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人◆觀察】日產美國工人為啥不要工會？

一個明顯的事實是，UAW仍然是一支可怕的政治力量，雖然它正在走向衰落。

金融危機后，UAW（全美汽車工人聯合會）的日子過得一直不大順。就在幾天前，它遭到了最新的打擊：日產在密西西比州的坎頓工廠的3551名工人，針對UAW進駐的問題舉行投票。結果63%的工人投票反對，他們決定自己成立維權組織，而非借重UAW。

1

UAW在日產工廠受挫

投票結果出來以後，UAW大失所望，雖然UAW主席稱「只是挫折，不是失敗」，但他同時嚴厲指責廠方「恐嚇工人」，而日產方面則呼籲UAW「停止分裂日產大家庭」。

對於異常討厭UAW勢力滲透的外資車企來說，這一投票結果證明了當初決定的英明：他們都盡量避免在UAW勢力範圍——鐵鏽帶（Rusty Belt）開設工廠。跑到南方去開廠，是個不錯的主意。大眾在田納西州的工廠，幾年前也曾成功地阻止UAW進駐。

一些強調「勞動者選擇權」的州，允許工人不參加工會，自己解決問題。這些州大多在南方。幸好，汽車行業不在歐巴馬法案的調整範疇——前總統一上任就要求所有建築承包商必須承認工會，遵守工會福利標準和集體合同。

UAW為歐巴馬上台出了大力，UAW在內的十幾家工會，為歐巴馬籌集了競選資金3億美元，遠遠超過歐巴馬本人籌措的經費。而且UAW憑藉廣泛的基層組織，為歐巴馬不遺餘力地造勢，後者在2008年競選中取得了壓倒性勝利。延續了民主黨和UAW是好基友的傳統。但歐巴馬並未投桃報李，讓UAW獲得建築行業工會的待遇——命令所有車企必須接納工會。否則，UAW哪用得到分別進攻一個一個頑固的堡壘。

海外車企在美國設立工廠，都盡量不從工會勢力龐大的地區招納工人。廠方承諾讓工人「參與管理」或者「決定一些事情」，以換取後者排斥UAW將鼻子探過來。

2

UAW有時用力過猛

美國工會組織向資方要錢的本事是出了名的，UAW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被資方背地裡稱為「流氓工會」。在里根時代之前，工人們大多樂於讓工會操弄自己的訴求，因為後者能為自己帶來更多的小時工資和養老保險。但在繁榮的上世紀80年代，雖然勞動人口一直增加，工會的參會率卻持續下降。原因是失業率低，工人自身議價能力強，不稀罕工會的幫助。

那麼在發生經濟危機、人人為飯碗發愁的時候，該輪到UAW大顯身手、攻城略地了吧？非也，2008年通用和克萊斯勒申請破產保護，就有學者指出，通用實際上是被UAW緩慢地「絞死」。

2007年，UAW會員平均工資28美元/小時，與非會員差距不大。但是通用為每個員工支出73美元/小時，多出來的部分，是工人的福利和「管理費用」。相比之下，豐田只支出48美元/小時。10年下來，通用比豐田的累積人力成本高出數百億美元。如果這樣還能在競爭中取勝，真是沒有天理了。

關閉通用和克萊斯勒，導致24萬工人立刻失業，連帶周邊崗位損失超過300萬個以上。此時工會去哪裡了？還不是一樣束手無策。

現在日產能舉的最好例子，就是通用與UAW員工「同歸於盡」的故事（雖然由於政府救助沒有成為現實）。日產密西西比的工人顯然被這種說法打動了。

3

UAW需要換個形象了

據2015年數據，美國勞動者的參會率已經降到12.3%。UAW在1979年擁有會員150萬人，現在汽車產業工人數量有微弱增長，UAW反而只擁有39萬會員。不過，他們的能量和活躍程度遠勝於其餘「沉默的大多數」。一個明顯的事實是，UAW仍然是一支可怕的政治力量，雖然它正在走向衰落。

時至今日，UAW早就不是50年代那樣充滿理想主義的組織，蛻變成徹頭徹尾的生意。加入UAW會員，長期員工要繳納工資總額不超過2%——根據薪水多寡和加入工會年限，比例不同。而臨時工想加入則需付出更大代價，每月要支付2.5小時工資作為會費。平均而言，UAW每月從每個會員收取50美元的會費。

如此計算，UAW每年能夠掌握的經費只有2.3億美元。除掉運營、場地和人力成本后所剩無幾。但事實並非如此，UAW如果只有這點錢，他們就不可能組織起浩大的罷工運動、一連串的街頭遊行和雇傭龐大的律師團隊。

有關UAW秘密資金、腐敗、與黑社會糾纏不清的種種說法從未停息，以至於正派的工人都不願意成為工會的「積極分子」。工會高層被稱為「貴族工人」，他們根本不用幹活，卻能錦衣玉食，生活奢靡。

7月份，美國司法部對FCA勞動關係總監和已故UAW副主席提起公訴，指控兩人貪污數百萬工人培訓基金。雖然該案剛剛啟動，日產方面顯然不會放過爆料機會。

日產工廠投票前，UAW高層已知無望。如果不從制度上扭轉UAW的糟糕形象和混亂的財務記錄，在日產的失敗不會是最後一次。（《汽車人》記者/黃耀鵬）【版權聲明】本文系《汽車人》獨家原創稿件，版權為《汽車人》所有。如需轉載，轉載方必須與「汽車人傳媒」（郵箱：[email protected]或電話：010-63135250）聯繫，獲得同意取得轉載授權，否則必將追究法律責任。敬請關注「汽車人傳媒」）。

相關閱讀

【汽車人◆觀察】宏觀經濟不錯，為何微觀車市不行？

【汽車人◆觀察】淡季走強，重卡市場要量亦要穩

【汽車人◆觀察】不吹不黑，經濟現在到底怎麼樣？

【汽車人◆觀察】北上廣擁堵均有改善，共享經濟初顯成效

【汽車人◆觀察】黑客會肆虐車聯網嗎？

【汽車人◆觀察】撬開東盟大市場

【汽車人◆觀察】英美自由貿易談判，汽車是好籌碼？

【汽車人◆觀察】「四大集團覆滅」？沒那麼簡單！

【汽車人◆觀察】英美自由貿易談判，汽車是好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