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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蘭成到底有多風流,又有多薄情

茶茗

音樂和美文更配哦

一二三四五六七

by

周沖

胡蘭到底有多風流,又有多薄情

近來我們做女神書館,一路做下去,就發現一個問題,民國時期的男人多渣。

郭沫若是,郁達夫是,甚至魯迅也是。

當然,這與時局有關。

新舊交替,風氣剛剛開放,但女子的經濟與人格卻未獨立,於是,大清時的納妾,換以自由戀愛之名進行,成了另一種左擁右抱,妻妾成群。

這當中最令人恨的,當屬胡蘭成。

蘇青在《續結婚十年》里,直白地說到了自己離婚後的私生活。

她交往過的男人,拉出來,上海都要震三震。

有一位叫談維明的,巧舌如簧,知識豐富,也有一些趣味和地位,是個好宣傳家,蘇青被他說昏了,和他上了床。

「閉了眼睛,幻想著美麗的夢,美麗的夢是一剎那,才開始,便告結束。」

談維明竟秒過。

事後還要問她:「你滿意嗎?」

見她沒答腔,又訕訕地說:「你沒有生過什麼病吧?」

——據說,談先生便是胡蘭成。

當時,胡蘭成和張愛玲已經結婚,愛人的閨蜜,本不可碰。

他還是碰了。

碰了之後,又說,我不負責。

在《今生今世》里,他也沒有把她寫進去。

但蘇青寫了。

於是,蘇青與張愛玲,從此生了罅隙,餘生幾無往來。

胡蘭成一生遇女無數,八次婚娶,N場露水情緣,無數曖昧與一夜情,數不勝數的妓女。

但是,毫無不安與愧疚,他用自己特殊的藝術品味,將所有苟且,美化成曠世風流。將所有薄情,合理化為人性與際遇。

在《今生今世》里,他將一生印象最深的八個女人寫出。

先是玉鳳。

18歲時,他在胡村國小教學,因父母之命,娶了玉鳳。

關於他們的相逢,他寫:

「千萬年裡,千萬人之中,只有這個少年便是他,只有這個女子便是她,竟是不可以選擇的,所以夫妻是姻緣。」

看似盛情盛意。

看似花好月圓。

可是,等到過了門,開始嫌棄。

「我不滿意玉鳳……她又不能煙視媚行,像舊戲里的小姐或俏丫鬟,她是繡花也不精,唱歌也不會。」

後來,唐玉鳳生了孩子。

胡蘭成在外地工作,回來時,嬰孩已周歲了,玉鳳一人生養,其艱難可想而知。

胡蘭成到家后,玉鳳將懷中的孩子遞給他,一邊歡喜不已,一邊柔聲說:「爹爹回來了!」

胡蘭成卻「好生不慣,而且不喜,惟因見玉鳳那樣得意,我才不得不抱一抱,馬上就還了她。」

是的,他說玉鳳的喜悅是「得意」,他說對自己的孩子「不慣」且「不喜」,他抱也不願多抱一下……

沒兩天又離開。

又是南京,又是杭州。在杭州時,他在同學家住了一年,勾搭人家16歲的妹妹——四小姐,被朋友趕出家去。

對這事,他是怎樣解釋的呢。

人世的吉祥安穩,倒是因為每每被打破,所以才如天地未濟,而不是一件既成的藝術品。」

也就是說,就是要打破,就是要不好好做人。

玉鳳在胡家並不如意。

大哥、四哥、四嫂、三嫂,都不喜歡她。

欺她是山鄉人,欺她嘴笨,對她各種冷嘲熱諷,造謠生事,甚至破口大罵。

她無力反駁,又因地位低,竟至於以淚洗臉。

胡蘭成偶爾回家,三嫂竟當著胡蘭成,都對玉鳳說難聽的話。

可是,胡蘭成並不覺得應該多陪伴,說「我與玉鳳亦不必在身邊,而只是同在這人世,如同星辰在銀河。」

只是,哥嫂等人,已經開始對玉鳳各種催逼了。

他們威脅說,要將她打發回娘家。

她大駭。

一個舊式女子,如果被夫家趕回去,那就等於要了她的命。

她無人可以依靠,竟一個人,抱著剛剛出生三個月的次女,艱難輾轉地來到蕭山,去找胡蘭成。

胡蘭成是什麼反應呢?

