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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求上海這五年④】興文化,構築一座魅力之城

當發展到了一定階段,衡量一座城市的實力高下,就不再只看傳統的「硬功夫」。

甚至「實力」都不再是唯一的目標。今天的城市,更需要一種魅力。

2016年秋天,上海制訂了一份面向2040年的總體規劃。很多人發現,它的寫法有點新意:過去側重經濟的城市規劃,這次卻強調了經濟、科技和文化三個維度。在未來的願景里,上海被描述成「創新之城、人文之城、生態之城」。

這份規劃同樣提出,上海要「建成國際文化大都市」,並把提升文化軟實力放在「城市發展更加突出的位置」,「著力營造良好的城市人文環境」。

顯然,魅力之源正是文化。這是近五年來,上海尤為心心念念的一個方面。

「上海到了必須提升文化軟實力的關鍵時期。」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上海市委書記韓正這裡,類似的意思公開表達過多次:「文化軟實力不提升,城市就沒有競爭力」。

這五年,文化開始被視作城市的「核心資源」,「文化興市」也一度成為同「科技興市」並置的提法;提升文化軟實力,更被視為一種「根本戰略」。

改變悄然發生,卻將影響深遠。

一組地標:卓越城市的「入場券」

上海將有兩座新的歌劇院。一座在浦西,一座在浦東。

當上海大歌劇院和上海音樂學院歌劇院的建設計劃差不多同時擺在公眾面前的時候,不少人覺得詫異----兩座專演歌劇的歌劇院,全國沒有先例。對這座已經有了一個「大劇院」的城市,是不是太多了?

但如果換一個參照系,比照紐約、倫敦、巴黎、柏林、維也納,兩座歌劇院實在只是「標配」。何況上海有2400多萬人口,潛在需求的基數是它們的幾倍。

要做「國際文化大都市」,要打造「卓越全球城市」,必要的硬體設施或許就是一張「入場券」。

數年前,上海曾有多位政協委員聯名提出建立「大藝術宮」。他們表示,當時的上海藝術場館,無論是展地規模還是展品結構和數量,都離世界頂級水平相去甚遠----上海博物館建築面積4萬平方米,上海美術館建築面積1.8萬平方米,與盧浮宮15萬平方米、大英博物館10萬平方米、紐約大都會博物館18.6萬平方米比差距太大。

還有一些「缺只角」的東西,比如有人感嘆,「上海需要配一座頂尖的自然博物館」。同樣的句式,適用於音樂廳、美術館、博物館、劇院……關鍵詞無疑是「頂尖」。即便已有不錯的基礎,文化設施布局水平在全國亦屬領先,但到了新的階段,上海需要做頂尖的事情。

這就像經濟一樣,即便已經達到了「世界級」,上海依然需要向「最高水平」對標。一方面,外部的標杆還在變高;另一方面,這座城市本身就在不斷湧現新需求。

也正因此,在總體已經告別「大開發、大建設」的時代,上海的文化設施建設像個例外。

這五年,上海新布局多處重大文化設施。一張「建成啟用」的清單可以越寫越長:2012年,中華藝術宮、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2013年,上海電影博物館;2014年,上海交響樂團音樂廳;2015年,上海自然博物館;2016年,上海國際舞蹈中心、劉海粟美術館;2017年,世博會博物館……

另有人統計,上海已實現每20萬人擁有1座博物館,高出全國平均水平近1倍;全市公共圖書館238家,總量已經趕超紐約。

用一個時髦的詞,它們被稱作「文化地標」。這些地標,串起了一張日趨細密的文化版圖。

而這只是第一步。

一場改革:「生產力困頓」的根本破除

有不少變革,置於全局,更能悟出深意。

一座地標,物理空間只是第一層。更重要的是,從這個空間中,能生產出一些什麼?

這個追問,是提給所有樂團、劇團、舞蹈團的,甚至是提給整個文化界的。人們進劇場,為的是「看戲」,也是「看角兒」的。上海能拿出國際一流的「戲」嗎?又能捧出世界頂級的「角兒」嗎?

