敦刻爾克》下血本：直接用二戰戰鬥機拍攝空戰畫面

2021/12/25

【軍武次位面】作者：楊樹

《敦刻爾克》正式上映在即，許多軍迷小夥伴該望眼欲穿了吧？當軍武的冬粉就有這點好處，可以有機會提前大飽眼福——幾天前，軍武已經組織了一次《敦刻爾克》的冬粉觀影專場，軍武菌和眾多幸運冬粉一起提前欣賞到了這部期待已久的諾蘭大作。看完之後，大家一致認為，大師功力果然不同凡響，《敦刻爾克》是一部風格獨特，製作精良的「戰爭片」。

一場沒有敵人的戰爭！導演諾蘭用鏡頭追問卑微人性

「它不算戰爭片，我會用觀眾前所未見的方式去呈現這個著名戰役，以前戰爭電影在殘酷與血腥的表現上已非常優秀了，這次真的想走不同的路。更像一個節奏相當緊張的懸念影片，這也是我從未嘗試過的。」

為什麼諾蘭要這樣講呢？首先需要了解諾蘭為什麼要拍這樣一部片。席捲世界的二戰給不同國家的人都留下了深刻的戰爭記憶，就像我們都知道平型關和台兒庄一樣，所有的英國人從小就熟知敦刻爾克大撤退的故事，並將之視為英倫精神的一種象徵。在戰後第二十五年出生的英國人諾蘭有將敦刻爾克的故事搬上銀幕的意願也就非常自然了，當然，身為國際知名導演的諾蘭也有這個能力來實現。

如果從軍事角度講，敦刻爾克撤退並非一件光彩的事情——被敵人打得一敗塗地，不得不龜縮於海港城市，在一片驚惶中狼狽撤回本土，幾乎丟掉了全部裝備，靠著大海的阻隔才能擋住德軍。而且這次撤退的奇特之處在於，居然是要靠平民來當主力。從來都是軍隊救平民，讓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跑來搶救有槍有炮有船的軍隊算怎麼回事？

▲影片真實再現了「遊艇撤軍」，片中的老船長在歷史上有真實原型

但不管是當時還是現在，敦刻爾克大撤退都被視為光榮時刻，軍隊不覺得丟人，老百姓更不怨恨，原因無它，蓋因為這是不列顛歷史上少有的上下一心，全力對外的時刻。對於英國的平民來講，搶救軍隊就是搶救自己的子弟，就是在救自己，能夠在戰爭還沒結束就毫不留情地把丘吉爾選下台的英國人，大概從來沒這麼團結過。如此值得大書一筆的歷史，又是典型的「絕境逃生」，當然是能打動人心的好題材。

▲英軍等待上船的棧橋還原度很高，大家可在觀影后自行對比

拍這種歷史類的影片，最講究一個「真」字。諾蘭在接受軍武專訪時表示，這是他第一次拍以真實歷史事件為背景的電影，自然也是一個挑戰，但只要抓住了「真」這個要點，電影就一定會好看。軍武菌和冬粉們在觀影中也感受到了這一點，一句話：太真實了！

▲遭到轟炸時，海灘上的英軍用步槍對空射擊

這一幕在電影中也出現了

《敦刻爾克》的故事情節均來自於當年士兵的個人經歷。為了真實，諾蘭閱讀了大量出自於親歷者的一手材料，並聘請編寫過《敦刻爾克：被遺忘的聲音》(Forgotten Voices of Dunkirk)一書的歷史學家約書亞·列文（JoshuaLevine）作為歷史顧問，拜訪了當年老兵。通過這些工作，他了解到，敦刻爾克撤退的親歷者，都是一些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居多，很多是只摸過槍不到一年的新兵，跨海來到法國，一路戰敗退到敦刻爾克，聽天由命一般地呆在海灘上等待擠上船隻回國的機會。為了能真實表現這一點，諾蘭挑選的主角都是和親歷者當年歲數相仿的演員，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演出那種自然本真的感覺。

想象一下，如果你是當年站在沙灘上等待救援的士兵，外有如鐵桶一般的包圍著自己，隨時會殺進來的強敵，站在高處幾乎可以看見海峽對岸的家鄉，但又要面對著寥寥無幾的船隻，會是怎樣一種心情？絕望，無可名狀的絕望，但絕望中似乎又夾雜著一點點希望。諾蘭把這種心情非常逼真地表現了出來，從一開始，伴隨著鐘錶的滴答聲，觀眾跟隨主角逃過德軍的攻擊，來到海灘，數次想擠上船，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回到海邊——逃生、失敗、再逃、再失敗……，這種懸疑片似的代入感非常強烈，再加上漢斯•季默出色的配樂，以及一個敵人也沒露臉的獨特手法，無法不令人沉浸其中。