他見女同事都時尚摩登,唐玉鳳卻是一副 「山鄉打扮」,頓覺丟人。

胡蘭成直接對唐玉鳳說:和你結婚以來,我沒有稱心過。

再後來,女兒早夭。

再再後來,唐玉鳳病重,奄奄一息之際,胡蘭成去俞氏義母家裡借錢。

結果,他向俞母說起玉鳳病情,見俞母不關心,借錢的事也不說了,還不回家了,在俞家住了數日。

後來提到錢,俞母說沒錢,他說去紹興找同學借。

路遇大雨,又返回俞家,一住三日,「只覺歲月荒荒,有一種糊塗,既然弄不到錢,回去亦是枉然,便把心來橫了。」

到他回家,玉鳳果然已經去世,年僅28歲。

這一次,胡蘭成的自我解脫是這樣的:

「我每回當著大事,無論是兵敗奔逃那樣的大災難,乃至洞房花燭,我皆會突然有個解脫,像個無事人,且是個最最無情的人。恰如個端正聽話的小孩,順以受命。」

多麼漂亮的說辭,多麼可恨的逃避。

可見文採好,並不等於人品好。

困苦之際,最見擔當。

然而,他全無。

他蜷縮起來,吃香的,喝辣的,把自己當成孩子,覺得無情是理所當然,全然不顧自己妻子在病床上,絕望地等著他……

玉鳳死時,兒子阿啟4歲,那個小小的孩子渾身縞素,蹲在母親的棺前,喝下一碗紅糖水。

他不會知道,他童年時受盡父親的冷落;

成年後,亦會因父親而死。

文革時,因出身不好,他被全廠批鬥,自殺身亡。

這種脾性,也就可以想見張愛玲為什麼吃那麼多苦,其餘女子,亦因他不得善終。因為他不負責。

再後來,他娶了第二任妻子:全慧文。

玉鳳死後,胡蘭成去廣西教書。

同事介紹了全慧文,他倆見了一面,當場就定了婚事,一起過日子。

對於這場婚姻,胡蘭成只說:

「我那年二十八歲,不要戀愛,不要英雄美人,惟老婆不論好歹總得有一個,如此就娶了全慧文……」

隨便到嚇人。

和定終身的不上心一樣,他與全慧文的事情,同樣不上心。

在《今生今世》里,他沒交代這場婚姻持續了幾年,沒交代全慧文的下落,沒交代全慧文一共為他生了幾個孩子……

視之如一個不相干的人。

可見比之於玉鳳,更加薄情寡義。

還是張愛玲有心,儘可能地復原了全慧文的存在。

她說全慧文有一張蒼黃的長方臉,彷彿長眉俊目,頭髮在額上正中有個波浪。為胡蘭成生了兩男兩女。得了精神病,與孩子們住在上海,后因病去世。

生了兩男兩女,竟被胡蘭成一筆勾銷,提都不願提。

她得了精神病,可見受了多少苦,經歷了多少委屈與傷心。一個好好的人,如果不是遭遇大慟,又無處申訴,無處發泄,是不會抑鬱成疾,導致精神病的。

但胡蘭成在乎么?

