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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掉對自殺和割耳朵的獵奇心理,你還有興趣看梵高的作品嗎?

▲120位油畫家共同創作《摯愛梵高》,蔚為奇觀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所謂的畫家電影,側重點究竟應該是畫還是人?

電影作為第七藝術,通常不會只滿足於在觸碰隔壁的繪畫藝術,還喜歡消費畫布背後的人物故事。但最近,有一個導演卻反其道而行之。

他就是拍出了世界上第一部油畫長片《至愛梵高》的導演,休•韋爾什曼(Hugh Welchman)。說《至愛梵高》是油畫長片,是因為整部電影完全是由120位油畫藝術家共同完成的。而當初,竟有5000名油畫家為此毛遂自薦。

在星光熠熠的美術史上,割耳又自殺的梵高曾被人數次搬上銀幕。

▲從左至右依次為:文森特•明奈利的《梵高傳》(1956)、麥克•羅布的《文森特與我》(1990)、羅伯特•奧特曼的《梵高與提奧》(1990)、莫里斯•皮亞拉的《梵高》(1991)、亞力山大•巴內特的《梵高之眼》(2005)

但在這些電影里,畫家梵高的畫,都只是人物的「註腳」。有的電影甚至沒有展示。

休說,「不通過梵高的畫,你不可能真正了解梵高。」他之所以要模仿梵高的風格,為電影繪製每一幀,就是為了讓觀眾獲得「梵高之眼」,看他所看。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走近他,了解他,而不是僅僅把他當成一個「孤僻、天才、割耳、自殺」的飯後談資。這就是休•韋爾什曼想要的「最完美的」畫家電影。

那麼問題來了,什麼是「最完美的畫家電影」?

畫家電影三層次

在我看來,畫家電影有三個層次。第一層,屬於技藝的創作。這類電影的導演首先考慮用影片呈現一個經典故事。無論是奧斯卡獎提名的《梵高傳》(1956)還是戛納電影節提名的《梵高》(1991)都在這一層。

▲《梵高傳》

《梵高傳》講了梵高曲折的一生,《梵高》講了梵高自殺前的心路歷程。

▲《梵高》

休毫不避諱地說,其實梵高就是一個普通人,僅僅呈現他在生活中的所作所為,並不能很好地展現他的價值。

▲梵高粗糙的素描自畫像

法國哲學家雅克•朗西埃在法國歷史學研究中達到了詩學解構的階段,在這種角度下,我們不再能用事件綁架名人。孜孜不倦地複述著名人傳奇的「畫家電影」,多半用電影的故事性消解了畫家作品的神秘性與藝術性。

▲《雷諾阿》

跳出「梵高系列」來看,《雷諾阿》也是一個典型。2012年法國導演吉爾·布爾多拍了《印象雷諾瓦》(Renoir),影片講述雷諾阿臨近終老時創作「浴女」的過程。像印象派繪畫一樣美輪美奐的攝影構圖令人驚喜,但影片卻硬將故事扭到了雷諾阿與兒子的親疏關係上。

▲電影《雷諾阿》里的雷諾阿父子,畫家的兒子讓•雷諾阿是法國著名導演

類似的,的畫家電影《畫魂》(導演黃蜀芹)講述了民國女畫家潘玉良傳奇的一生。但看完影片,我們能記住的,只有鞏俐的古典氣質。

▲鞏俐在《畫魂》中扮演畫家潘玉良

於是我們就來到了畫家電影的第二層。

這屬於靈光乍泄的創作。雖然這個層級的電影還是基於故事,但它們附加了需要觀眾破解的藝術密碼——畫作隱藏在了故事文本里。朱麗•泰莫的《弗里達》(Frida,2002)採用經典敘事手法,將影片中的每一個情節,與弗里達的畫作一一對應。

觀眾能從中清晰地看到弗里達的生命中的關鍵事件:車禍、結婚、流產、失戀、死亡。而她的自畫像中也承載了她對自我、對民族、對兩性情愛的思考。

▲弗里達的原畫《剪髮自畫像》與電影《弗里達》中的還原

德里克•賈曼既是導演也是先鋒派畫家。所以,在他拍攝的《卡拉瓦喬》中,奄奄一息的卡拉瓦喬夢魘中的視角,成為了我們回顧他每一幅畫作的切入口。影片沒有放棄故事,那些充斥著熱情、酒精與暴力激情的片段,是賈曼對卡拉瓦喬熱愛的電影藝術呈現。