▲飛行員在整部片中只有十幾句台詞

為了渲染這種情緒，影片中的台詞非常少，當年的真實情況可能也正是那樣，想想在那種情況下誰還有閑心侃侃而談？片中的對白是如此之少，以至於有人用「默片」來形容此片。對此，諾蘭表示「我不想讓角色借用對話去陳述整個故事……我關心的問題是他們能在有限時間內逃過一劫嗎？在沖向防波堤等待救援時會被炸彈擊中嗎？……電影本就應該依靠視覺去說故事，這是電影史上最為珍貴的一件事情，也是對我自己的挑戰。」

同樣是為了真實，諾蘭沿用了自己的一貫做法——堅持真人實景，CG特效能不用就不用。諾蘭在訪談中表示，電腦特效固然效果不錯，但總歸會讓觀眾感到很假，「看起來像動畫片」，演員們也表示「我們根本不用去表演，因為場景就在身邊。」實景實拍不僅使演員能最大限度地身臨其境，也讓觀眾中一貫挑剔的軍迷有機會大飽眼福，因為其中很多出場的裝備，都是當年的真貨，這也是最為軍迷們所津津樂道的。

看《敦刻爾克》如同進了二戰博物館，拍片的片場就更是如此——噴火式戰機呼嘯而過，上千名群演同場，60多艘艦船齊聚。機翼上綁著IMAX攝像機的戰鬥機在英吉利海峽上空翻騰俯衝，拍下最逼真的戰爭畫面，就連墜機的鏡頭也是完全實拍的。

出場的真貨之一是軍迷們熟知的噴火式戰鬥機，這是二戰名機之一，更是不列顛空戰中保衛英國的主力裝備。噴火戰鬥機由英國超級馬林公司（Supermarine）設計於1931年，1934年投產，兩噸多重，在地面上一人就可以推動，再加上1720馬力的勞斯萊斯梅林發動機，就擁有了極佳的機動性。俯衝速度能達到接近0.9馬赫，升限可達到今天客機的巡航高度，這在當時是無人能及的本事。

噴火式在性能上與當時德軍的Bf-109戰機不相上下，各有千秋，四千米下的高度上，噴火式在速度和轉彎半徑上略佔優勢，在中低空略勝一籌。在《敦刻爾克》中出現了三架噴火式組成的小編隊，到影片結束時全部損失，但打下了五架Bf-109、兩架He-111和一架斯圖卡，基本符合歷史，並不誇張。在真實歷史中，噴火式甚至有過在百米高度上利用急轉彎的方式，使身後追擊的一架Bf-109直接撞向大海的戰例，是德軍飛行員非常忌憚的機型之一。

噴火式一直使用到1957年，1969年，英國製片人費茲從英國國防部搞到了36架庫存的噴火式，經過修理后，恢復了其中12架的飛行能力，這些噴火式在著名的《不列顛空戰》一片中出場，而這次《敦刻爾克》中出場的噴火，也正是這些八十歲高齡的真傢伙。想想《狂怒》中出現的真「老虎」帶來的震憾有多大，真噴火的魅力就有多大。

為了拍攝空戰鏡頭，為觀眾呈現最佳視聽效果，諾蘭決定全部採用實機拍攝，把IMAX攝像機架上飛機，主要以英軍飛行員的視角展現空戰，其中一些關於飛行員本身的鏡頭則由一架改裝過的雅克-52來拍攝。基本上做到了飛行員看到什麼，觀眾就看到什麼。這同樣是一種「真」的體驗，讓觀眾在海灘和船上跟隨主角歷險的同時，也把自己「代入」了飛行員的角色，彷彿是自己在飛行和戰鬥，這與其它影片中的空戰鏡頭是有所不同的。

▲這是敦刻爾克撤退中真實

的英軍驅逐艦（征服者號）

影片中出場的軍艦也是真傢伙，相比飛機，要動用真軍艦的難度更大，因為飛機小也更容易保存，尤其容易私人保存。但軍艦就不一樣了，出於成本考慮，海軍通常不會長期保留舊艦，二戰時期的軍艦，特別是驅逐艦這一類盡干雜活，又沒什麼紀念意義的艦種，能被保留的就更少了。

諾蘭找到的「道具」是法國軍艦Maillé-Brézé（D627），屬法國海軍T-47級驅逐艦，1957年服役，1988年退役，是在影片預算範圍內，艦況良好且外形接近於二戰時期的軍艦。在影片中，它被用來扮演英軍「活潑」號（D36）和「征服者」號（D54）驅逐艦。T-47級建於五十年代，離二戰相去不遠，各方面都還保存著較多的二戰風格，用來「冒充」前輩是比較合適的。當然，眼尖的軍迷從一些細節上還是能看出這是一艘二戰後的軍艦，可算是唯一有穿幫之嫌的地方，不過對於更為廣大的普通觀眾而言，這種相似程度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