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龍十八掌哪一掌最厲害？

在孔二老師上高中時，那還是諾基亞橫行的時代，追個什麼網路小說得在校門口租「黑皮書」。

後來智能手機終於來了，有了APP，孔二老師便開始用手機追，所以自己的整個慵懶青春，一半的情結在黑皮書上，一半的情懷便在閱讀類的APP上。

這幾天，孔二老師看到看到咪咕閱讀網路小說突然停更的風波，起因是之前咪咕閱讀上線了「9.9元/月暢讀全站」的會員權益，僅需月付9.9元就可不限量暢讀全站圖書、漫畫和雜誌。如今部分小說的突然停更，由於用戶認為權益受損，便引發了退費的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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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用戶將憤怒的矛頭指向咪咕，其實咪咕這次是背了一個高壓鍋，同樣也是受害者。始作俑者，是閱文集團貿然在咪咕閱讀上停更旗下的所有內容，其中不乏最受咪咕閱讀用戶關注的《太古神王》、《神道丹尊》、《武煉巔峰》等熱門內容。

造成咪咕閱讀進退維谷的，是閱文對行業「上游」的管制力。因為閱文集團的運營範圍不但有版權，旗下還有起點中文網、創世中文網、瀟湘書院、紅袖添香、小說閱讀網、雲起書院、QQ閱讀、中智博文、華文天下等多個閱讀品牌，可以說擁有網文上下游的資源。所以，諸如咪咕此類平台無論想用何種優惠策略覆蓋下游用戶，勢必都會觸犯閱文的利益，進而遭到「釜底抽薪，窮追圍堵。」

這似乎也是商業社會中的自然現象，但這卻必然會殃及池魚，行業競爭演變成了「與民爭利」。

損失最大的，總是用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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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這樣的事兒，孔二老師沒有其他會員那麼憤怒，只是感到一陣心酸。用戶推動著行業成熟，為何總落得「殺熟」？

這讓我想起一門武學，降龍十八掌。

金庸老爺子在筆下創造的武功少說也有一百種以上，若要論名氣最大，定非降龍十八掌莫屬。

金庸之所以為大師，是因為他不是為了武俠而武俠，為了武功而武功，每一處設置，都蘊藏著最為古典的哲學思想。

就拿降龍十八掌來講，每一掌的名字，都來自周易。眾所周知，周易是構建傳統文化的重要基石之一，應用於生活、人生乃至治理天下的方方面面。因為它不是一門學科，而是一種普世價值，揭示的是事物運行的總規律。所以，無論你是誰，你是做什麼的，幾乎都能從周易里找到自己的影子。

我在這裡就看出了做產品的影子。

從另一個角度講，降龍十八掌本身就是一款產品，只不過是武林領域的罷了，和如今的各類APP沒有本質區別。如果瑜伽、跑步都能做APP，降龍十八掌也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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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款產品，降龍十八掌其實是一門最難控制的武學，由於它的至剛至強，稍有不慎，便會脫離掌控，傷及無辜。

按照金庸老爺子的修訂：降龍十八掌最早是二十八掌，被蕭峰精簡成十八掌，到了元朝只能十二掌。

為什麼只剩十二呢？就是因為它至剛特性，難以控制，當時的丐幫幫主至練到第十二掌雙臂就廢了。

你仔細回憶一下那些對十八掌運用自如的人：蕭峰、洪七公、郭靖等。他們均有一個共同點，都是自我管理極為高超的人。

現代學管理之父彼得·德魯克曾說：人能不能管理好別人從未被證實，只有先管理好自己。

所以縱觀金庸所有著作，降龍十八掌幾乎只被匹配給完全的正面人物，不像其他的蓋世之學，還有被奸惡小人習得的例子。這便隱藏著一個潛台詞：能實現自我管理的人，才是大俠。

做產品亦是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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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看到閱文對咪咕斷更時我最大無奈，是因為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經看到掌閱iReader推出「斷更賠付」的舉措了。按理來說，互聯網中是最盛行照樣學樣的，為何咪咕閱讀偏偏這麼遲鈍了這麼一回呢？