怕是不在乎的。

即使偶爾有不安,也會被他用諸如「天地」、「人間」、「風月」、「雲水」、「凄涼與歡喜」之類的詞掩過去了。

總之,在他和全慧文婚姻仍在繼續、並且全慧文正在患病期間,他就與一個歌女同居了。

這個歌女,後來成為他的第三任妻子,名叫應英娣。

很漂亮。

青芸晚年回憶時,曾說, 在胡蘭成的眾多情人中,應英娣是最漂亮的一個。

「的確照任何標準都是個美人,較近長方臉,頎長有曲線。」

胡蘭成自己也說,「她的人品與相貌,好比一朵白芍藥。」

認識張愛玲以前,他們倆確實很快活。

應英娣符合他的審美,時髦,摩登,能歌善舞,煙視媚行,有百種風情。

他當然一度寵愛有加,和她在上海過了一段極其銷魂的日子。

應英娣本是窮人出身,因生計所迫,在夜場謀生。

沒幾天,她就認識了胡蘭成。

她以為他是生意人,過了幾天,才知道他在報館做事,出入有汽車。

胡蘭成開始追求她,一起喝咖啡,看影戲,又送她好料子、好鞋子,還給了她一筆巨款,讓她改善生活。

那時候,全慧文已經得了精神病,住在上海另一處,胡蘭成對應英娣告知詳情,她開始不願,後來見他說得動情,答應了,兩人便同居,也沒舉行正式婚禮。

應英娣一度以為,胡蘭成也會一生一世對她好的。

不成想,婚變來得太快。

她開始聽到風言風語,說張愛玲與胡蘭成如何如何。

她也勸,也吵,也鬧。但胡蘭成當然不聽。

有一回,他們同在一個姓張的友人家吃飯。

不一會兒,張愛玲與炎櫻也來了,在外面求見。卡片是胡蘭成寫的,「介紹炎櫻張愛玲來見,胡蘭成」。

胡蘭成馬上就出去了,也不引見,隨她們進了另一間房,好久好久都不出來。

應英娣氣壞了。

走進那間房,也沒罵,只大聲說:「回去!」

胡蘭成沒動彈。

應英娣又大聲說:「穿大衣呀!」

胡蘭成知道不走不行了,不耐煩地站起來,穿上大衣。這時,應英娣已經怒不可遏,她揚起手,朝他臉上就是一耳光。

胡蘭成被這一打,立刻朝外面的雨地走去,頭也不回。

這一走,他便不回應英娣處了,去了全慧文家住著。

後來,胡蘭成回南京,應英娣後悔,也追了去,但怎麼也無法複合了。

他開始對她冷暴力,冷落她,譏諷她,嫌她矮(張愛玲是高的),嫌她丑。

胡蘭成對朋友說:他就是要精神虐待應英娣。

有一回吵架,他竟然開始大打出手,將應英娣的鼻樑都差點打歪。

經此一事,應英娣終於同意離婚。

離婚時,漠然說:「已去之事不可留,已逝之情不可戀,能留能戀,就沒有今天。」

而胡蘭成對她應該也是無情的。在《今生今世》里,一句都沒有被提及應英娣

再後來,就是胡蘭成與張愛玲的傾城之戀了。

是怎麼開始的呢?

當時胡蘭成還在南京。

有一回,蘇青給他寄了雜誌,《天地》,他一看,覺得其中的《封鎖》寫得太好。看一遍不過癮,再看。

又叫人也來看。

還不過癮,寫信問蘇青:「張愛玲是誰?」

蘇青回:「女子。」

這下不得了,文章如此之好,又是女子,這個風流種子當然不放過。

更要人命的是,不出幾日,第二期《天地》又寄來了,這期還有張愛玲的文章,還有她相片。

造孽!

胡蘭成一回上海,馬上去拜訪張愛玲。

但愛玲自閉成癖,明明在家裡,還是不見客。

胡蘭成不甘心,從門下塞了一紙條,寫了自己的姓名和地址,好死不死的,張愛玲不知中了什麼邪,居然給他回電話,說第二天來拜訪他。

第二天,張愛玲去了。

因為她個子高,比胡蘭成還高,結果胡蘭成稍有失望,但聊著聊著,又覺得她稚嫩的臉,還是像個女學生,那種股男人的衝動又上來了。

胡蘭成的口才是超級好的,他不知用了些什麼話撩她,就這樣完了。

張愛玲說,「因為慈悲,所以懂得」。

往後,胡蘭成又去張愛玲家裡看她。

一來二往,看了三四回,張愛玲忽然凄涼起來,大概思及他已是他人夫,不免遺憾悲傷。

她叫他不要再去看她。

胡蘭成閱女無數,知道她是愛上了。

當然不聽,依然去。

不僅去,索性天天去。

張愛玲給了他一照相片,背面寫著:

「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然而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有一次,她在信里說:

「我想過,你將來就只是我這裡來來去去亦可以。」

竟可以如此委曲求全!

她是想到婚姻上頭,不知如何是好,竟怎樣都願意。

胡蘭成得意地說:

「我已有妻室,她並不在意。再或我有許多女友,乃至挾妓遊玩,她亦不會吃醋。她倒是願意世上的女子都歡喜我……」

當時,張愛玲與姑姑同住。

有一回,他夜宿愛玲房間,凌晨時,他要離開,張愛玲叫他出去時,腳步輕點。女子難免羞於此事。

但胡蘭成卻故意走得梆梆作響,滿心都是得意。

胡蘭成和張愛玲最好的時候,兩人呆在一起,男的廢了耕,女的廢了織,只顧男歡女愛。

她在房門外看著他,說「他一人坐在沙發上,房裡有金粉金沙深埋的寧靜,外面風雨淋琅,漫山遍野都是今天。」

她坐在他面前,用手指撫他的眉毛,說:「你的眉毛。」

撫到眼睛,說:「你的眼睛。」

撫到嘴上,說:「你的嘴。你嘴角這裡的渦我喜歡。」

後來胡蘭成與應英娣離婚,與張愛玲結婚。

胡蘭成張愛玲簽訂終身,結為夫婦,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上兩句是張愛玲撰的,后兩句胡蘭成撰。

