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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說新語》十個故事,感懷魏晉名士風骨

《世說新語》成書於南朝劉宋年間,作者是當時的臨川王劉義慶。《世說新語》記載了從漢末到東晉近三百年間,上流社會王公名士的嘉言懿行、奇聞軼事,是文化史上一部非常重要的傳世名著,許多大師級的人物都對這本書推崇備至。

魯迅稱《世說新語》為「一部名士的教科書」,馮友蘭也把《世說新語》當作「人的風流寶鑒」,而大翻譯家傅雷對此書更是愛不釋手,他在寫給傅聰的信里說:「你現在手頭沒有散文的書(指古文),《世說新語》大可一讀。日本人幾百年來都把它當做枕中秘寶。我常常緬懷兩晉六朝的文採風流,認為是文化的一個高峰」。

《世說新語》記載了許多特立獨行的人物和精彩紛呈的故事,讀之如行山路,移步換景,目不暇接,美不勝收。今日知行君選錄了《世說新語》「方正篇」中的十個小故事,與大家一起感懷古人的「方正」氣度。「方正」即正直「方正」篇主要記載名士們在言語、行動、態度等方面表現出來的正直品質。

故事一

原文:陳太丘與友期行,期日中,過中不至,太丘捨去,去后乃至。元方時年七歲,門外戲。客問元方:「尊君在不?」答曰:「待君久不至,已去。」友人便怒,曰:「非人哉!與人期行,相委而去!」元方曰:「君與家君期日中。日中不至,則是無信;對子罵父,則是無禮。」友人慚,下車引之。元方入門不顧。

譯文:陳寔(東漢時期官員、名士)和朋友約好一同外出,約定中午出發,到了中午,朋友沒有來,陳寔於是獨自出行了,走之後,朋友才趕到。當時陳寔的兒子元方才七歲,正在門外玩耍。來客問元方:「令尊在家嗎?」元方回答說:「等您很久不見您來,已經走了。」那位朋友非常生氣,說:「真不是人呀!和別人約好一起走,卻扔下別人不管,自己走了!」元方說:「您跟家父約定中午走,到了中午還不來,這就是不守信用;對著人家的兒子罵人家的父親,這是不講禮貌。」那位朋友聽了十分慚愧,就下車來招呼他,元方掉頭回家去,連看也不看一眼。

感悟:言而有信,是每一個人都該堅守的原則之一,就這一點而言,陳寔的朋友無疑是理虧的一方;當著對方的面指責對方的家人,這顯然有失禮貌,何況指責本身就站不住腳,陳寔的這位朋友活脫脫一副無理取鬧的模樣,也難怪年幼的元方不想搭理他了。尊重是相互的,你尊重對方,對方自然也會尊重你;而如果你不把別人放在眼裡,就不要太期望別人把你擺在尊貴的位置上了。很多人都責怪別人對自己無情、冷漠、無禮,但這時應該更多地反省一下自己的態度和做法,如果自己不對,又怎能苛求別人呢?

故事二

原文:夏侯泰初與廣陵陳本善。本與玄在本母前宴飲,本弟騫行還,徑入,至堂戶。泰初因起曰:「可得同,不可得而雜。」

譯文:夏侯泰初(即夏侯玄)和廣陵郡人陳本是好朋友。一次,陳本和夏侯玄在陳母面前喝酒,陳本的弟弟陳騫從外面回來,徑自進入廳堂之內。夏侯玄於是站起身來說:「可以與人以禮相交,不可以違禮雜處。」

感悟:「文質彬彬,然後君子」,一個人只有知節懂禮,也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想要優雅和風度,首先要和蠻橫與粗魯斷絕關係。夏侯玄雖然和陳本關係很要好,但他並沒有因此縱容陳本弟弟的粗魯和失禮,這是他的堅守和原則,不因個人關係的親疏發生任何的轉移和改變,丁是丁,卯是卯,凡是牽扯到為人原則的事情,不含糊,這是一種態度。

故事三

原文:和嶠為武帝所親重,語峙曰:「東宮頃似更成進,卿試往看。」還,問何如,答云:「皇太子聖質如初。」

譯文:和嶠(曹魏後期至西晉初年大臣)被晉武帝司馬炎所器重,司馬炎曾對和嶠說:「太子近來似乎有所長進了,你可以去看看。」和嶠回來后,武帝問他怎麼樣,和嶠回答說:「太子的資質同以前一樣。」

感悟:司馬炎知道太子生性愚笨,因此十分擔心他能否繼任王位,讓和嶠去觀察太子其實是想讓和嶠給他一些心理上的支持,司馬炎清楚太子並沒有改觀,但他肯定希望和嶠給他一個太子已經變好的消息,然而,和嶠並沒有說謊,最終在司馬炎的心頭澆了一盆冷水。

