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文19 | 挎鋼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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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浮躁 敬畏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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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首發】作者 | 王儉周

好友俊昌常常調侃我是個「文化人「。其實，我文化程度不高，高中讀了半年就直接升入了社會這所「大學」；俊現也常常笑稱我是個「挎鋼筆的」。殊不知，我最不喜歡口袋裡有異物，所以根本不挎鋼筆，以至於碰到打欠條之類的事情，才想到挎個鋼筆是多麼的方便。

我想了想，朋友們這樣打趣，肯定是源於我說話的方式，一定是在平時交談的時候，不經意間「跩詞」了。我意識到這個問題以後，說話時盡量避免用一些辭彙，甚至故意說一點粗話，來掩飾一絲酸味。但是，粗話在我的口裡說出來時，有角有楞的一點也不隨和。不像俊昌那樣圓潤自然，不知別人聽了會不會起雞皮疙瘩。就這樣欲蓋彌彰、卻仍然在稍不注意的時候就流露出一點「文化味」來，叫人聽得極不舒服。好在弟兄們厚道，沒有當著面說我「酸」。 於背後有沒有取笑我不得而知，倒是我經常性的耳朵發燒。

說話「跩詞」，究其原因大概是我喜歡一些詩詞，興頭上來就想搖頭晃腦地來兩句。也看過一些《婦女之友》《故事會》之類的雜誌，善於把裡面的優美詞句摘抄下來，時不時地拿出來借用一下。 我把這個喜好美其名曰「文學愛好」。究竟什麼叫作文學？我沒有細想過，我一直徘徊在「文學就是語文，就是作文」這個淺薄的認識當中。在此期間偶有小感慨之類的，大都是些華麗辭藻的組合，或者是排山倒海的排比句，總覺得沒有這些東西支撐就不是好文章。

直到我打工來到大西北一個叫「柳園」的地方，才加深了我對「文學」的認識和愛好。這要得益於房東張戰偉大哥。他在給我騰房子的時候留下了一柜子的書。書比較多，很豐富。有《紅樓夢》《平凡的世界》《白鹿原》《路遙文集》《巴黎聖母院》《簡·愛》《飄》《茶花女》等等。閑的時候，我隨便翻了一本莫言的《豐乳肥臀》，看了個開頭就撂下了，感覺和以前看的那類不太一樣，不很吸引人。然而，西部太空曠了，太寂寞了。在沒有電視，沒有網路的地方，在沒有朋友可以吹牛的地方，在一個只有一柜子書而你不用鑿壁偷光的屋子裡，該如何打發無聊的時光？——看書。慢慢的，我的心沉澱下來了。

書把我帶進了一個新奇的世界，她裡面真有「顏如玉」，真有「黃金屋」。她可以領著你穿越到古代，去領略金陵十二釵的貌美；也可以跨越重洋，去神交那個玩世不恭的巴特勒瑞特船長；韓新月與楚雁潮凄美的愛情，賺走了我好幾滴眼淚；安鎖子晚上不懷好意的「善意」為少平、曉霞執燈，讓我大笑失聲……

在張大哥的書裡面，有很多批註，這讓我在讀的時候，減少了很多障礙和疑惑。結合他的批註，我明白、感悟到了哪個地方寫的好，為什麼這樣寫，隱喻著什麼。他的批註甚至把感慨也寫到裡面。諸如「哈哈，莫言你這傢伙，真有你的」之類的。他的習慣，深深地影響了我，我在以後讀書時也習慣於細讀與批註。讀了批量的名著，我說話開始漸漸地變了，平實了，不再「文縐縐」了。

我很感激在西部這段寂寥的時光，因為寂寞才使我讀了好多書，正所謂「心裡空下來了，才給書騰出了地方兒」。

我有個心得體會，讀書要讀好書，讀經典名著。她能夠傳世，自有道理。所以我買書，國外的選標有「世界名著」的買，國內的選擇茅盾文學獎作品。散文我比較喜歡民國初期的作品，最欣賞梁實秋的風格。梁大師的作品風趣幽默平淡，柴米油鹽皆入趣，吃喝拉撒抒華章。《雅舍》《槐園夢憶》我讀了無數遍，受益匪淺。我的《老房子》就有梁實秋《雅舍》里的痕迹。

當然，我的「文學之路」也有「坎坷」。愛人就經常嘲笑打擊我。「寫寫畫畫有啥用？能掙錢？你可有捏呂志勇諾本事！」我反駁：「咱不會寫文章掙錢，但可以用文章拐著彎去掙錢。」

我給她講了這麼一段往事。在西部做工，我想去競爭一個小工程，實在不知道如何去討好領導，就編了一首現在想起來都酸掉牙的打油詩，用簡訊發過去。結果成功了！不知道我這算不算利用文學，披著文學的外衣干功利的事情。但最起碼證明了這一點——文學也是生產力。

後來靜下心來細想想，其實領導不是因為你寫了拍馬屁的打油詩而照顧你，也不因為我們干著粗笨的活兒卻還有一顆錦繡的心——這種落差從而產生了好感來同情你。那是因為在當今浮躁的社會裡，人的心是空虛的乾燥的，需要文學雨露的滋潤！他那是對文學的尊敬！

這麼多年來，坦誠地說，我不敢奢侈地做「文學夢」。我寫的一些小文章就是一個愛好而已。最近有點飄飄然了，恍然入夢而似夢非夢。如果是夢，《林州文學》就是引誘我「入夢」的「警幻仙姑」。在這個文字的世界里，我獲得了樂趣，甚至有點沉迷。在這個平台上，通過和本土作家以及草根創作相互交流學習，我對文學這兩個字有了更為準確的理解——文學是指以語言文字為工具，形象化地反映客觀現實、表現作家心靈世界的藝術！這句話的精髓在「形象化」。林州作協主席唐興順就「形象化」地講過一個例子：在紅旗渠岸上一位老師說，美景多的眼就閑不住！唐主席說，如果說成一路美景、目不暇接就有些大路化了，就不出彩了。閑不住，多麼形象的描述！這就是文學的表達。

我想到紅樓夢裡的一句對聯，更能很文學地解釋「文學」——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我想，只要寫好「大寫的人」，再加上細微的觀察，說不上來夢也能實現。

顯而易見，從看《婦女之友》到看文學名著所帶來的改變是，「跩詞」變成平實了，一些文章也變得不急不躁、踏踏實實了，似乎有了點兒進步。然而，我要從「挎鋼筆的」成為挎鋼筆的，成就所謂的文學夢。就目前情況看，還有貪嗔痴要修，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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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儉周 男，漢族，一九六八年生，河順鎮栗家溝村人。長期從事建築業。喜歡閱讀，愛好文學。作品多為社會最基層的聲音、腳手架上的文學。

©原創作品作者授權發布 部分圖片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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