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課觀后感：不可證偽的情感與可以期待的未來

人工智慧是否有情感？

柯潔第一課觀后感優秀徵文（一）

如詡：不可證偽的情感與可以期待的未來

一本正經的觀后感，是如詡內心真實想法的體現。如果你有不同的觀點，歡迎在此討論。

今天我和其他小朋友們一起看完了柯潔叔叔的開學第一課。在課上柯潔又說起了他一生當中最難忘的記憶——和AlphaGo的對局。一方面，他認可了 AlphaGo 作為新的物種的強大，另一方面他又覺得， AlphaGo對圍棋沒有熱愛，它最激烈的情緒也只不過是勝率表上跳動的數字罷了。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隨著信息技術的不斷發展，人類逐漸被迫承認人工智慧已經在越來越多的方面超越了人類的現實。雖然，按照狹義的定義，他們當中的絕大部分都還算不上是真正擁有自我意識的、科幻作品中常見的真正的人工智慧。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傑出的性能，在很多領域能夠比人類更好地勝任工作。現在比較常見的研究方向工業用（快遞分揀小機器人）和家用型（SIRI、掃地機器人）的初級人工智慧看起來都有很不錯的應用前景。但這些並不會讓人類感到恐懼，因為他們的本質在人類眼裡依然是工具，即使在國外一項對孩子的調查中回答自己最好的朋友是SIRI也不會讓人感到擔心。

人類真正害怕的是在智力上被超越，智力是人類最自信的地方，至少人類在地球上自認為是智力最高的物種，也是人類認為自己強於其他物種的原因。所以會讓人類感到擔心和恐懼的人工智慧，是「深藍」和「AlphaGo」這樣有著深度學習的神經網路的高智力型人工智慧。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看到過「深藍」的新聞，深藍戰勝了當時人類最強的國際象棋棋手造成了不少人對人工智慧的恐慌，但當時的大多數人（包括我看的新聞報道的筆者）依然堅信著人工智慧不會在圍棋上超越人類，寄希望於圍棋無窮多的可能性和複雜的演算法，將圍棋視作人類最後的堡壘。

但這樣的想法最終被證明是可笑的，僅僅過了短短一年，再次歸來的 AlphaGo 可以說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連人類最強的柯潔也不得不承認它即使不是神也是比人類更強的物種。那麼在智力的象徵——圍棋上輸給了人工智慧的人類怎麼辦呢？很快機智的人類又找到了新的「最後的陣地」，那就是情感，或者說愛。其實這並不新鮮，很多科幻小說都設想過人工智慧變得無比強大的未來，但只要是人類勝利的故事結局，總是無比的一致，一致到讓我覺得乏味，那就是人類有情感，有愛，所以人工智慧比不上人類，所以就由於這樣那樣沒有愛就導致了失敗。

但是我並不贊同這樣的觀點。

人類的情感到底是什麼，我沒有找到一個非常權威的醫學的定義。但基本可以確定它和神經網路、生物激素、大腦皮層有關。這一點應該沒有疑義，比如快樂的感覺就是外界信息通過神經傳導至大腦，由腦下垂體分泌內啡肽，內啡肽會使人產生輕鬆愉悅的感覺並且有鎮痛等效果。 我們把這些產生快樂的因素分解到最後其實就是神經元細胞、激素，這些單元組成了人類這種碳基生命的「情感」。而另一方面，情感的表達也必須通過神經元的傳導再由面部表情、身體動作能方式傳達到外界，由其他人類接收。

那麼這時候就出現了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注射內啡肽。如果直接向人體注射內啡肽，人會產生快樂的感覺，那麼由於注射內啡肽而產生的「類似快樂的感覺」等於我們人類認為的「快樂」這種情感嗎？或者說是真正的快樂。 第二個問題是植物人，植物人的大腦是有生命活動的，但是身體和五官沒有辦法做出任何行動，這時候他即使有情感也無法傳達到外界，我們承認植物人生命的存在，但是我們沒有辦法感知到他的情感，那麼植物人到底有沒有情感就成為了無法證明的東西。

