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付寶微信支付將被網聯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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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付寶微信支付將被網聯整合？（原題：走向整合）

■ 文 | 鴻學院學員 火燒彤雲—長沙

微信和支付寶要推廣的「無現金城市」、「無現金日」等活動，其實是要推廣第三方電子支付工具，實現「無現鈔」支付。

現金和現鈔不是一個概念。現鈔是指央行發行的紙幣和硬幣。現金除了現鈔，還包括存在銀行的錢。從各企事業單位的財務部門貼在牆上的現金管理制度上可以知道，現金，除了出納抽屜里和保險柜里的現鈔，大部分是指單位存在銀行戶頭下的錢。如果真的人人都 「無現金」了的話，那就成了無貨幣，只剩實物資產了，也就只能回到原始社會，實行物物交換了。這是說個笑話。

減少現鈔流通一直是央行大力推廣的方向。十多年前，不少銀行就主動與企事業單位提出，把單位員工工資的戶頭都開在銀行，由銀行直接發工資到員工賬戶里。最開始是開存摺，後來就都辦卡了。這當然是銀行攬儲的一種做法，但同時也減輕了銀行、單位提現的麻煩。現在以現鈔形式發放工資的單位是少之又少了。那時候，還有不少業務人員上門推銷信用卡，銀行開始推行銀聯卡，大力鼓勵客戶刷卡消費、網銀交易，省去找零錢、防假鈔的麻煩。這些活動推廣多年，已經大大降低了現鈔流通量。

現在為什麼央行武漢分行約談螞蟻金服，建議此類活動中不要出現「無現金」字樣呢？這就要從人民幣和法定支付方式說起了。

人民幣是法定貨幣，包括紙幣和硬幣，由央行發行。但是法定的支付方式卻不止現鈔支付一種，還包括票據、網銀、銀行卡轉賬幾種。也就是說，在支付方式上，只要使用這四種方式的任何一種，就是合法的，是不得被拒絕的；或者說，收款方只要規定這四種方式的任何一種，也是合法的。不是說，非得用現鈔支付才是法定方式。

這樣的例子生活中比比皆是。我讀大學的時候，要憑學生證購買飯菜票、澡票、機票，才能在校園裡的食堂購餐、澡堂洗澡、計算機機房上機學習（那時候計算機還遠沒普及到個人或家庭）。童少年時期，我記得外國人或華僑必須憑一種叫外匯券的票證才能在華僑商店購物，普通人一般情況下得不到外匯券。現在，一些大商場對顧客發行購物卡、購物券用在本商場消費；乘坐捷運、公車的乘客除了少數人投幣，大都辦理了交通卡刷卡出行。

飯菜票、澡票、計算機房的機票、外匯券、購物卡、購物券、交通卡都是票據，都是用人民幣購買而得的，使用它們消費有指定用途和指定場所，甚至對使用者還有身份限制。購物卡和交通卡是票據電子化的表現。

票據還包括支票。支票當然不是直接用於消費的，但可以用於付款。收款方憑支票到銀行可以兌錢。

所以票據實際上是一種代金券，是一種貨幣憑證。

現在企事業單位基本上在對公收付款業務上，都規定不收現鈔，只能轉賬，也就是網銀轉賬。

銀行卡包括存摺、信用卡、銀聯卡幾種，支付方式是刷卡或轉賬。

票據、網銀、銀行卡支付、轉賬都是合法的支付方式。它們電子化的比重越來越高，但都在銀行的可控範圍內。這些支付方式中，除了少量現鈔收付起終點是在收付方個人口袋裡以外，其他方式統統都是從銀行賬戶到銀行賬戶，整個過程中沒有資金停留或經過的中途驛站。

支付寶、微信錢包是非銀機構製作的電子錢包，發行主體是第三方支付平台，並非央行。使用第三方支付平台的電子錢包支付，其實並不是合法的方式。原因就在於它們是截留資金的驛站。客戶的資金進入該驛站后，再想走入銀行個人的賬戶，也就是提現，超過一定額度，必須要付費給驛站。它們不合法，就在於此。非銀機構有什麼權力截留客戶的資金呢？又有什麼權力規定提現額度及費率呢？這不就相當於自設錢莊嗎？這在法律上是沒有依據支持的。所謂「無現金」活動的實質，就是通過送鼓勵金等方式進一步加大資金截留的力度。

這一點，的消費者看不明白，金融監管部門反應遲鈍，發達國家的金融監管部門可都是洞若觀火。共享腳踏車進入了英國、美國、義大利、澳大利亞、新加坡、日本等發達國家，肩負推廣微信和支付寶的重擔。然而，這些國家大都要求使用共享腳踏車的支付方式要與信用卡綁定；客戶所繳的押金必須存在專門的賬戶上，不允許共享腳踏車公司自行截留或挪作他用，而且，退還押金的時候，還得將銀行存款利息一併返還給客戶。金融籬笆扎得很緊，徹底防範借雞生蛋。這些做法，如同一面鏡子，照出政府對非銀機構資金監管的嚴重缺失。

更嚴重的是，由於手機支付的普及加上支付寶、微信不斷地網羅商戶，支付寶、微信支付變得越來越方便，普通民眾不會想到支付方式的合法性，方便性成了首選，不少商戶開始拒絕合法的支付方式。據稱，杭州的不少門店現在已經以無POS機、沒有零錢找等理由拒絕客戶刷銀行卡、付現鈔，只接收支付寶、微信支付的方式了。

