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聖賢？看看浪漫的法國人給出的定義

何為聖賢？看看浪漫的法國人給出的定義

文 | 子岩

法國新任總統馬克龍在就職典禮后便驅車前往凱旋門，向法蘭西共和國的締造者們和英雄們表示最崇高的敬意。這是法蘭西共和國總統就職所不可缺少的部分。

位於法國巴黎的戴高樂廣場中央，香榭麗舍大街西端的凱旋門是法蘭西共和國自豪、榮耀、獨立、堅韌的象徵。

▲ 圖 | 凱旋門前的儀式

二戰諾曼底登陸之後，英美聯軍兵臨巴黎城下，節節敗退的德國軍隊已完全撤出巴黎，而此時英美聯軍並沒有長驅直入，而是讓法國抵抗運動領袖戴高樂將軍率領著自己的軍隊首先經過凱旋門，抵達巴黎市中心，象徵著法國人解放了自己的國家，將榮耀送給了法國人。至此，歷任法國總統均會前往凱旋門紀念為法蘭西獨立和自由而捐軀的英雄們。

Panthéon

當筆者在電視上看到這一幕時，想起了2011年秋去法國巴黎參會，早到半天，閑來無事，想利用會前的時間在巴黎隨便走走。之前已經來過巴黎數次，去過埃菲爾鐵塔、巴黎聖母院、盧浮宮等景點，朋友建議去其他地方看看，最後他提議去Panthéon。開始我還不以為然，到了之後，開始遺憾為什麼之前數次來巴黎沒有到這個地方。

▲ 圖 | 法國先賢祠

此地讓筆者明白了法蘭西不僅是紅酒、香檳的產地，不僅是浪漫的時尚之都，還有厚重的人文情懷與對文明的崇尚。

Panthéon，中文可翻譯成「先賢祠」。一七九一年法國制憲會議通過決議，將聖女潔娜維耶芙教堂改名為先賢祠。現在裡面安葬著七十二位對法國作出非凡貢獻的偉人，有思想家、科學家、作家、藝術家等。我法文不好，對大部分安葬者不太了解，但能看到一些熟悉的名字，如伏爾泰、盧梭、居里夫婦、雨果、左拉、貝托洛、大仲馬等等。建築不大，也不算輝煌，但死後要進入這個殿堂，有的人等了幾十年，還有像大仲馬等了上百年。

由於在我的心中，被稱為「現代法國小說之父」的巴爾扎克是大文豪，特別是他的《悲慘世界》，堪稱世界級的作品，但他並沒有在先賢祠里。筆者便好奇地問法國朋友其原因何在，他的回答非常簡單，說法國後人們覺得他還不夠聖賢，因為他在思想上對人類的啟迪不如安息在這裡的其他賢哲們。

筆者再繼續追問下去時，他聳聳肩，沒有給出答覆，也許他認為和筆者解釋不清。

巴爾扎克1850去世，算算也有一百七十年了，還在聖賢祠門外徘徊，不得入內。

何為聖賢

筆者又問他為什麼戴高樂將軍也沒有安葬在先賢祠？他的回答是戴高樂將軍是法國上個世紀偉大的政治家、軍事家，他在二戰中領導法國抵抗運動，抗擊法西斯德國，戰後投入重建法國，一生對法國作出了偉大的貢獻，但在思想上將軍沒有給法國人留下什麼東西，故還算不上一個先賢。

先賢祠是要尊崇思想上有貢獻的人，而不是捐軀的烈士。

在巴黎有凱旋門紀念法國的英雄們，但不是在先賢祠，先賢祠是聖賢之地，非英雄之墓。

這讓筆者記起幾年前去法國看酒庄，在香檳阿登區Colombey-les-Deux-églises鎮子拜訪過戴高樂將軍的墓地，墓地在一個教堂的院子里，如果你不留意，真不知道這裡下葬了一個法國偉人。

戴高樂將軍1970年去世后，一直靜靜的躺在這裡，他也在等待著先賢祠的召喚，也許要等幾百年，也許永遠沒有機會。這就要看法國人如何定義聖賢了。

▲ 圖 | 戴高樂墓

雖然很多法國人表現出浪漫有餘、嚴謹不夠的生活態度，但法國人對於先賢稱號的授予卻十分吝嗇和計較。他們不想在思想上誤導後人們，因為這些先賢們將在思想上、價值觀上影響著世世代代的法國人。

法國在生活上崇尚浪漫、美食、紅酒、享受、自由等等，但在思想上他們始終沒有忘記先賢的思想、哲理和智慧。

傍晚，筆者和朋友離開先賢祠時，巴黎街道上的路燈已經亮起，遠處埃菲爾鐵塔上的塔燈若隱若現，梧桐樹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五知己簇擁的酒吧和餐廳，到處都呈現出巴黎的浪漫寫意的生活，先賢祠里的哲人們靜靜地躺在那裡守候著這片溫馨土地……。

筆者身後的先賢詞里，在盧梭棺木上書寫著先賢的定義： 「自然與真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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