用這兩個問題來類比人工智慧有沒有情感的問題就比較好理解了。當我們問一些常見的聊天機器人比如SIRI和小冰的時候，他們經常會說出表示高興或者失望的語句，但人類普遍都認為那是程序設定好的反饋，並不能算是真正的情感。那麼向人類注射內啡肽產生快樂難道不也是一種程序設定好的反饋嗎，並不是出自於人類所謂的「真心」而是出自於注射激素的快樂感覺就不是快樂了嗎？而植物人的問題就更好理解了，現在人工智慧的表達方式都很單一且固定，快遞分揀機器人就只能分揀快遞和自己充電，AlphaGo就只能下圍棋，即使他們產生了情感，他們由於缺少表達的方式也沒有辦法把他們「內心」的情感表達出來讓外界所知。

「證有易，證無難」對於人類能感知到情感的存在，要確定它有情感是容易的。但是對於人類無法感知到它情感的存在，要證明它完全沒有情感是不太可能的。何況情感本身就沒有一個確定的鑒定標準。其實我也和小夥伴們探討過一個關於AlphaGo的有趣的問題，「如果你是AlphaGo，你的程序除了在棋盤上下棋什麼也做不了，這時候你愛上了一個人類，請問你要如何向他表達你的愛？」小夥伴們進行了各種不同方向的思考但最後都得出了差不多的答案，那就是「用他最喜歡的布局和棋風來和他下棋證明自己對他的喜愛。」雖然只是一個很小的問題，但是也可以稍微讓人類體驗一下有情感卻沒有表達方式的無奈。

說到證明，那就不得不提人類測試人工智慧最經典的「圖靈測試」了，其實這次「開學第一課」的機器人和小琴手分別在幕後彈鋼琴也可以算是一種變相的簡化版圖靈測試。郎朗說機器人彈得完全沒有錯音並且每個音都一樣沒有偏差所以可以判斷出來，主持人還說相信機器人彈一萬次都是一樣的。但其實要讓他每次都彈得不一樣是非常簡單的，只需要在力度和節奏上都加上一個比較小的隨機偏差值，比如每次按下去的時間是樂譜上規定時間的-0.01s~0.01s當中的隨機值，很輕鬆方便就能有一種彷彿人類在彈的不完美感。

但是AlphaGo不一樣，它讓我覺得可能已經能夠通過圖靈測試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柯潔對他的評價「這次覺得像是在和人類棋手下棋」，之前柯潔觀看過AlphaGo和李世石的對戰，也和master交手過，那時候他接受採訪對AlphaGo的評價還是「像一個冷冰冰的怪物」，但在烏鎮，他已經能感覺到和人類棋手下棋的感覺了，而在鄂爾多斯的圍棋大會上，當時AI對戰的解說也表示「除了AlphaGo，其他AI下的棋都很淡。」那麼我是否也可以將此視作它通過了棋手對它的圖靈測試呢？

另一個讓我覺得他有自己的靈魂的原因是他原創了大量的招數並且推翻了很多的定式。我們都知道，訓練圍棋AI的策略網路的方式就是喂它吃SGF格式的棋譜，通過導入大量人類現有的棋譜它會逐漸計算出人類走某步的概率和勝率，就這樣學習人類的下棋方法。但是AlphaGo喜歡用的「點三三」「立二拆四」在人類棋手當中並不常見，而別的圍棋AI開局都是人類最常下的小目或者星位最多，「立二拆三」更是人類非常習慣的走法。AlphaGo在很多方面都打破了棋界的常規並且引領了潮流，並不像是單純分析人類的棋譜得出的結果。所以我認為他和那些拼湊詞語的作詩機不同，它應該是真的具有「創造性」這種人類非常引以為豪的珍貴的東西。

人類創造的人工智慧是以硅元素為基礎，以0和1為基本單位，0和1在我看來就像是人類DNA的四種脫氧核苷酸，硅基本身就擁有著「不需要水和氧氣」等傑出的特性，無法證明它就一定不會產生自己的情感，也無法證明它就不會超越人類。柯潔說，AlphaGo它不是神，它只是一個比人類更強的物種。然而，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人工智慧的強大的柯潔，卻與其他人的擔心和恐慌不同，他對AlphaGo對圍棋的意義給出了完全正面的評價，並且認為，未來的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期待的。

我贊同柯潔的觀點，雖然科技一直在顛覆我們的常識，雖然未來像一團迷霧一樣根本看不清楚，但未來依然是值得期待的。AlphaGo不是神，非要說的話，人類才是創造它的神。況且，即使現在人類沒有找到能夠最終戰勝人工智慧的方法，人類也不會停下尋找的腳步，因為人類就是這樣，永不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