我想，這隻能從另外一個問題中才能找到答案了：為何是現成的武學，後人學降龍十八掌的掌數怎麼越學越少呢？

首先聲明一下，蕭峰將降龍二十八掌削為十八掌，純屬事出有因，他在原著中說：」單隻學這一十八掌，也足以與天下英雄爭雄。以後這十掌，變化繁複，威力卻遠不如頭上的十八掌。我平日細思，常覺最後十掌似有蛇足之嫌，它的精要之處，已盡數包含於前面的十八掌之中。」

單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蕭峰是位極其出色的產品經理，因此降龍十八掌在他的刪減之下，反而更為鶴立雞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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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個優秀的產品經理都有不同的原則，但一定有一條原則永遠是排第一的，即：如無必要，勿增實體。

蕭峰做到了。

於是無論是接下來的洪七公還是郭靖，都是以十八掌為尊。而一切的轉折則發生在郭靖的女婿耶律齊上，他只練到第十四掌，緊接著襄陽城破，天下歸元，後來的幫主更沒出息，所以只剩下可憐的十二掌了。

問題就出現在關鍵的第十四掌，也是降龍十八掌最難最厲害的一掌，耶律齊正是因為卡在這裡，所以無法順利練完。

這第十四掌叫「損則有孚」，出自周易，意為只有自己付出才能讓別人信服，掌勢為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大成若缺。這才是俠之大者的真諦，也是做產品最高境界。

換言之，在金庸老爺眼裡，耶律齊稱不上大俠，所以只練到這第十四掌就戛然而止。

顯然，行業的「斷更賠付」就是產品版的「損則有孚」，都以主動付出為主導。早在2014年，掌閱iReader便對平台上中斷更新的書籍先行賠付，對斷更書籍付費的用戶將獲得全額的代金券賠付，用來購買其它書籍。無論對於數字閱讀平台，還是原創網路文學領域，此舉都屬全國首例，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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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閱作為國內最早開始做手機電子書閱讀的軟體之一，在市場佔有率中名列前茅，按理來說他們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不自信的推出這樣的營銷策略，而且還是在擲地有聲的幾年前。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不是營銷策略。並不是沖營銷而來的。

在《射鵰英雄傳》的後半截，金庸做了這麼一個個哲學思辨，學會降龍十八掌成為武林翹楚的郭靖在不斷反問：如果練武是為了殺人，那練武還有什麼意義呢？所以他有一段時間犯傻，任人找茬，都絕不還手。

後來他想通了，所以最後在民族大義面前挺身而出，站在了襄陽的生死線上。

掌閱可能也是想通了這一點。

成為一個行業、一個領域的巨頭，並不代表強大，只是代表將更有能力來維護受眾和用戶的利益，而非仗有資源，有恃無恐，對用戶頤指氣使。

想想郭靖和歐陽鋒，就是上述的典型，前者用自己的能力來維護，後者用自己的能力來制霸。

我們常說一些企業或行業損害用戶利益，指望法律或輿論來管。其實，真正能消除這種亂象的，最終還是那個在行業中具有話語權的一份子。這會是一種由內到外的演化與進化，也就是常言道的「鯰魚效應」。

所以，如果要避免類似閱文與咪咕這樣的「斷更」意外，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全行業推行「斷更賠付」，無論你是上游還是下游，都必須有所原則與約束，人人自律，消費者的權益才能真正受到保護。這便是前文所提到的「自我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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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更賠付」並不是通過外界用壓力來克制權利，而是從內部，用重力來釋放實力。當這樣的承諾一經面世，也將是從意識精神上倒逼組織系統的更新與成長。試想，「版權控制」與「斷更賠付」，哪個更能體現企業的實力與擔當？前者代表自我防禦的強大，後者代表自我肩負責任的強大。

記住：損則有孚，只有自己不斷付出，才會令人信服，否則只會在市場中「水土不服」。

這也是任何一個產品該有的通用基礎準則。

只可惜，行業的同類產品中，在「斷更賠付」的書商，至今只有掌閱孤獨背影。

我時常在想，究竟是行業拋棄了它，還是它背離了行業？為何偏偏要選這麼一條最難的路？

前陣子，誠品書店的創始人吳清友先生逝世，令天下讀書人傷懷。我一直都在想，為什麼誠品書店沒有一個APP版呢？

話說回來，其實掌閱算是行業中為數不多持有匠心給讀書人做事的了。它或許不像誠品書店那樣光芒萬丈，它離精神圖騰可能還差一些距離。

但它卻彷彿像抱有武俠夢的郭靖，希望守住那最後一座「襄陽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