這不只是一場戲的問題。

上海文化有過輝煌,也有過沉寂,有過乏善可陳。人們一度看不到激動人心的原創新作,人才隊伍也青黃不接。如果再受到體制性因素的約束,面目便相當糟糕。

這是一種生產力的困頓。一旦發生,受困的就不只是一個劇團、一個演員、一場演出,而是整座城市。

意識到這一點,改革便勢在必行。

「我們不能沉湎於歷史回憶,所有的成績只代表過去,今天、明天的改革將決定未來。」2015年5月,韓正把上海18家國有文藝院團負責人請進市委,專門說了這麼一番話。

此前,各家自主摸索的改革,已經漸次推開。而在這場座談會上,各大院團的掌門人,第一次看到了一份《關於推進上海文藝院團深化改革加快發展的實施意見》,裡面有不少驚喜。

比如明確提出「既要解決體制機制的問題,也要解決院團人員經費保障不足、人才培養引進難、演出場館缺乏等方面的問題」,這其中有些是他們連年呼籲的「老大難」。決策層亦強調,這項層級大大提升的改革,採取一條不同以往的路徑:18個院團 「一團一策」,給予充分自主權。

當然,「蛋糕」不是白吃的。

這份很快由市委名義下發的文件,來自此前的密集調研。為了它,韓正曾跑了8個院團,開了8場座談會。每一次,改革的目的都被反覆強調:激勵原創、鼓勵演出、培養人才。

「一團一策」,必須拿出「好戲」,培養「大師」。這是國際文化大都市的生產力。

也正是這點,令這場改革在上海全面深化改革版圖中佔據特殊的一席之地。

一份「野心」:到全球去樹立標杆

瞄準文化軟實力的改革,不止一項。

就在文藝院團改革前夕,上海在全國率先啟動媒體改革,同樣因地制宜,分類施策,一方面鼓勵自下而上開展試點,一方面也自上而下予以通盤規劃、提供保障。

這場以「深度融合、整體轉型」為標誌的改革,從一開始就有明確指向:提升主流新聞輿論的傳播力、影響力、引導力、公信力。主流媒體以一種新姿態、新方式進行的內容生產,又在潛移默化間參與塑造著這座城市的文化軟實力。

不過,在這背後,還有一層更深的意圖:「為提高國際話語權、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建設作出上海的更大貢獻」。

置於要當好「排頭兵,先行者」的語境下,不難理解這份特殊使命。而這同時意味著,上海需要懷有一種更大的格局和追求,甚至是一點「野心」:到全球舞台上去發出聲音,乃至樹立標杆,成為「標準制定者」。

要做真正的國際文化大都市,這是必過的一關。為此任何文化領域的改革,當然不能「為改而改」,更不是「分錢分物」。

上海有備而來。

在上海當了一星期的評委會主席,舞蹈家伊萬·里斯卡說:「我要給上海打一個大大的A」。

這是在2016年夏天。差不多同時,指揮家大衛·斯特恩也在上海當評委會主席。一場是時隔9年再度舉辦的國際芭蕾舞大賽,一場是首次舉辦的國際小提琴大賽。兩場國際比賽的「撞車」,不經意間讓上海站到了世界舞台的中心。

「它標誌著一個新時代的來臨,」大衛·斯特恩在以他的父親——伊薩克·斯特恩命名的小提琴賽后說,「上海正在制定音樂比賽的國際標準。」

30多年前,伊薩克·斯特恩曾造訪上海。那段經歷後來拍進了著名的紀錄片《從毛澤東到莫扎特》,片中,老斯特恩對幾個拉小提琴的年輕人不吝溢美。

但當年的他不會想到,這座遠在東方的城市會悄然制訂起小提琴比賽的標準——每一位選手需在賽前準備的曲目量長達四小時,作品成為必演曲目,這都突破了常規。

從第一屆就開始躋身世界頂級比賽之列,正是上海辦賽的初衷。舞蹈大賽也是一樣。那個「大大的A」,既是打給前前後後不乏精密的組織籌備,亦是打給這座城市展現出的眼光和追求。

至少在頂級文化領域,世界已經看到上海,並且不能繞開。

一片土壤:富於魔力的交往空間

有高原,更要有高峰。這是上海各項文化改革的初衷。

但反過來說,一座富於魅力的文化大都市,有了高峰,又更需要高原——一枝獨放不是春。上海明白,文化不是一部分人的遊戲。它應該成為全民的生活方式。

即便是瞄著頂尖去的「一團一策」改革,也同樣兼帶「培植土壤」的意圖。

曾經冷清的紹興路9號,如今常常門庭若市。因為上海崑劇團的Follow Me(跟我學)項目,每個星期,都有幾十上百個來自各行各業的男女老少走進這裡,在俞振飛站過的練功房裡,跟著專業演員學拍曲、走圓場。