無疑,和嶠是一個有氣節和堅守的人,堅持說真話講實情,而另一方面,我們也可以看出和嬌說話的藝術,他並沒有說太子像之前一樣愚笨,而是說太的資質和從前一樣,但對太子的資質如何卻不做任何評判,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太子的資質如何司馬炎心裡自然清楚,和嶠的這盆冷水夠冷卻也沒有留下任何把柄和破綻,司馬炎自然也就無從苛責了生活中,我們堅持自己的主張和觀點,但這並不意味著要為此和人針鋒相對,我們完全可以採取一種迂迴而間接的方式,委婉而堅定地表達自己的主張。

故事四

原文:山公大兒著短帢,車中倚。武帝欲見之,山公不敢辭,問兒,兒不肯行。時論乃雲勝山公。

譯文:山濤的大兒子山允戴著一頂便帽,靠在車邊。晉武帝想召見他,山濤不敢替他推辭,就出來問兒子的意見,他兒子不肯去。當時的輿論認為山濤的兒子勝過父親。

感悟:在山允拒絕了司馬炎的邀見后,山濤謊稱山允患有疾病這才使得山允「逃過一劫」,山允雖有自己的堅守,但不顧一切的處事方式卻值得商榷,山濤並非沒有正骨和傲氣,只是懂得以合理的方式保全自己,人需要堅守自己的選擇,但也需要智慧和通達。

故事五

原文:向雄為河內主簿,有公事不及雄,而太守劉淮橫怒,遂與杖遣之。雄後為黃門郎,劉為侍中,初不交言。武帝聞之,敕雄復君臣之好。雄不得已,詣劉,再拜曰:「向受詔而來,而君臣之義絕,何如?」於是即去。武帝聞尚不和,乃怒問雄曰:「我令卿復君臣之好,何以猶絕?」雄曰:「古之君子,進人以禮,退人以禮;今之君子,進入若將加諸膝,退人若將墜諸淵。臣於劉河內不為戎首,亦已幸甚,安復為君臣之好!」武帝從之。

譯文:向雄任河內主簿時,有件公事本來和他沒關係,可是郡太守劉淮大為震怒,對向雄施以杖刑並將其革職。後來,向雄任職黃門郎,劉淮任侍中,兩人雖在同一部門,卻從來不說話。晉武帝聽說這件事,便命令向雄恢復兩人的關係。向雄不得已,就到劉淮那裡,行禮后說:「我奉旨來你這裡,可是我們之間的恩義已經斷絕了,怎麼辦?」說完,馬上就走了。武帝後來聽說兩人還是不和,就生氣地問向雄:「我命令你與劉淮重修於好,為什麼還要繼續絕交 ?」向雄說:「古代的君子,按禮法舉薦官員,也按禮法貶黜官員;現在的君子,任用人的時候恨不得把對方抱到膝蓋上,罷免人的時候恨不得把人推進深淵。我沒有和劉淮刀兵相見,已經萬幸了,怎麼還能重修於好呢!」晉武帝聽后,就不再勉強他了。

感悟:觀察一個人的最佳方式,就是看他怎樣對待一個對自己已經沒有利益可言的人,失去關鍵利益的糾纏,一個人不在需要掩飾什麼,這時候,最能看清人的本性和真情。

故事六

原文:王含作廬江郡,貪濁狼籍。王敦護其兄,故於眾坐稱:「家兄在郡定佳,廬江人士咸稱之。」時何充為敦主簿,在坐,正色曰:「充即廬江人,所聞異於此。」敦默然。旁人為之反側,充晏然,神意自若。

譯文:王含任廬江郡大守,貪贓枉法,聲名狼藉。王敦袒護他哥哥,一次特意在大家面前讚揚說:「我哥哥在郡內政績很好,廬江名士都稱頌他。」當時何充在王敦手下任主簿,也在座,嚴肅地說:「我就是廬江人,所聽到的和你說的不一樣。」王敦啞口無言。旁人都替何充捏一把汗,何充卻十分但然,神態自若。

感悟:敢說真話是一種境界,敢於當著說謊者說真話是一種大境界,東晉阮裕評價何充說「卿志大宇宙,勇邁終古」。

故事七

原文:何次道、庾季堅二人並為元輔。成帝初崩,於時嗣君未定。何欲立嗣子,庚及朝議以外寇方強,嗣子沖幼,乃立康帝。康帝登阼,會群臣,謂何曰:「朕今所以承大業,為誰之議?」何答曰:「陛下龍飛,此是庾冰之功,非臣之力。於時用微臣之議,今不睹盛明之世。」帝有慚色。