對於這樣的門店，不少不習慣手機支付或習慣付現鈔、刷卡的用戶怨氣叢生，有些老年人直言這是支付歧視。他們認為，支付選擇權應該交給消費者，而不是收款方。如果任憑這種趨勢發展下去，所有的支付市場就將被第三方支付平台壟斷，沒有第三方支付工具，老百姓連生活都會成問題了，央行只剩下發行貨幣的功能了，貨幣流通的事變成第三方平台的了。這就是央行武漢分行約談螞蟻金服的原因。

但是，無現鈔支付在越來越發達的電子支付體系基本上已成主流，支付寶、微信支付方式更是已經佔領了小額高頻支付的大部分領地。改變民眾支付習慣也會引起較大的抗議和誤解。加大對第三方支付平台的管理，最好是收編它們才是解決之道。

網約車步入以來，兩大網約車公司——滴滴和優步從血拚價格走到了合併。合併之後，用戶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優步用戶仍然可以使用優步APP約車、付款、申請開發票，只要點擊優步APP后，所有的信息會自動連接到了滴滴派車的平台上。這一年以來，正是網約車規範化的一年。

眾所周知，滴滴在之前的價格血拚中，公司是虧本經營。在這樣的情況下，短短一年中，滴滴公司不僅根據各城市政府出台的相關規定，整改了公司內部體制，重新制定了租車費用、車主獎勵金等多項規章制度；還完成了對優步客戶、車主、車的所有資料的整合；並在迎戰強烈的網約車市場衝擊下持續經營。作為一家民營企業，很不容易！那麼支付寶和微信錢包有沒有可能整合到一個平台上去，像優步和滴滴的整合一樣，不影響用戶使用，又集中了數據呢？我認為有可能。

網聯現在開始走第一步，將所有第三方支付平台整合，要求做到每筆資金的流動都必須經過網聯。第二步，網聯像滴滴一樣，把客戶綁定的所有支付方式全部收攏、整合，做得到嗎？應該做得到。用過滴滴和優步的人都知道，滴滴和優步認可的支付方式是不同的。優步的支付方式是支付寶、銀聯卡、百度錢包這三種，百度錢包並不是滴滴合併前認可的方式，但也完成了整合。

我自己就是一個沒有開通滴滴只使用優步的客戶。在這一年，我沒有收到任何關於要求註冊滴滴、停用優步的通知，照常使用優步，滴滴為用戶著想的一面令人讚賞！網聯在遷移、整合支付工具及其他數據的工作量、工作難度當然比滴滴要大得多，技術平台上要投入的人力、財力、技術也比滴滴要多，一年完不成，三五年總能完成的。但它比滴滴更有能力整合，畢竟它是央行支持下的技術平台，怎麼說也比民營企業的資源要強。如果做不到，或者做得慢，那就真該請滴滴的管理層來傳授經驗了。只是不知道網聯會不會邁出這第二步。

但和發達國家相比，這第一步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步。這一小步，僅僅是讓以前看不見的資金流動能夠看得見了而已。對於這些平台截留資金、借雞生蛋的行為仍然毫無觸及。這次「無現金」活動的聲勢被壓下來了，但沒有改變實質的話，這樣的活動還會捲土重來，再次攻佔市場。

什麼時候，網聯如果能把第三方平台下的錢包全部取消，做到客戶與客戶之間的轉賬，全部都是銀行賬戶直接到銀行賬戶的方式，那才是金融監管到位的時候。那時，第三方平台下的客戶在支付的時候，仍然和優步用戶一樣，按以前方式轉賬就可以了，不需要提現，更不用支付提現手續費，省事省心受歡迎。這時，第三方支付工具和銀行卡就幾乎沒有區別了，還省去了刷卡簽名的流程。

那麼，像支付寶平台之下的餘額寶這樣的理財工具又該何去何從呢？我看，第三方支付平台下的餘額寶、財付通等理財工具的經營可以像銀行與保險公司合作銀保一樣，創建銀行與平台共同合作的方式，合法地開展金融融資活動，客戶會更放心。

今年以來，丹麥央行已經停止在境內印刷和製作丹麥克朗現鈔，廢除了商店必須收物理現金（現鈔和支票）的規定。如果當的第三方支付與銀行卡支付沒有區別的時候，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像丹麥一樣，徹底「無現鈔」了呢？任何政策應該因地制宜，不能不顧及國情民風。

丹麥與德國是鄰國，可情況截然相反，德國民眾連限制現鈔交易的上限到5000歐元都很抗拒，就更別說「無現鈔」支付了。實際上，就是丹麥政府在民眾中推行「無現鈔」支付的觀念到正式實施，也花了將近兩年的時間！要知道，丹麥是個僅有560萬人口的發達國家，人口數量大體與廈門這種中等城市差不多，武漢、杭州卻是人口一千萬左右的大城市，整個就更不用說了，各地經濟發展不均衡，觀念接受程度不一樣，甚至網路覆蓋面和信號強弱情況都有差別，所以在可預見的將來，即使電子支付程度再上新台階，也不能拒收現鈔或拒刷銀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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