旁寫炎櫻為媒證。

那一年,胡蘭成38歲,張愛玲23歲。

只是,他們大概都沒想到,婚書如此脆弱,簡直像一場笑話。

歲月不靜好,現世不安穩。

張愛玲迎來的,是動蕩的時局,和胡蘭成一而再,再而三的變節與出軌。

逃難到武漢時,在那裡辦《大楚報》,一面躲避空襲和追殺,一面風流不斷。

胡蘭成愛上了漢陽醫院裡,一個17歲的護士——周訓德。

小周青春、美貌又懂事,胡蘭成一見,又動了賊心。

開始時,他對她說:「你做我學生吧。」

到底不甘心,又說:「你做我女兒吧。

沒過幾日,又改口:「你做我妹妹吧。」

後來終於揭開真面目,「沒有法子,只好拿她做老婆……

他對周訓德說:「我看著你看著你,想要愛起你來了。」

小周道:「瞎說!」

胡蘭成繼續撩:「我們就來愛好不好?

少不經事的周訓德,哪經得住這樣的撩拔,就和他好了。

胡蘭成說:「訓德,日後你嫁給我。」

小周道:「不。」

問她有什麽不好?

她道:「你大我23歲。」又道:「我娘是妾,我做女兒的不能又是妾。」

她想做正妻,想胡蘭成離婚,但胡蘭成世故至此,怎麼會放棄如日中天的張愛玲。

他在武漢與小周過完年,三月回上海,他把和小周的風流韻事,一一告訴了張愛玲。

張愛玲當然是難過的。

但是,胡蘭成日後說起來,只說她妒忌。「我說小周的好處,連愛玲那樣的自信,亦且妒忌……

為了合理化自己,他甚至在《今生今世》里,扯有個外國人想和張愛玲發生關係,被愛玲拒絕,而愛玲說起來,卻不覺得生氣一事來平衡自己。

言下之意是,男歡女愛,再正常不過,不論你婚嫁與否。

回武漢后,他又和訓德滾到了一起。

但這種親近,不僅令張愛玲痛苦無比,也害了周訓德一生。

她總是在哭。

暗夜裡,一個人坐在長椅上哭;

離別時,一個人淚落不止。

但胡蘭成從此了無音訊,再沒有出現在周訓德面前。

他離開武漢,去了杭州的斯頌德(他同學)家,一邊流亡,一邊與斯頌德父親的姨太太范秀美結為夫妻。

他不會知道,周訓德因他被捕,關入監獄,受盡折磨。他送她的東西,全被抄走。

范秀美比胡蘭成大一歲。

大概也有幾分姿色的。

「正值范先生在……惟倚鋤立在一株桐樹下,俯首視地,楚楚可憐,但她其實是個亮烈人,從端正里出來溫柔安詳,立著如花枝微微傾斜,自然有千姣百媚。」

於是,色慾又生。

就在這時候,胡蘭成在報上看到周訓德被捕的消息,「曾起一念要自己投身去代她,但是不可以這樣浪漫,而且她總不久就可獲釋的。」

他深知周訓德因他入獄,卻一點動作也沒有,甚至不安也不多。

後來,范秀美和他一路逃亡,一路跋涉,到了范秀美的娘家。

在此途中,他和范秀美結成了事實上的夫婦。

胡蘭成與范秀美交好,是出於利用目的的。

他自己也承認:

我在憂患驚險中,與秀美結為夫妻,不是沒有利用之意,要利用人,可見我不老實。

胡蘭成問范秀美:「假使沒有結婚,你也這樣真心為我么?」

她答:「那我亦要幫你弄得舒齊,有了安身之所,才交代的。」因又笑道:「誰知你這個人,我送朋友送出來了老公。」

對於這件事,胡蘭成是這樣詮釋的:

「民間,原來是從朋友之義出來夫婦之恩,五倫五常惟是這樣的平實。」

不顧及對方是同學父親的老婆,也不顧及自己有家室。還覺得此舉無比「平實」。

不得不說,胡蘭成這人實在是沒有倫理道德之感,也沒有忠義廉恥之心。

後來,二月時分,張愛玲冒著戰火,千里迢迢,輾轉來鄉下看他。

「我從諸暨麗水來,路上想著這裡是你走過的。及在船上望得見溫州城了,想你就在著那裡,這溫州城就像含有寶珠在放光……」

可是,胡蘭成是什麼感覺呢?