▲卡拉瓦喬的原畫《Boy With A Basket Of Fruit》與電影《卡拉瓦喬》的海報

等到了邁克•李的《透納先生》,畫家電影已經開始跳脫常規敘事了。影片採用章節式的回溯法,講述了透納在人生最後階段的生活片段。這些片段不全是光彩的。透納的七情六慾和古怪反常,被如畫的風景攝影沖淡。

▲上圖為電影《透納先生》的構圖與色調,下圖為透納的畫作《Weymouth》

總之,在第二層面的導演,一方面消解了故事性,另一方面也突出了繪畫藝術。他們根據畫作來設計情節,用攝影構圖臨摹原作,並在電影中注入了自己對畫家的藝術解讀。難能可貴。

但別忘了,我們還有第三層面。《至愛梵高》就在這裡。此前的電影無論怎樣還原畫作,也比不上它一步到位的極致。

▲一部直接用畫來拍電影的第三層面畫家電影,每一幀都是畫作

到了這一層,創作者就成了孤獨的偏執者。

如果說前兩個層次的導演能使繪畫與電影「一加一等於二」,第三層的導演則做到了「一乘一等於一」。在他們手中,繪畫與電影發生了「臻於一體」的化學反應。

在看《至愛梵高》之前,只有卡洛斯•紹拉的《波爾多慾望天堂》與彼得•格林納威的《夜巡》做到了這點。

這兩部電影都採用了舞檯燈光效果與油畫風格並重的布景。

作為主人公的畫家戈雅與倫勃朗分別出現在一幅幅不真實的場景中,這產生了布萊希特式的間離感。他們不真實的言行和行為,也帶有某種象徵意味,讓觀眾無法捕捉到清晰的故事脈絡。

《波爾多慾望天堂》中的戈雅像是英格瑪•伯格曼電影中的人物,在夢境、回憶與幻覺中來回穿梭。故事的情節都縫合在戈雅的畫作之中,戈雅成了自己的畫中人。

▲戈雅的女神《阿爾巴女公爵》(The Duchess of Alba)

▲電影中出現的女公爵

影片中的老年戈雅在回憶往昔時,竟然走進了自己的畫中。這種完全不真實的場景,是紹拉對戈雅的真實人生所作的影像超現實表現。

▲戈雅走進畫作

而在《夜巡》中,倫勃朗甚至對著鏡頭介紹起自己與妻子相戀的故事,像是在錄製什麼電視節目。倫勃朗還不時在天台與自己未來的女兒對話。女兒則像巫師般預言了倫勃朗未來的悲劇。

影片採用了一種極具實驗性的戲劇布局。除開為數不多的幾場外景,整部電影幾乎都在一個只有四扇窗的廠房內拍攝。演員說話的迴音都清楚可聞,充滿了戲中戲的弔詭感。

▲上圖為倫勃朗的《夜巡》原畫,下圖為電影《夜巡》的還原

有了這些優秀的前例,《至愛梵高》若只是在油畫風格上勝出就不足為奇了。但特別的是,它也以自己的方式跳脫了敘事的「枷鎖」。

影片用《公民凱恩》的新聞調查方式展開,像偽紀錄片一樣探索真相。但它不真實的畫中戲則明顯表露了虛構性。

故事中探尋真相的「記者」是郵遞員之子,阿曼德•羅林(Armand Roulin)。他想知道父親的好友梵高為何自殺,於是踏上了探尋梵高死因之謎的道路。

▲梵高的原畫《阿曼德•羅林畫像》與電影《至愛梵高》里的羅林

羅林詢問了生前和梵高有過接觸的旅店老闆娘、加歇醫生一家和漁夫等等。他們每個人描述的梵高都不相同,甚至相互矛盾。

影片也在這撲朔迷離的敘述中,猜想了導致梵高自殺的每一種可能。最終,伴隨著唐•麥克林(Don McLean)的一曲《梵高》(Vincent),所以疑問都融入了梵高畫布上的《星夜》(The Starry Night)。

豆瓣上有一句《至愛梵高》的短評——「《殺人回憶》式的藝術片!」影片的確給了觀眾一個《殺人回憶》式的結局。在布滿繁星的夜空下,你會發覺,結局如何已經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梵高留下的痕迹,還有他眼中的美與神秘。

但是,去除掉我們對「自殺」和「割耳朵」事件的獵奇心理,我們是否就有動力去探索梵高的作品了呢?

這是導演休•韋爾什曼拋給觀眾的問題。而對他本人,獵奇之後,才是他愛上梵高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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