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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象跟你說過這句話嗎

故事販賣人:米諾

故事坐標地:深圳

故事撰稿人:塵宴

1

醫院長廊盡頭,米諾在打電話:「慶平,我爸這手術非做不可,你能不能從那筆積蓄抽部分借我?」

「多大點事啊!你跟朋友借借不就行了,何必動用那筆錢呢?」慶平不同意。

「你說得出這話,是因為今天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你爸!」她壓低著聲音,還是聽得出憤怒。

「你怎麼這樣講話呢?我那筆錢是用來買房的,說不能動就不能動!」他也有些激動。「我受夠了!我們分手吧。」米諾冷冷地說。

「分就分,你別後悔!」電話那頭乾脆利落地掛斷,彷彿在嘲笑米諾。

這些年來,慶平的這句「多大點事」,她真是受夠了!燈管壞了需要他幫忙換,雨天讓他來接她下班,半夜她發燒希望他能陪她去醫院,方案沒通過心情失落想聽他的安慰,生日期待他能製造一場驚喜……他通通都以「多大的事」來搪塞了事!

好吧,以往的那些都當是小事,但這次事關父親性命,他竟仍是這種態度。她才看清,「多大點事」不過是逃避責任的託詞,用來掩飾他的自私。

2

深夜的醫院過了探視時間。走廊無人,米諾趁米爸睡著,出來外頭坐著。後天米爸就要動手術了,還差兩萬塊。能借的人都已經借了,還能找誰幫忙呢?

一夜沒合眼,米諾頭疼萬分,到樓下的自動販賣機買咖啡。突然收到轉賬消息,卡里莫名其妙地多了2萬塊,思前想後都不知是誰轉的。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先讓米爸做手術再說。

手術進行得順利,米爸病情有明顯好轉。米諾開始調查那2萬塊的來源,在心裡列了人物清單,逐一調查后還是沒答案。

米爸住院後期,來探望的人少了。可奇怪的是,病房裡的水果和用品仍是不斷。難道是醫院的額外福利嗎?米諾充滿疑惑,此後她都格外留意來訪者。

觀察后發現,原來是閨蜜小晴。她趁米諾去廁所,把事先準備好的東西全搬進病房。追問之下,小晴才說出實情,原來是林禹想表達關心,又怕見到米諾尷尬,才拜託她拿來的。

3

「你告訴他,真有誠意的話得自己來。」米諾轉頭看窗外。

「諾諾,林禹這傢伙也夠痴情的,追求你被拒絕,還死性不改,追到深圳來當你的騎士……你就不考慮一下他嗎?」小晴試探地問。

這麼多年來,林禹最常對米諾說的是「有我在」。策劃方案趕不出來焦頭爛額,排隊買不到五月天演唱會門票,身份證丟了辦不了電話卡,訂不到回家的火車票……他總會說:「沒關係,有我在」,給她安全感,幫她解決困難。

米諾想起林禹跟自己告白過。那天在九方廣場散步,有流浪歌者在唱《情非得已》,林禹的告白來得不是時機。當時她的身邊已有了慶平,於是拒絕了他。

米爸出院那天,米諾一家走到醫院樓下,就看到林禹搖下車窗,朝他們揮手。「小晴跟我說米爸今天出院,我順路來送你們一程。」他總是這樣,明明對她用盡心思,卻假裝只是順便的事而已。

4

有一陣子,米諾經常感到耳朵不舒服,也不太在意。直到有天醒來,感覺耳朵聽不清楚,她才到醫院檢查,被告知是中耳炎。因為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期,左耳聽力已嚴重受損。

米諾感覺一下子被甩進了深淵。她辭去工作,躲在家裡哪也不去。一個正常人要適應一種半失聰的生活,對她來說很艱難。連她自己都想放棄治療了,偏偏林禹不死心。

他陪著米諾去尋醫,給她買助聽器。米諾受不了助聽器里的噪音,大叫著不想帶那鬼東西,然後不停地哭泣,林禹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裡。每當這時,林禹總會對她說:「沒關係,有我在。」

後來,林禹帶米諾去美國求醫。美國求醫路並不順,看著林禹為她奔波的身影,她突然覺得,如果一生中,上帝會給每人派一位守護者,那林禹大概就是她的那一個守護者吧。

回國后,林禹竟然向她求婚。她怕他只是出於同情,便猶豫了。小晴知道后,把她罵了一通:「你這大傻瓜!林禹自始至終愛的都是你,才會出現在任何你需要的時刻,你爸手術那次2萬塊也是他轉給你的……」

某一瞬間,她感覺這個世界突然明亮了起來,而這些光芒似乎都是林禹帶給他的。在她失去愛情時候,在她遇到家庭困境的時候,在她生病的時候,一直對她說「有我在」的人都是林禹。一句「有我在」,其實包含的不僅僅是愛吧,還有責任感,以及一份想要長廂廝守的堅定。

米諾在一個晴朗的天,把自己收拾得很漂亮,化了妝,穿上了一件抹胸裙子,那一天是林禹的生日,她準備認認真真地傾聽一次兩人內心的聲音。

文章首發於公眾號一個人的小小酒館(jiuguan0001),販賣故事的小酒館,等你到零點零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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