他「一驚,心裡即刻不喜,甚至沒有感激。

他讓張愛玲住旅館,自己還是和范秀美住在一起。白天去看張愛玲,晚上陪范秀美。

張愛玲冰雪聰明,當然猜到了一切。

有一回,她給范秀美畫像。

勾了臉龐兒,畫出眉眼鼻子,正得畫嘴角,忽然停筆不畫了。

「我畫著畫著,只覺她的眉眼神情,她的嘴,越來越像你,心裡好一驚動,一陣難受,就再也畫不下去了,你還只管問我為何不畫下去!」

無限委屈,都在其中了。

胡蘭成也不安慰,更不同情。

張愛玲要他在自己和小周之間做選擇,胡蘭成不肯。

張愛玲問:「你與我結婚時,婚帖上寫現世安穩,你不給我安穩?」

第二天下雨,張愛玲乘船離開。

幾日後,她寫信來:

「那天船將開時,你回岸上去了,我一人雨中橕傘在船舷邊,對著滔滔黃浪,佇立涕泣久之。」

張愛玲一生孤傲,幾乎不哭,可是,面對胡蘭成的薄情冷漠,竟然幾度淚流不止。

但是,她還是寄來了大量的錢,以為他逃難要用。

回上海后,他將自己寫的《武漢記》給張愛玲看,張愛玲看不下去,因為裡面滿滿都是周訓德。

因為張愛玲不看,胡蘭成竟然打了張愛玲。

當晚,他們分開睡。

張愛玲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胡蘭成去張愛玲房裡,俯下身去親她,她從被窩裡伸手抱住他,忽然淚流滿面,只叫得一聲「蘭成!」

才華蓋世的張愛玲,一代傳奇女子張愛玲,因為胡蘭成,真是低到了塵埃里。

而塵埃里的人,是不被看見的。

胡蘭成至死都不覺得自己錯了,也不覺得愧疚。他不驚痛,也不懊悔。說,「我與她亦不過像金童玉女,到底花開水流兩無情。」

不過,再迷戀,張愛玲在看穿胡的本性后,也是不允許自己沉淪的。

她寫來訣別書。

六月十日,已在溫州的胡蘭成,接到張愛玲的信:

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是早已不喜歡我了的。這次的決心,我是經過一年半的長時間考慮的,彼時惟以小吉故,不欲增加你的困難。你不要來尋我,即或寫信來,我亦是不看的了。

她隨信附上三十萬元,那是《新不了情》和《太太萬歲》的全部稿費。

這是張愛玲最後的柔情。

她本是一個愛錢之人,但是,分別之際,竟然願意贈他巨額財產,以方便他的生活。這實在非常人能理解。

但晚年時,胡蘭成與佘愛珍是怎麼對待此事的呢?