譯文:何次道(即何充,晉朝重臣)和庾季堅(即庾冰)兩人一起受命為輔政大臣。晉成帝司馬衍駕崩后,由誰繼位還沒有定下來。何次道主張立嫡長子,庾季堅和大臣們卻都認為外來之敵勢力強大,嫡長子年幼,於是擁立司馬衍的弟弟康帝繼位。康帝登帝位后,會見群臣時問何次道:「我今天能繼承大業,是誰的主張?」何次道回答說:「陛下登帝位,這是庾冰的功勞,我沒有出力。當時如果採納了我的意見,現在就看不到眼前的太平盛世了。」康帝聽完,面有愧色。

感悟:何沖是誠實的,不自我標榜,是非功過任人評論,我自坦蕩無欺。康帝本想讓何充難看,看他怎樣狡辯,但何沖卻毫不掩飾,也不辯駁,將事情的真相告訴康帝,結果倒顯得康帝得勢不饒人,做事情要勇於承擔責任,不掩飾,不欺瞞,如果你坦蕩誠實,他人也會以一個公正寬容的心對待你。言辭立其誠,一個人的言辭應該建立在誠信的基礎上,所謂「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不講誠信的人可能會一時掩蓋真相,但他卻很難欺人一世,一且被識破和戳穿,就很難立足,因為沒有人願意和虛偽狡詐的人相處。

故事八

原文:王述轉尚書令,事行便拜。文度曰:「故應讓杜許。」藍田云:「汝謂我堪此不?」文度曰:「何為不堪!但克讓自是美事,恐不可闕。」藍田慨然曰:「既雲堪,何為復讓?人言汝勝我,定不如我。」

譯文:王述調任尚書令時,調令一到便走馬上任。他的兒子王文度說:「你本來應該把這個官位讓給杜、許兩人。」王述說:「你認為我能否勝任這個職務?」文度說:「不是說你勝任不了,而是說克己讓人總是好事,禮節上恐怕不可缺少。」王述感慨地說:「既然能夠勝任,為什麼還要謙讓呢?人家說你勝過我,據我看終究不如我。」

感悟:人要學會謙讓,但不能事事退讓,該出手時就出手,這是自信的表現,也是敢於擔當、勇於挑戰的體現。一件事情,如果堅信自己能夠做好,就無需退讓,這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即將做的事情負責。

故事九

原文:王子敬數歲時,嘗看諸門生樗蒲,見有勝負,因曰:「南風不競。」門生輩輕其小兒,乃曰:「此郎亦管中窺豹,時見一斑。」子敬瞋目曰:「遠慚荀奉倩,近愧劉真長。」遂拂衣而去。

譯文:註:樗(chū)蒲:出現於漢末盛行於古代的一種棋類遊戲;南風不競:事出《左傳》,這裡指的是南邊的玩家處於劣勢,即將要輸。

王子敬(即王獻之)很小的時候,曾經看一些門生在玩樗蒲這種遊戲 ,看出勝負后,便說:「南風不競(南邊的要輸)。」門生們聽完,輕視他是小孩子,就說:「你這個小孩子只是管中窺豹罷了,至多只能看到豹子身上的一個斑紋。」王獻之聽完,瞪大眼睛說:「比遠的,我愧對荀奉倩(荀粲,東漢名臣荀彧幼子);比近的,我愧對劉真長(劉惔)。」說完拂袖而去。

感悟:荀粲「簡貴不與常人交接,所交皆一時俊傑」,而劉惔是「門無雜賓",王獻之的言下之意,即是說自己結識了一些目中無人的朋友,因此愧對荀粲、劉惔兩人,王獻之年齡雖小,卻一身正氣,他的拂袖而去,令人刮目。我們在評判一件事情和一個人時,應保持客觀公正的視角和立場,杜絕自以為是。

故事十

原文:孝武問王爽:「卿何如卿兄?」王答曰:「風流秀出,臣不如恭,忠孝亦何可以假人!

譯文:孝武帝問王爽:「你和你哥哥比起來怎麼樣?」王爽回答說:「輪才華,我比不上哥哥王恭,至於忠孝,我又怎麼可以輸給他呢!」

解讀:人可以無才,但不能無德;人可以讓才,但不能讓德。王爽雖然才華不比哥哥,但在忠孝等方面卻毫不含糊,這值得令人尊敬。《資治通鑒》中說,「才者,德之資也;德者,才之帥也。是故,才德全盡之聖人;才德兼亡謂之愚人;德勝才謂之君子;才勝德謂之小人」。

本文參考書目為《世說新語譯註》與《國學典藏:世說新語》轉載請註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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