在京劇院、滬劇院,也有類似「一起來玩」的班,人氣逐年看漲。對一門古老的藝術來說,在「傳統」和「傳承」之外致力「傳播」,逐漸積累起年輕的擁躉,無疑是一種效用深遠的別樣之功。

而對這座城市而言,生活在其中的人因文化而形成的「雅集」,更在成為一道道特殊景觀,甚至重塑城市人的「流動方向」。

城市不是一個冷冰冰的盒子,而是一個交往空間。而來自日常生活中的交往,並因交往產生的文化活力,很大程度是城市的活力所在。而同時,一座富於魅力的城市,一定包容交往。

每周六下午,就有許多人會固定「流」向思南公館。自從3年前,這片老洋房裡開出了第一場講座,「思南讀書會」的牌子就掛到今天,並一路衍生出書市、文集、純文學期刊。

讓人們趨之若鶩的一個秘訣,是思南讀書會營造的對話感。其並非傳統的文人內部對話,更不是某種「小圈子」的自娛自樂,而是所有愛書人的對話——無論你是寫作者還是閱讀者,無論你是文壇名家還是「新青年」,在讀書這件事面前眾生平等,不分階層。

書為媒介,建築為空間,從中產生的便是極富人文意味的火花。有一位幾乎場場必到的退休老讀者就曾感慨,這個讀書會「改變了我的生活和興趣愛好,讓『書』從抽象變具體。」來「思南讀書會」后,老人習慣在露天書攤「思南書集」買一本當期介紹的書,「帶回家以後,老伴讀得比我還快」;法語翻譯家馬振騁在「思南讀書會」做了兩次嘉賓,「有一回我來晚了,馬先生給我讓座,我看了他幾眼,認出是上回在台上見過的嘉賓。我們交了朋友,我給馬先生寄我拍的照片,他送我翻譯的小說,還一起看了法國電影《廣島之戀》」……

一位翻譯家和一位退休工人,就這麼自然而然地交上朋友。這樣的故事,今天的上海常常上演。

這是空間的魔力,也正是城市的魅力。

一本大賬:立足未來的治城情懷

「文化」和「城市」原本是不同範疇的概念。但在一座文化大都市而言,它們的界限正在日益模糊。

如果將城市視作一個有機整體,其間的磚瓦草木、建築街巷、水道河流,既是產生文化的容器,也是文化的載體,甚至本身就是文化的一部分。

一座有文化的城市,不僅有大師,不僅有好戲,還有可以閱讀的建築,適宜漫步的街巷,可供交往的公共空間……

這是上海正在參悟的事情。

在發展傳統的文化事業、文化產業同時,這座城市的治理者,開始將整個城市當做一個「文化體」,將治城視作一種「大文化」。相應地,許多具體的決策、手勢、觀念,都在發生著巨大變化,甚至經歷著空前顛覆。

2017年的上海,有三個字被微微調了一下順序:針對老舊城區的改造,原先的「拆、改、留」,變成了「留、改、拆」。也就是說,原本要大片拆除、「騰籠換鳥」的老房子,如今可能要大片保留,並不能隨意進行商業開發——只要它們屬於值得保護的歷史建築。

熟悉動拆遷的人知道,這三個字的順序微調,動的將是何等巨大的乳酪。

但在上海,哪怕舍掉巨額經濟利益,也要留下成片歷史風貌,這是一本不得不算的大賬。

「上海發展到現在的階段,必須下決心採取最嚴格的措施,去保護好延續好這座城市的文脈和記憶」;去年5月,韓正曾專門走了一趟武康路,一條歷史建築雲集的馬路。他告訴上海的幹部,在歷史風貌保護這件事上,「我們採取任何嚴格措施都不為過」。

在他眼裡,這件事應當提上「對歷史、對城市負責的角度」。這是一種考驗。而對一座國際文化大都市而言,不僅要立一些標杆,終究也要為後世留下一些標杆。

某種意義上,「留」比「立」更難,更考驗能力、擔當和耐心。但上海明白,這件事具有特殊的價值。它不能不做,並且一旦做成,連帶的影響和收穫的回報,都將無以復加的。

就像市領導所說,「當前在經濟上、精力上可能會付出很多,但是我們的下一代會得到更多、我們這座城市會得到更多,歷史會證明這一點。」

歸根到底,這也是一份「初心」——一座有文化的城市,終究應該是這個樣子。

題圖來源:視覺 內文圖來源:新華社、蔣迪雯 攝 圖片編輯:蘇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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