他們坐在一起,一筆一筆地算胡蘭成給了張愛玲多少錢,張愛玲給了胡蘭成多少錢,最終說,「沒虧」。

胡蘭成後來偷渡去了日本。

張愛玲也好,周訓德也罷,范秀美亦然,全成為他的前塵舊事。他又開始了新的戀情。

在那裡,遇見一枝。

她是房東太太,長相清和。胡蘭成從遇見她的第一天開始,就在撩她。

他日語不好,卻不影響他與別人談情說愛。

第一天, 他便對一枝暗送秋波。

第二天, 第三天便邀請一枝去看電影。

第三天, 在一枝生日時,二人還相約去看歌舞伎,賞櫻花。

胡蘭成寄給一枝的明信片,她都放在胸口珍藏著。

胡蘭成似乎特別喜歡向人許諾婚姻。

他向小周也求婚,向范秀美亦許諾婚姻,甚至對有夫之婦一枝也求婚。

在日本,他孤獨寂寞,他自然迫不及待地需要一個女人陪著自己。這個人,最好就是身邊人。

「我說,我要與你結婚。

一枝卻道:『不可,我是人妻,只要像現在這樣子就好。』 」

他也承認,「我……常時看見女人,亦不論是怎樣平凡的,我都可以設想她是我的妻。」

當然,沒幾個承諾兌現。

即使簽了婚書,有了儀式,也出軌成習。責任與擔當二字,在他的人生詞典里是看不到的。

一枝開始因他受苦。

在日本,出軌可不是小事,一旦發現,身敗名裂。

所以,他們都是偷偷摸摸進行,3年後,胡蘭成斬斷情緣,另娶他人。

在《今生今世》里,他寫:「我與一枝三年。一枝也不知啼泣過多少回,我也不知生氣過多少回,濃愁耿耿都為她。但是後來到底不能了。一枝不能嫁我,而我後來亦另娶了。」

另娶的人,就是佘愛珍。

其時,佘愛珍剛剛保釋出獄,飛到香港,住香港兩年,轉來日本,與胡蘭成結成夫婦。

但是,這個女人可不是胡蘭成以前遇見的任何女人。

她酷烈,不乖,更不順從,行事為人特潑辣剽悍。

胡蘭成需要服從的女子,她說:「你有你的地位,我也有我的地位。」

胡蘭成撩她:「原來有緣的只是有緣……」愛珍打斷道:「我與你是冤。」

胡蘭成在頭兩年時,都對她很生氣,經常毒言毒語說她,說她不如玉鳳。

她也不在意。

佘愛珍本是上海青幫吳四寶的女人。

是跺一跺腳,上海都要震三震的角色。

她曾在滿天流彈中鎮靜自如,也曾因一句話,就平定了大佬們的紛爭。

吳四寶暴斃后,胡蘭成曾熱烈地追求過佘愛珍,但老練的佘愛珍早看穿了胡蘭成的心思,知道他想通過佘愛珍,重新過上上流社會的生活。居心不正。不值得相信。因而佘愛珍拒絕了他。

二人重逢時,佘愛珍50多歲的婦人。而且,她在日本幾次犯事,都是胡蘭成把她撈出來。於是,二人結為夫婦,一起生活。

但佘愛珍不像其他女子,對胡蘭成並不盲目付出。

她愛得很現實。

張愛玲把自己30萬的稿費都寄給了胡蘭成。

但在胡蘭成向佘愛珍討要去香港的生活費時,佘愛珍只給了他200塊,就打發他走了。

是日本時,佘愛珍吃了3次官司,因為偷渡,因為大麻,都是胡蘭成幫她打點。

佘愛玲後來在日本開酒吧,給胡蘭成一間小書房,讓他寫作。

經濟大權,全在佘愛珍手裡。

胡蘭成處處受控,處處覺得不清爽。

面對精明的佘愛珍,胡蘭成半點討不著好,只有自我安慰:

後來我心境平和了,覺得夫婦姻緣只是無心的會意一笑,這原來也非常好。

許多人不解,為什麼薄情風流的胡蘭成,一生有這麼多女人傾心於他。

關於這個迷團,胡蘭成研究者告訴了我們答案。

一個叫金文京的日本學者,訪問了一些在日本跟胡蘭成有接觸的人。

他問了男士,也訪問了女士。

當問及那些被胡蘭成追求過的,或者試圖追求過的女子,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經驗:胡蘭成有很強的意志力。

看上一個女人,就在她家門口或者是窗前一直在等,有時候拿著花,有時候痴痴的等,一直等,一直等。

剛開始,女人覺得蠻討厭的,這個人整天來纏我幹嘛,登徒子。

可是當胡蘭成等到第一個禮拜、第二個禮拜、第三個禮拜,到第四個禮拜,女士們心意都改變了,覺得這個人挺可愛的,挺好的。

於是,我們看到的胡蘭成一生,有無數青睞於他的女人:從交際花到妓女,從賢妻良母到「女魔頭」,形形色色,百花齊放。而胡蘭成就如同蜜蜂,遊走在百花之間。

甚至於70多歲時,他在台北,遇見朱天文朱天心,還是要撩。

有一回,朱天文姐妹來家裡打掃衛生,他隨口一句就是撩潑,"金釵銀釵來負水」。

只是,

1981年,胡蘭成因心臟衰竭死於日本東京。

一世風流,戛然而止。

也許,今天依然有人在懷念他的風度,誇耀他的才華,但我卻覺得,這種風流薄情的男人,世間越少越好。

不論他會寫多少酸文楚字,懂多少唐詩元曲。畢竟,比之於才華,比之於甜言蜜語,人品才是重中之重。

周沖的影像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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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知 見解 自省 療愈 行動 成長

周沖

80后的老女孩。

自由寫作者。

2015年離開體制,放棄公職,開始以筆謀生。

著有《你配得上更好的世界》、《我更喜歡努力的自己》等書。

周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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